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栀子花的味道越来越浓郁了。
微风袭来的时候也夹杂着些许热潮。
后街两旁的树木枝叶越发葱葱郁郁,阳光想要透进来,还要借着风姑娘摇曳时,趁机在叶子夹缝中穿过……
文爸计划的回来看文新,也因为忙于生计一再拖延……
文新在电话里宽慰他。
她说她很好,王阿姨多次来接她去家里住,都被她婉拒了,她心里很感谢王阿姨,而且她已经长大了,可以独自照顾好自己,请他不用再麻烦王阿姨,免得王阿姨为难。
还有一个多月就要高考了。
每个备考生都像上了一根很紧的发条。
教室里更像是分秒必争之地。
除了写卷子的沙沙声就几乎没有别的响动。
脑袋泡进练习题里久了,在某一瞬间抬头,看向窗外的时候,会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又是连续上了两周的课。
才讨来一个单休周日。
难得慵懒的休息日,文新却很早就起床了。
平常都是戴冬来喊她吃早餐,今天不用他来催促,她早早做好了准备,出现在戴冬来家的客厅里。
戴冬来从楼梯走下来的时候,文新一袭米黄色长裙,站立在厅门内,楚楚动人。
红色发带随着长发一起垂下,在浓密的发间淹没又俏皮的在发尾浅露,额前绒发沿着发际到鬓角拧成弯弯绕绕,她的眉眼清澈灵动,白嫩的脸颊上洋溢着迫不及待的喜悦,让人一眼望去也会不由自主的萌生笑意。
此刻的文新活脱脱的像戴冬来养的文心兰变幻成的仙子。
他一时看的出神,脚步迟迟停在台阶上……
“早啊。”
她笑起来更好看了。
戴冬来被她唤醒。
干咳一下:
“早。”
天气真的开始热了,他大清早又感觉很燥。
“什么时候出发,我都等不及了。”
文新一副想要飞出家门的样子。
她急不可待的模样让他很想逗逗她:
“赵显把车子送去保养了,开回来估计要到中午了。”
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啊?可是,可是咱们不是前几天都说好的,好不容易等来休息一天…为什么偏偏今天去保养车……哎呀,你快点让他来嘛……”
她漂亮的嘴巴开始嘟起碎碎念,好看的眉眼也拧起。
“我们还是先吃早饭吧。”
他不紧不慢的推着她的肩膀走向餐桌。
文新不想吃早饭,她的心早飞了。
文新嘴里说着不想吃早饭想快点出门,身体抗拒去餐厅,忽然转身后撤,戴冬来避让不及,被她撞进怀里。
她柔软的唇贴上他突出的喉结,温热的唇瓣和喘息,酥酥麻麻的落在了他的颈间,他的呼吸在一瞬间停顿,随之错乱!心脏接踵而来的是雷鼓般的颤动。
原本扶着她肩膀的手臂,因突如其来的撞击垂落到她的后腰尾端,他的大手落在那纤纤细腰处,只片刻停留,全身血脉便如电流般窜动……
她的脸紧贴他起伏的胸口,她能听到他的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而她的心脏像是和他的抢着节拍,不甘示弱的此起彼伏,连带着她低垂的睫毛都在慌乱的闪动,她的脸颊绯红,直至耳根……
客厅安静的落下一根针都能听见……
据说中午才能到的赵显,恰逢时宜的出现在了厅门口……
原本贴在一起不敢动弹的两个人迅速分开,一时间无所适从的各自忙碌起来……
赵显一只脚门外一只脚门里,进退两难,幸好他一副墨镜深不可见,不然连眼睛也无处安放了!
戴冬来抓抓后脑勺干咳一声:
“既然车子这么快就回来了,那咱走吧。”
他看着文新,对突然结束刚才的亲密接触略感惋惜。
“嗯好。”
她整理一下自己的裙摆,不敢抬头的径直走去门外。
他们趁着今天的休息日,要去宠物医院看豆豆和小猫仔,自从得知豆豆产下两只小猫仔,文新已经碎碎念念了两周,满心期待着和豆豆见面。
一看豆豆就是这家宠物医院里尊贵的VIp。
它有单独的豪华猫别墅,随处可见的满足它好奇心的猫玩具。
豆豆和它的两个孩子正在香甜的睡觉。
文新和戴冬来走进它们身边时,它警醒后,欢喜的表达着它的思念,喵喵喵喵个不停。
文新撸撸豆豆的毛,她在表扬它。
她用手指轻轻的触碰柔软娇小的小猫仔,它们太可爱了,像一团松松软软的棉花,堆在一起睡着了!让她又惊奇又惊喜的移不开眼睛。
戴冬来在文新身后,目光灼灼的看着文新。
去年夏末时分,她第一次和豆豆见面,她也是这样新奇的满眼喜爱的看着它。
“它在这里比我们照顾它要好的多,等小猫咪再长大些就可以把它们接回家了。
他总是能猜到她在想什么。
她回头会心一笑,连连点头:
“嗯嗯嗯。”
赵显开着车,利用他深不可见的墨镜,悄悄的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他的小戴先生。
从戴冬来十三岁起,他便开始这样开着车载着他,不是载着他就是载着他的移动食盒。
照顾戴冬来的衣食住行,询问他的需求,执行他交代的事情,向戴季平和陈明丽汇报戴冬来的生活和学习日常,就是他的工作。
他一个退役军人加特级警卫,经过重重考核后,被留任戴家做私人警卫,不过被保护人不是戴季平,而是一个毛头小子,并且是又倔强又不苟言笑的毛头小子!但是职业道德和军人的使命感,让他从未怠慢过这份工作。
他本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在接受派遣中履行他的责任和义务!
但,当有一天那小子从后座上淡淡的传来一句:显哥,请带我去城郊纪念公园。
那是他第一次开口要求他改变路线,是要求去他妈妈的墓地。
他也是像这样悄悄的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
男孩看着车窗外,泪水从他的眼角流落脸颊,却没有发出一丝抽泣声,才十三岁的年纪,本该如朝阳,却黯淡无光,男孩眼中一片荒芜,好似这个世界都寸草不生。
让他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心里禁不住钝痛一下!
那天在墓园里。
他就那样坐在他妈妈的墓碑旁边,落叶飘零的季节,夕阳下的男孩无声的哭泣,眼泪一滴一滴都砸进了他的心里,直至天黑男孩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守护,有很多种意义,即使你我没有血缘,仅仅是因为小小的你,在我面前留下了伤心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