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顿时变得凝重。
森鸥外的声音温和却不容拒绝:“虽然我对牧野小姐的异能力心存信任,但能力的强度差异很大,还是希望你能证明一下。”
他走向房间角落的一个单人柜,轻轻拉开。里面,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蜷缩其中,似乎已经失去意识。柜门打开的一瞬间,男人像布偶一样滑落在地,空气中散发出浓郁的血腥气。
森鸥外不动声色地仔细观察着牧野白的每一个动作。眼前这个身高不过一米四的孩子眼中虽然闪过一丝惊讶,却没有丝毫畏惧。
越是突如其来的情境,越能显露出一个人真实的性格。这种镇定自若的反应,甚至带着几分冷静的从容,不像是她这个年龄该有的。
不过这也并不算夸张,经历得多了,自然会比普通孩子早熟——说到底,太宰那孩子不也是这样吗?
随后森鸥外转头看向太宰,只见那家伙全然没有一丝惊讶的表情,眼神中满是无聊,然而,或许是对治愈系异能力者的异能怀有一丝好奇,他还是微微探身,朝这边看了过来。
牧野白的确感到惊讶,心里暗自吐槽道:也不知道森鸥外到底是怎么在房间里藏下这么一个大活人——不,应该说是半死不活的人才对。而且这柜子的密封性未免也太好了些。明明这个人身上有这么多血,竟然在打开之前,完全没有任何气味泄露出来。
种草了,她也要在家里搞个这样的柜子。
不过现在想这些明显不合时宜,牧野白抛开心里的小念头,慢慢靠近那倒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男人,伸出手指轻轻点在他肩上。
“我将赦免你的罪孽。”
光芒瞬间笼罩男人的身体,柔和而圣洁。
伴随着光芒退去,原本濒死的男人脸上竟透出一丝红润,呼吸也平稳有力了许多。
森鸥外蹲下,简单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眼前这个男人此刻竟然恢复得无比健康,仿佛从未受过任何伤害。
森鸥外看向牧野白,目光中闪过一丝少见的复杂情绪。
另一个……天使?
森鸥外微微一顿,随即敛去纷乱的思绪,目光恢复冷静。
“那么,接下来我们或许该讨论一下牧野小姐今天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会那样干脆利落地说出自己治愈系异能力者的身份,森鸥外很清楚牧野白来此一定别有所图。
“黑蜥蜴死了一队人,我干的。”
牧野白语气平淡地像是说她今天中午多吃了一碗饭。
森鸥外眉头轻挑,并未立刻做出回应,只是转头看向太宰治。
“对哦,整整一队人,被打得像筛子一样。”太宰治的眼神中带着好奇和一丝羡慕的闪光,像是在赞叹。
森鸥外似笑非笑地看向牧野白:“所以,牧野小姐希望我为你在港口黑手党隐瞒下这件事?”
得到牧野白肯定的答复,森鸥外轻笑一声:“可以,不过有一个条件。”
他停顿片刻,眼神直视牧野白,“你必须属于我。”
哦?不是“加入”,而是“属于”?
要不是牧野白很了解森鸥外,或许真会误会成那个方面的意思。
“森先生似乎有点贪心呢。你能够得到那样绝密的情报,在港口黑手党应该有着不低的地位,现在却住在这样偏远狭小的地方。”
“森先生应该也对我有所求,那么我们不如各退一步,保持合作关系?”
森鸥外的笑容依旧温和,但目光更加锐利:“牧野小姐,你的加入对于我来说并非必须。它或许能加快一些步伐,但并不是关键。”
“然而,你对我的需求显然更为急迫。牧野小姐会选择跟随太宰君来到这里,心里应该也很清楚,如果我不答应,今晚整个港口黑手党都会知道这件事,而他们的报复可不是普通的威胁。‘收到的攻击定要加倍奉还’,这可是港口黑手党奉行的铁律。”
他语气轻缓,却字字钝重:“或许牧野小姐愿意花点时间想象一下,今晚过后,你将会面临怎样疯狂的报复。”
牧野白微微蹙眉,作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眼神流露出一丝无奈的脆弱,仿佛被逼上绝路。可内心却悄然松了口气——事情正按她的预想一步步进展着。
如果她贸然找上森鸥外,怎么可能让他真正安心接纳自己?然而现在,这番曲折的交锋之下,反倒让森鸥外觉得自己是掌控局面的那个,甚至或许认为他只是偶然遇到一个无路可走的“小可怜”。
牧野白的余光不经意地扫向太宰治。
可惜,这家伙太聪明,已经将真相看透了大半,她不能完全扮演一个无辜者的形象。
牧野白轻叹口气,坦率道:“你刚才说,我的加入能加快你的脚步。那么如果我的加入能让你更早地解决掉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我同意。”
森鸥外微微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你想杀掉港口黑手党首领?”
“他正在逐渐失控,而这种疯狂会将整个横滨拖入深渊。”
森鸥外注视着她,意味深长地开口:“你是为了保护横滨?”
“或许吧。”牧野白淡然应答。
虽然目的不纯,但她会选择这样一种危险的方式暴露自己,的确是为了保护那些生存在横滨的普通人。
两人对视片刻,似乎达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忽然,门外传来重重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牧野白心中一凛,不由自主地望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