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一天营业，是要给老板汇报吧？
你要是生意好，无所谓，生意这么差，不说能行吗？
何院长思前想后，还是给沈在心打了过去。
沈在心刚以方经理的身份，跟尤雅腻歪完，四个多月了，他现在特别担心尤雅肚子大起来，一跟自己的团队分开，小区外面要一份凉皮，就在问尤雅。
尤雅说没事，沈在心就还想问问刘英或者沈苏楠。
不过何院长打电话过来，中断了他这种打算。
默默听完何院长带着自责的业绩说明，沈在心先安慰他说：“这是第一天嘛，何叔你不要太自责，生意要一步步来，着急不得。”
说完之后，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说好了，作为老板，真的没有什么经验，不由看向手里的另一只手机，心中埋怨，你早点给我打过来呀，我刚才可以问问尤雅。
想到尤雅，就想到了尤雅让他骂人的样子。
怪何院长吗？肯定不怪，但你要通过他，给管理层压力。
他把一份凉皮推开，硬着头皮说：”但是何叔，你也真要以检讨的态度对待，为什么呢，我们医院小，又是停业之后新开，不只盯着医院内部，被动地等待患者上门，你看你刚刚给我介绍的情况，来的人里头十几个人，有7个是冲着30元体检的，为什么有？说明有市场。为什么只有7个呢？说明营销宣传力度不够。我给你们提个建议，你们不能光坐办公室里，光坐办公室解决不了问题，您说对不对？这咱们余市，也是餐饮、服务业兴旺的地方，光是办健康证，他能只有7个人吗？”
何院长没觉得他是在故意找茬，寻思说：“在心。你这么说，我也注意到了，我问了一下情况，这7个人，还都是咱们社区工作人员介绍的，我是这么考虑的，你看我们能不能跟社区联动，下社区搞义诊呢，义诊我们也可以免费，等于是挂号费免了，但检查呀，治疗呀，买药呀，我们又不免除，何不一个社区、一个社区去呢。”
沈在心心中一喜，自信了很多，就说：“对呀。这不是办法就出来了吗？树挪死人挪活，我们医院在很多方面，都是占据了优势的，咱们得突破性看问题。”
作为了老板装得难受，问题说完，他就快快结束通话了。
说实话，有这种业绩，他一点都不奇怪。
你一个小医院，刚翻修完，能来人就不错了。
干医院都清楚，越小的医院越没人看病，还不如诊所呢，因为诊所，别人就是为了少检查，多便利，头疼发烧了来拾个药，挂一针。
医院呢？
病严重了去大医院，病不严重，我就不想做检查。
所以短期内想让医院出业绩，看来不太可能。
当然也不绝对。
其实他手头上已经有好几个刘玥玥抛来的橄榄枝了。
第一个就是刘玥玥想跟沈在心合作，在第二中医院拿块位置，卖保健品十月宝，开月子中心，做盆腔修复。
她之前就在区医院这边的妇产科，她知道这里头的水多深，利润多大，之前是她势单力薄，也没现在这么有钱，更害怕别人知道告状，自己是没有条件干的，仅仅是跟医院外头的药店合作，跟一家月子中心在合作，拿人家的提成，但越合作，越觉得大头被别人弄走了，月子中心收费上万，每介绍一个，只给她500块，自己拿那么一点儿没意思。
现在沈在心这边直接就是一家医院，要多方便有多方便，她又对沈在心感到信任，提出来直接合作，对半分钱。
沈在心这边没答复，只是给她说，经营上的事情自己不管，就是感觉科室规划太多，没有地方放的，自己得问问姜惟和老何。
但说实话，这个提议让他怦然心动。
这十月宝，一盒三百多块，从怀孕就让你吃，吃到你生为止，有没有用过，科学不科学，反正沈在心是不知道，就知道这样一来，妇产科医生都在推，普通家庭怀孕这几千也不得不掏出来，上次他也一咬牙，给尤雅买了。
至于月子中心？
很多男男女女在外头，就他们夫妻俩，女的到了生产的时候，男的还得上班。
新闻里说男的也给产假，但那是新闻，最起码也是公务员和事业单位、国企才能享受上，多数的单位它理解不了女人生孩子，你男人请啥价，请假它敢不给你工资。
生个孩子开销一大，男的还不跟头驴一样无休无假？
家里父母要是来不了的，媳妇跟公公婆婆闹不和的，男的又在上班，谁照顾？
所以月子中心就起来了。
一月下来上万块，只是给个地方住，给照顾一下孕妇，给吃一下所谓的营养月子餐，确实是很吸金的营生。
至于盆骨修复，收费也是3000到9000不等，就是解决你产后漏尿等问题，是不是纯忽悠，沈在心也不清楚。
为啥起沈在心没说死？
有点心动？
第一，刘玥玥现在是自己手里的聚宝盆，多少区医院的手术她介绍过来，你能得罪她吗？
第二，医院要是一天收入千儿八百块，一百多人要发工资，一百多个家庭要吃饭，你因为心里有洁癖，就不干吗？
你得开拓思路，为他们挣钱呀。
这也是有些人说自己的朋友，那时候他多老实，后来开公司就变坏了，都是生存压力迫使的呀。
又为什么不直接答应呢？
作为一名医者，不了解，怕有骗人的成分，怕自己成为骗子。
除此之外，还有个项目是彩超。
彩超机器贵，各个医院有的有，有的没有买，只觉得彩超跟彩色超声波没啥区别呀。
但这几年，它就兴起了这样的一股风，说是能看孩子有没有缺陷，然后给你出一张图，看着里头是只蛤蟆一样的婴孩，下面描述一下孩子的器官，按说应该还能看出是男女，不过医院有规定不允许不告诉你，就这样，收你几百块钱。
眼下区医院的彩超和中心医院的彩超都做不过来，据说要预约到一周后。
偏偏沈在心跟缺心眼一样，给老婆准备了一台，而且是新买的，更先进，成相更好。
刘玥玥也觉得她可以把那些因排不上队而流失的客户介绍过去，否则这些人往往只能去那些条件差的医院做。
本来彩超就是电脑根据声波重绘的，不是那么清晰，条件更差的医院，他们往往也能出图，出来是个黑疙瘩头，一般产妇家属没见过，还以为就这样呢，几百块就被他们骗到手了。
这个能不能做？
绝对能做。
不过，沈在心现在还不大想合作，尤雅有洁癖，你给人用了，将来给她用，她不愿意咋办？难不成再买一台？
把凉皮吃完，付完钱，没走到家呢，姜惟打电话了。
这两天，她出差了，正在外地跑美容设备的供应链，也不知道是回来了，还是在外地的宾馆，因为下午有手术，本该问一下呢，还没问。
他接起来说：“姜大小姐，太忙了，还没顾得问你，啥时候回来？”
姜惟打鼻子喷一口气：“太忙了？你真忙假忙，尤雅说，你才刚给她打完电话，你可真忙呀。”
不是？
尤雅这都告诉她？
沈在心解释说：“我真的刚出来，在街上吃了一份凉皮，本来……”
姜惟笑着说：“诈你的。”
沈在心摸摸胸口。
你再给我10秒，你就诈出来了，幸亏你承认得快。
姜惟说：“知道你忙，9点40来机场接我吧，天天躲着我，好像我能吃了你一样，都给你说了，尤雅都不反对我追你了。“
最近就是天天躲着她。
不躲着怕沦陷。
不过再躲，也不能说人家出差回来，自己都不愿意去机场接人的。
沈在心连忙：“你那辆车，钥匙放在哪了？我接你，最好还是换辆车，我开的这个车，我就怕可以定位在哪。”
姜惟说：“没事，你开着来吧，定位在哪，还能看得到车上都是谁？真是杯弓蛇影的。我这次回来带了吉他，我们找个空旷的地方弹吉他，就到大运河的边上好吗？”
不好吧？
沈在心突然又有一个问题：“你看这辆车，都是全方位无死角行车记录仪，她能不能在线看到呀？”
姜惟说：“看到又怎样？尤雅不管的，是你在搪塞我对不对？尤雅就是能在线看到，她能吃了你呀？你机场接我，我们河边弹吉他……”
也对。
我心虚什么呀。
我去机场接一下姜惟不正常吗？
作为吉他爱好者，我背上吉他，姜惟这一次肯定也带上了她的吉他，我们一起去大运河边上弹吉他，我背叛我老婆了吗？
我怕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