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老天给的机会,你应当知道怎么做。萧府当年的事决不能再次发生。”
惊雷闪过,照亮了帐子里盘腿转珠的老人,话里冷不见温度,残忍判定江月自生自灭后又幽幽念了几遍清心静情的经文。
一阵狂风将窗户吹开,呼啸的冷随着雨水卷席怒吼,让侧房放佛龛和灵牌的桌上烛火骤然熄灭,只剩下两点红星闪烁。
安嬷嬷快步上前重新关好门窗站定,许久之后后颈依旧透着寒气。
行了礼后推门就要转去江月房里,身后老太君的声音再次响起。
“看好那个小的,别让她拿这种事打搅笙儿。”
……
江月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除了虎子以外所有的乡亲却独独不见她爹娘。
山上绿水青山,枝条发芽完全不见起火的痕迹,江月不由自主走过去,身子轻盈但心口却空落落的。
虎子娘拿着刚做好的甄糕喊她去吃,江月刚动,就听到星星哭着喊她的名字,回头的瞬间身子好似坠入地洞不住的下落。
等睁开眼,入眼就是星星哭的宛如核桃的双眸。
“阿姐,你总算醒了。”
“几时了,将军该用膳了。”
江月下意识想要翻身起来穿鞋,但身子沉重抽不出一丝力气。
一开口,沙哑的嗓音好似老鸦啼哭,又如锈了的锯子拉扯着人的耳膜,江月难受的咳嗽,好半天才稳住呼吸:
“我……水。”
喉咙干涩难忍,嘴巴里多了一股难耐的腥苦味,随着水冲淡渐渐从舌根翻涌。
“你烧了一天一夜,是安嬷嬷找大夫来开了药,我替你灌下才好的。阿姐怕是忘了,你现在暂时住在老太君院子了,萧将军那院子暂时不用去伺候。”
江月这才想起头一日见过萧云笙和傅蓉的亲密,心口又闷的难受。
那晚她实在觉得自己碍眼,连招呼都没打就匆匆离了那院子。
会不会将军觉得她张狂无礼呢,原本她只想远远看一看将军问一问他的伤势的。
“你怎么也喊起将军来了,他,伤可好些了?”
江月想到星星说的她睡了一天一夜,指腹勾在床单上,想要问一问萧云笙有没有来派人问过她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怕问过,她会愈发控制不住心,怕没问过,伤了她的心。
“我照顾阿姐,并不知道其他院子的事。”
星星揉着眼睛,看她喝了水后拿着躲着江月视线。
江月只当这孩子是见她病了心里难受,伸手喊她过来摸一摸星星的小脸,但小腹抽疼,一股暖流直通小腹既熟悉又陌生。
这感觉,分明是来葵水的滋味。
江月念头刚动,立刻消散。
“星星,快去找大夫,孩子,孩子不对。”
“阿姐,孩子……”
星星欲言又止,门被人猛地打开,萧府的管事带着几个魁梧的嬷嬷冲了进来,直接将她拉下床。
“你们做什么!放开我!”
一直推搡到萧府供奉祖先的房里才停下。
江月连鞋都没穿上,一路过来脚早被冰冷的地砖冻的通红。
还未来得及看清屋子里的情景,膝盖一痛,身子不受控制的跌倒跪在地上。
“老太君吩咐,姑娘既退了热就在这好好罚跪,认真学学萧府的规矩,做人的规矩。”
“奴婢做错了什么要受罚?”
江月紧紧捂住小腹,连膝盖是不是磕破都顾不上。
“假孕争宠,你说该不该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