华夏五年四月,四艘万吨货轮满载货物,在三艘驱逐舰的护卫下,自东牟港启航。
这两年,诸葛诞花了不少心思,改善蒸汽船只的动力系统,也取得了不少成效。
如今,这种三万吨货轮,航速已经达到每小时25公里,抵达苏伊士运河,需要50天左右。
这与后世货轮只需20到30天到达,自然是没法比。
但是王垕却已经极为满意。
科技树每天都在疯狂生长,自己种下的种子,如今已然长成了参天大树。
有贾诩过去,又有吕布、徐晃和于禁在,那边局势,他便已然不需担心。
只要那边稳定下来,这边帝制余孽彻底消亡,那时候就可四面八方同时出兵,百万大军灭贵霜。
那才是真正的日不落之国。
四月十五,圆月当空。
大散关上,一将不时仰望星空。
这将看的却不是月明星稀,而是看天空中有没有异物。
此时蜀军最怕的便是这种无风无雨之日,指不定哪天,天空上便会落下轰天雷。
“元俭!你先休息,这大半夜的,彼军当不会此时来袭,这里交给我便是!”
原来此将名曰廖化,字元俭。
廖化初为黄巾军,因世乱流落江湖,聚众五百余人,劫掠为生。
刘备入益州时,廖化引军投靠,刘备命其守大散关。
这说话之人,正是与他一起投靠刘备的杜远。
“杜远!你不去后山暗堡,却来我处,万一彼军来袭,却有麻烦。”
杜远却丝毫不以为意。
“元俭!兄弟觉得,自你为偏将军之后,与兄弟们渐有生分。
兄弟们打了一只野猪,让我邀你小酌几杯,明日天明,兄弟们上些心便是。”
廖化一想,的确如此。
自从自己被主公器重之后,原本跟随自己的五百余兄弟,是有些生分了。
不过就在他准备应下杜远之邀时,却猛地瞳孔一缩。
“敌!敌!敌袭!快,快入掩体!”
杜远自然也看到了天上的灯光。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怕不是得有三十余艘飞艇。
众人立刻进入碉堡之中。
很快,整个关上便再无一人。
这碉堡经过诸葛亮等人测试过,顶部混凝土加厚,其内又加了钢筋,已经能够抵挡从天而降的轰天雷。
所以廖化等守军,也并不担心。
这也是刘备等人的底气。
过了片刻,却并没有轰天雷落下。
那飞艇,径直从关上飞了过去,头也不回。
“此乃何意?”
杜远不解。
廖化却心脏一抖。
“该不会?”
杜远也想到了什么,顿时脸色大惊。
“元俭,莫非?莫非对方直奔成都?”
若是此时在白天,杜远定能看到廖化此时脸色苍白。
“大凉国之事就在眼前,我不得不如此想。
而且正如你所说,此时乃是黑夜,对方难以找准目标。
根据天气来看,明日当正好晴天,正好白天抵达成都,发起空袭!”
见杜远默不作声,廖化又道:
“成都若被偷袭,主公危矣!然飞艇速度极快,就算我以快马追赶,也已然不及,却该如何是好?”
飞艇每小时100多公里,而且走的是直线距离,此时的地面交通工具,哪里可能赶得上。
廖化心中焦急,但却依然没有得到杜远回应。
“杜远?杜远?”
叫了两声,杜远才恩了一声。
“嗯!我在!”
“你为何并不着急?”
廖化觉得有些奇怪,却听杜远道:
“元俭!依你之见,我益州可能与东牟为敌?”
廖化一愣。
他还真想过这个问题。
“难!难上加难!我益州以600万人口,养兵三十万,且年生产总值不过数亿。
彼以7000万人口,养兵百万,据说年生产总值超三万亿。
传说中的科技,更是我拍马不能及。”
杜远道:“元俭!你能有此见识,亦非迂腐之辈。
远的不说,单说军伍待遇。
东牟皆职业军人,一级兵月例为三千二百元,二级,三级更高,且吃住皆有标准,每日有肉。
再看我益州,普通将士月饷不过一千六百钱,且为五铢钱,换算成东牟币,仅四百。
以我为例,身为千人尉,虽不及你,也属于将军之下最高级,月例竟只八千钱,不如对方一级兵。
以前还好,毕竟消息闭塞,将士们皆不知。
如今消息难以封锁,东牟日报遍地皆是,依你之见,将士们会不会为主公一己之利而拼死用命?”
听到杜远如此说,廖化眼神一冷。
“杜远!莫非你今日请我饮酒,便是要说此事?”
杜远双手一摊。
“此并非我个人之意,乃兄弟们商量之后,方有此举。”
“你们商量到了哪一步?”
“献出大散关,降了!”
“若我不愿,又当如何?是否群起而攻,击杀于我?”
廖化语气冰冷。
但杜远却丝毫不以为意。
“元俭!你当理解兄弟们。
当初兄弟们追随你入黄巾,初衷为何?不过为活命而已。
总不能如今你我身居高位,便不管兄弟们死活,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你问问你身后的兄弟,他们做如何想?”
廖化转身,看向身旁的亲信。
谁知这几人竟抬头看天,低头看脚,眼神躲闪。
此时此刻,关上的篝火映照着廖化的身影,笔挺!
但是孤独!
“莫非我错了?”
廖化开始陷入了自我怀疑。
杜远道:
“你无错,兄弟们也无错!
我觉得,是主公错了!”
“主公错?”
“对!我已经说过!这一切,皆一己之利而已。
不过与我等无关。
我等不求闻达于诸侯,只是惜命而已!
元俭!
该做决断了!
飞艇已然出动,明日便知果,如若明早献出武关投降,则有功无过,迟恐不及。”
要做这样一个决定,自然是极其为难的。
廖化主动来投,自然经过深思熟虑。
那时候他考虑的是雪中送炭,容易得到重用。
但是现在,他不得不的考虑,除了为自己考虑,还有就是他的五百余兄弟。
“可否给我半个时辰,容我思之!”
其实他知道,已经不容他考虑了。
军心已矢,他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