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絮抬脚跨过门槛,屋内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一个不慎,左脚绊住了右脚,两个人齐齐摔向地面。
“完了......”
惊呼一声,南絮下意识想用自己的身子垫在肖蘅身下。
虽查不清他的病因,但肖蘅也是个实打实的病人。
万一因这一摔而丧命,她可就成了最大的罪人。
闭上双眼,静静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疼痛。
肖蘅的重量不轻,被他砸这么一下,怕是要伤筋动骨吧。
随着‘碰’一声闷响,两人重重砸在了地上。
南絮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疑惑不解地摸向自己的身体。
“怎么一点都不痛,我是没有痛觉了么?”
这时,她才感觉到身下有异物膈着她。
伸手一摸,正好摸到肖蘅那结实而温热的腹部。
这下,她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明明是将自己垫在身下,为何摔倒之时却是肖蘅充当了她的肉垫?
心中有怀疑,但眼下不是计较此事的时候,她需要检查肖蘅是否因此受伤。
“沈肆,点灯。”
她朝着门外喊了一声,沈肆即刻拿着两盏油灯走了进来。
见两人一坐一躺,他急问:“小姐,可是摔着了?”心疼的同时内心自责不已。
平时小姐并不会在妇好堂留宿,所以她的房中几乎不点灯火。
以至于今日小姐突然前来,他前去点灯的时候让小姐无端受伤。
南絮摆摆手,“我没事,先把肖蘅扶到榻上,看看他是否受伤。”
沈肆将烛火分别放在桌上和床榻边的小桌上,再配合南絮将肖蘅
抬到榻上。
解开肖蘅的寝衣大致检查了一番,只见他后背红肿一片,看着就觉得疼。
让沈肆取来消肿去痛的药膏,她举止轻柔地替肖蘅上了药。
帮肖蘅将衣物穿上后,她和沈肆一前一后走出门口。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
榻上之人忍不住轻扯唇角,一双如夜鹰般的眼眸也霎时睁开。
他轻轻碰了碰后背,一股剧痛瞬间传来。
幸好他调换了方向,否则被这么一摔,南絮定然三日无法下榻。
想到今夜发生之事,本就暗沉的眸子愈发冷厉。
习惯了南絮的存在,他本已熟睡。
直到黑衣人入侵的那一刻,他才彻底清醒过来。
江斌带着侍卫闯入时,他意识到今夜估计是要彻底暴露了。
万万没想到被他所忽略的南絮竟会挺身而出,与江斌细说其中厉害,并将他安然带出府中。
自从父亲逝世,好像还是第一回有人这么不顾一切的护着他。
明知江素卿对他的怨恨,若被他所牵连,她必死无疑,可不会武功的她还是没有舍弃他。
带着几分柔意的目光隔着门窗看向屋外,似乎想看到某个人的身影。
南絮,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或许对她,他从没有真正的了解过。
但只凭她今日的举动,他便会护她到底,不计一切代价。
屋外。
南絮随意从旁扯下一根树枝,将叶片一一摘落,并在心底默念:该救,不该救。
直到最后一片叶子孤零零地挂在树枝上,她长长叹了一口气。
果然是不该救,她到底还是冲动了。
前有一个南家已是令她尤为头痛,如今又来了一个肖夫人。
前后夹击之下,她该怎么躲过这一劫?
若不是娘亲的死因还未彻底查出,她都想卷了归一阁中的财物,带着肖蘅和妇好堂的人离开这危机四伏的京城。
圆桌前,沈肆问:“小姐,半夜前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嗯,事关肖蘅的生死,有人正追杀于他。”南絮单手撑着下巴,担心自己该如何回去。
她与肖蘅深夜被贼人掳走的消息,想必天明时分就会传遍整个京城。
肖蘅身为男子倒是无妨,可她的声誉可就彻底保不住了。
若是回府,肖夫人问起她该如何应对?
若不回府,难道任凭声誉扫地却置之不理?
看出她眼底的纠结之色,沈肆轻声问:“小姐可是在犹豫该不该回?”
“是啊,肖蘅是回不得了,而我也进退两难。”
“原谅沈肆的直接,小姐嫁入定远侯府本就是因为肖世子的缘故,如今肖世子已不在府中,若是回府,小姐的安危怕是难测。”
“我知道,可就这么躲着也不是长久之计,若肖蘅能够醒来还好说,可他一直这么昏睡下去,我们能够藏到几时?”
“小姐医术如此精湛,也无法唤醒肖世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