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您也是来看望大兄的?”金灵才刚出洞府就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云霄。
此时的金灵早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模样,脸上淡淡微笑,眼中光芒灵动。
一袭淡金色的长裙随风飘动,亦如谪仙临凡。
其实金灵对于赵玄朗的感情并不是爱情,而是一种别样的情愫。
这种情愫更多的是对一个人的好奇,探究,而非情爱。
王亥之所以以为那是爱情,主要还是金鳌岛主修房中的人太多了,王亥在这种大环境下,很容易想歪,可金灵主修的却是服饵。
再加上金灵确实对赵玄朗有特殊招待之处,所以王亥便误以为那是爱情。
可若让金灵自己说,同门师兄弟不说,她与云霄还是闺蜜,跟赵玄朗处对象,不尴尬吗?
她对赵玄朗最主要的感觉还是好奇,一种对于某类特立独行的好奇。
金灵本就是与多宝他们一起被通天点化的,她一直将通天视为自己的父亲一般敬重有加。
而通天呢,虽然脾气有些急躁,动嘴动手也是家常便饭,可实际上并没有真正地动过几次重手。
然而,当金灵看到赵玄朗这位通天新收下的师弟经常惹得通天生气发火甚至动手时,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了一丝别样的情愫。
再后来,得知公明师弟面临着死劫,金灵作为师姐自然要尽力去帮助他渡过难关。
然而,在与公明师弟相处的过程中,金灵发现他的心胸竟然如此豁达,甚至可以说豁达的有些过了头便不由得高看其一眼。
那可是死劫,若是自己命犯死劫怕是得惶惶不可终日,可到了公明师弟这里就跟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玩玩。
这让金灵不由为之侧目。
也正是这种豁达也让金灵对赵玄朗这个师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她开始关注他的一举一动,甚至连她自己都没发觉那正是自己最想成为的样子。
渐渐地,金灵对赵玄朗的感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从最初的好奇渐渐演化出担忧。
如果说一开始对公明师弟的死劫金灵是只是拿出一个师姐该有的担当去鞭策,那后来便是忧虑起了他的安危。
但这种情感并不是爱情,赵玄朗活成了她想活的那样。她自是希望看到赵玄朗平安然无恙,希望他能够平安度过死劫,仅此而已。
“是啊,公明师弟是个坐不住的性子,他被师尊看护在了碧游宫修行了这么久,吾此番来也是想看看公明师弟有多少变化,顺便道声喜。”金灵看着云霄,笑着回应道。
面对王亥和柴荣时,金灵总是感到有些不自在,不是因为他们转投元始天尊门下,也不是因为他们与多宝闹掰。
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碍眼感觉。
但面对云霄,金灵却显得十分坦然。云霄是金灵的好闺蜜,尽管金灵被称为师姐,但在她们相处的时候,云霄更像是一位爱护妹妹的大姐姐。
金灵深知云霄的为人,知道她心地善良、温柔体贴。也知道云霄嘴严的很,有什么秘密都可与其诉说。
谁让她们是好闺蜜呢。
云霄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浅笑,轻声问道:“那师姐觉得大兄的变化大吗?”
金灵听到这话,脸颊微微泛起一丝红晕,心中不禁回想起之前与赵玄朗见面时的情景。
两人交谈没多久,就因王亥和柴荣两个“电灯泡”在场而匆匆结束,自己先一步离开了。
“我还没有感觉到呢,只是再次见到公明师弟的时候,发现他穿的衣服有点旧了。对了,云霄师妹,公明师弟喜欢什么样质地的衣服啊?”
“大兄喜欢红色的衣服,师姐要是有心,可以用晚霞制作一件赤色的衣衫送给他呀。”云霄自然知道金灵最近喜欢做裁缝的事,但也没想到她会如此上心。
同门师兄弟们大多数都收到过金灵的礼物,就连衣服的款式、质地等细节,都是她和金灵一起仔细研究出来的。
云霄确实没有想到,金灵竟然打算为大兄裁衣。
老实说,云霄一直觉得金灵师姐跟他大兄不对付,这点从大兄的反应就能看出来。
如今,见金灵师姐似乎并没有因为大兄一如往常而气闷,云霄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师姐,吾大兄便是那性子,若以后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师妹在这里先给您赔个不是了。”
总之,先打个预防针准没错,万一大兄不喜金灵制作的衣裳,她这里先道过歉,也好安抚下金灵。
“师妹何出此言,公明师弟虽不善交际,言语却也未曾有过出格的举动。”
云霄嘴角抽了抽,她大兄不善交际?你是不知道他出了一趟远门就跟柴荣九人好的不成样子。
也就是在金鳌岛上,不知何原因不与同门往来。
而出格的举动......她已经见过太多,都不想拿出来展开。
云霄解释道:“我大兄性子耿直,不太擅长言辞,请师姐多多谅解。”
金灵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担心自己送的礼物不符合赵玄朗的心意,害怕会因此遭到嫌弃,所以才提前向她道歉。
金灵笑着安慰道:“师妹不必如此担忧。礼物只要符合人心意,就是它的价值所在。
如果我送给公明师弟的礼物他不喜欢,那我正好可以知道自己的不足并加以改进,怎么会责怪呢?”
“师姐大度。”云霄再次邀请金灵到府里坐坐,她和赵玄朗分别没多久,而金灵来一趟就走,显然是因为大兄没能好好款待她。
“不用了,我还要给王亥师弟和柴荣师弟做衣服,就不多留了。”说完,金灵转身离去。
“那我送送师姐。”云霄微笑着对金灵说道。她陪着金灵走了一段路程后,便转身返回去找赵玄朗。
对于罗浮洞天这个地方,云霄可以说是非常熟悉,毕竟在她大兄开辟洞府的时候,她曾经多次在旁边帮忙。
因此,她很轻松地就找到了赵玄朗所在的位置。
然而,当她走进竹林看到眼前的场景时,额头上不禁浮现出几条黑线。
只见赵玄朗,柴荣,王亥正围坐在一张桌子前,桌上摆着一副木牌,此时,赵玄朗跟王亥两人两人正在激烈地争吵。
“小样还想骗我,这把你必撒谎。”王亥一脸不屑地看着赵玄朗,同时使出了他的招牌表情——王之藐视。
赵玄朗却毫不示弱,他底气十足地回应道:“那你开啊,你王亥要是真有本事,那就把我的牌给开了。”
赵玄朗老神在在,镇定自若,一身正气浑然不虚,倒是让王亥的王之藐视显得有些无力。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时,柴荣忽然拱火,“开,我手上有三张斡旋造化,他这三张必假。”
王亥犹犹豫豫,他手上只有一张斡旋造化,没有胎化易形,赵玄朗的模样不似作假,柴荣先看戏了一阵突然拱火,可信度极低。
这赵玄朗出的三张牌,还真有点唬住王亥了。
“你们叫我开我就开吗?”王亥一脸不服气的道,“那我就开给你看!”
说着,伸手一抓,将赵玄朗打出的牌翻转过来,一张斡旋造化,两张胎化易形,王亥整个人如遭雷击。
王亥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捂着胸口就像要马上栽倒,终日打雁怎么就被雁啄了眼,他看着眼前的牌,心中满是懊悔。
明明知道柴荣不可信,我这手怎么就这么贱呢,还有我这脾气,怎么就这么倔呢。
柴荣叹息一声,无奈地向王亥展示手中的三张斡旋造化,苦笑着说:“道兄,贫道可没有欺骗你啊。”
“哎呀呀,王亥啊王亥,这次你死定啦!”赵玄朗一脸坏笑,将那即将被点亮的雷符猛地推向王亥面前,口中不停地念叨着,“炸!炸!炸……”
可想而知,此刻的赵玄朗有多么兴奋。
“道兄啊,玄朗确实有些狡猾,连贫道都骗过了,别担心,你死之后师兄必然为你复仇。”柴荣说话说的很是坚决,但一手护体神光运用的却是一点也不含糊。
王亥还没动作呢,柴荣已经给自己加了几层盾,很明显,他并不看好王亥。
然而,王亥却并不甘心就此认输,他觉得自己还有得救。
别看雷符已经开始闪烁起来,但只要自己能够精准地控制好力度,说不定就能让它只再亮一点而不至于触发其属性呢?
王亥集中精神,将全身的法力汇聚于指尖,小心翼翼地试图控制住其中泄露出来的那一丝丝力量。
可惜,事与愿违,他终究还是无法完美地掌控这股力量。因为这种对法力的精确运用要求实在太高了。
虽然王亥可以勉强释放出一丝微弱的法力,但问题在于这样做根本无法保持稳定状态。
王亥凝聚出的这丝法力实在太过微弱,几乎难以察觉,时有时无是小,指不定连带着一把法力就被扯出来了,那事情可就大头了。
王亥的手上法力聚了散,散了聚,搞得赵玄朗和柴荣两人兴奋劲头都快过去了,王亥还是没往里面注入法力。
赵玄朗终于忍不住催促道:“道兄,不就挨一道雷的事吗?你可是元婴大能,这点小伤算什么呢?放心大胆地去尝试吧!”
然而,王亥却嘴硬地回答:“别吵吵,贫道不可能中的。”
心是虚的,但嘴必然是硬的,典型的自我催眠,从嘴上找感觉。
就在这时,王亥似乎找到了一些把握,他缓缓地将手靠近雷符,并开始向其中输送法力。
正当他全神贯注,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指尖的时候,赵玄朗突然凑到了他的耳边,对着他大喊了一声:“喂!”
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让王亥吓得浑身一抖,差点直接跳起来。
而与此同时,他手中的法力也不受控制地涌向了雷符。
雷符瞬间闪耀出璀璨的金光,天空中的天雷开始汇聚,而柴荣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让王亥一麻。
“师弟,千万别忘了不能使用法力来抵御啊。”
真的是太坏了。
王亥原本下意识想要运转法力的动作突然停住,紧接着,天雷如潮水般滚滚而下。
轰隆隆~
烟尘渐渐消散,只见王亥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来,身上的衣服破烂得不成样子,头发也乱糟糟地像个鸡窝。
“哈哈,道兄,你现在这个模样可真是别出心裁啊!”赵玄朗笑得前仰后合,捧着肚子直不起腰来。
王亥的脸色变得铁青,恶狠狠地瞪了赵玄朗一眼。
柴荣赶紧走上前去搀扶起王亥,关切地询问道:“师弟,你没有事吧?是否需要一些疗伤的丹药?”
王亥摆了摆手,咬着牙说道:“不用了,师弟,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也是近墨者黑啊。”
柴荣却并不在意,心中暗自嘀咕,不然的话怎么能和你们这些人玩到一起呢?
柴荣笑着拍了拍王亥的肩膀,轻松地安慰道:“不就是开个小玩笑嘛,别这么严肃,且看贫道如何为道兄你报仇雪恨。”
王亥则咬牙切齿地说道:“那师兄我就先谢过师弟了。”
此刻,赵玄朗正忙着将那些报废的雷符捡起来,仔细地修补着,这些东西应该还能继续使用。
接下来可是要进行个人与个人之间的巅峰对决,容不得半点马虎,借着这个机会看看能不能在引雷符上动点手脚。
然而,正当他专心致志地修复符箓时,突然听到一声轻微的咳嗽声从远处传来。
这个声音对于赵玄朗来说实在太熟悉不过了,以至于他下意识地伸出手一挥袖子,袖里乾坤,无师自通。
眨眼间,原本摆满桌面的竹牌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全都被收进了赵玄朗的袖子里。
赵玄朗显然低估了这些竹牌的份量,刚刚挥完袖子,就见些许竹牌噼里啪啦地从袖口掉落到地上。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赵玄朗顿时有些手忙脚乱,一边弯下腰匆忙地捡起满地的竹牌,一边抬起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果然不出所料,只见大妹脚步徐徐朝着这边走来。她的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眼神柔和,一双美目蕴藏一种名为宽容的情绪。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云霄轻声细语地询问道。
“原来是大妹来了啊!”赵玄朗连忙半蹲下身来,巧妙地利用下摆将地上的竹牌遮挡起来,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我们正在相互切磋道法呢。”
他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王亥,云霄的威慑力还是很强的。
此时的王亥也摆出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如果不是刚才遭受雷击导致形象受损,或许看起来还真有那么几分神采奕奕。
再看柴荣,当他第一眼瞥见云霄时,便已收敛了笑容,表情变得异常严肃庄重,仿佛之前那个调皮捣蛋的柴荣仅仅只是一个幻觉而已。
云霄见状,不禁在内心深处无奈地摇摇头。这些家伙们都是些什么德行,彼此之间可谓心知肚明。
这两位道兄难道不清楚,他们的人设早就在自己这儿崩塌得一塌糊涂了吗?
还有大兄也是,藏什么藏,你贪玩我又不是没见识过。也就是作为妹妹不好点破罢了。
果然,当初结拜的时候她应该当四人中的大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