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着胳膊上起来的鸡皮疙瘩,害怕道:“什么复活不复活的,你,你再胡说八道,我喊保安了!”
傅冥渊:“佳佳,我想听她说完。”
他的声音沉静浑厚,又隐隐带着愠怒,傅佳佳不敢造次。
傅夫人努力扯出个笑:“冥渊,你怎么能信她呢,江湖术士的胡说八道。”
江小水:“房内供奉九龙观音,九龙观音法力无边,主降妖除魔的杀戮之气。此处应当有一明一暗两条龙。”
“观音点化九龙王时,拨出四龙王镇守四海,其余五龙尽数杀死。你在这里供奉九龙观音,是想借九龙观音压制傅冥渊的魂魄,成就你儿子吧。”
“这个棺房,就是你惊心为你儿子准备的住所。”江小水道,“他藏在魂灯里,魂灯不灭,灵魂就不会消散。”
傅夫人戒备地望着江小水,逐步后退,直到退回到佛龛前,护住魂灯。
她脸上的痛苦和忏悔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警惕。
傅夫人被江小水识破,表情逐渐变得癫狂。
她拦在佛龛前:“佳佳,你过来,伯母告诉你,你身边的这位,根本不是你大哥,他是一只恶灵!鸠占鹊巢的恶灵!”
她一改平日温柔慈祥的样子,眉眼逐渐变得狰狞。
傅佳佳被吓到了,她看着傅冥渊,再看看傅夫人,一时不知道该选择谁。
“他三岁的时候,伯母亲眼看到你大哥的魂魄,被他从身体里挤出来。”傅夫人恶狠狠道,“这也是为什么,我这么多次试图杀死他。”
“什么抑郁症,躁郁症,都是我装出来的,我就是要杀死他,只有杀死他,你大哥才能魂魄归位,我儿子才能真正的回来,而不是生活在暗无天日的佛堂,日日不能见光。”
“啊?”秦助理的cpU都被干烧了,他觉得匪夷所思。
他悄悄拿出手机,给李管家发了一条信息,让他随时准备着找家庭医生过来,傅夫人的状态瞧着不太好。
正常人怎么会觉得自己儿子是恶灵,还在自己家里修棺材。
傅夫人挥舞着浮尘,状似癫狂:“不过这一次,你跑不掉了!这个小丫头说的不错,这房间确实是阴棺。”
“这里镇压着你的生辰八字,从你进来开始,你的魂魄就出不去。”
傅冥渊冷峻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傅夫人:“我正愁你要是死在医院里,我儿复生还要付一番周折,如今你来的正好!”
秦助理一脸惊恐。
这时候,江小水走到观音像前,咔嚓一下,掰断了观音像的头颅,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条。
“你说这个吗?”
“你,你,你竟敢亵渎观音!”
江小水毫不在意:“哦。”
她手腕一抖,那张八字开始燃烧,瞬间化为黑灰。
“你被骗了。”
“你子女宫丰厚饱满,本应有个双胞胎,眼窝塌陷,鱼尾杂乱,左眼下泪腺有一暗痣。有一个孩子在腹中夭折。”
傅夫人怒目瞪她,苍老的眼睑挡住绝望的眸子:“你胡说。”
“我只有冥渊一个孩子!”傅夫人怒道,“都怪老太太,我生产的时候,他信奉道士,非要给取个‘冥渊’这样晦气的名字,招来恶灵,占据了我儿的身体!”
“傅冥渊不是恶灵,是你的大儿子。”江小水:“你的小儿子本不应出生,他的转世机会是偷来的,因此在孕育之际,便化作了兄弟的养料。”
傅佳佳瞠目结舌。
她只在教科书上看过,说是双胞胎如果有一方强势,另一方会被吞噬。
所以她应该有个二哥,被大哥……吸收了?
江小水道:“你在傅冥渊三岁那年,见过他的魂体是吗?”
“对。我亲眼看到,我儿子的魂魄被它挤出体外!”
江小水:“那是你小儿子,他的魂体藏在双胞胎兄长体内,跟随兄长一起成长,直到三岁时,孩童魂魄已经完全成型,一具躯体并不能容纳两个,他就被挤出去。”
“未出生的婴灵没有名姓,无法投胎,原本他会在世间游荡几日后彻底消散。”江小水看向佛龛上的魂灯,“却因为你的干涉,留了他二十八年。”
“你胡说,你们都被这个恶灵骗了,你休想来骗我!”
傅夫人根本不愿意相信。
如果江小水说的是真的,那她这些年,就是在谋杀自己的亲儿子。
江小水有点不耐烦,如果不是担心她老公被魔气占据,她才不想费这个心力解释。
她饿了。
“你自己问他吧。”
她单手捏诀,弹向魂灯。
霎时,魂灯的火苗开始剧烈跳动,跳的傅夫人心惊肉跳,唯恐下一刻灯就灭了。
从魂灯上飘出一缕青烟。
烟雾消散,露出一张与傅夫人有七八分相似的,稚嫩的脸。
“妈妈,妈妈救我!”
魂灯飘摇,那张脸逐渐变得稀薄,又迅速聚拢在一起。
时而像个三岁孩童,时而化作狰狞的黑雾。
他痛苦的试图靠近傅夫人,傅夫人心疼的咬破自己的指尖,像灯油内滴了两滴血。
魂灯骤然变亮,男孩的脸稳定下来。
而傅夫人就像一瞬间又苍老了一些,皱纹蔓延到脖颈,颈纹更明显了一些。
江小水:“你吸食活人精气,为世道不容,这些年你藏在九龙观音座前,自以为逃过天道制裁。”
像是感受到威胁,婴灵冲着江小水龇牙,众人只见那一缕黑烟冲江小水扑来,还没接近她,就像被烫到一样,急速逃回去。
它想藏入魂灯,可没有观音像的庇佑,他根本钻不进去,只能惊恐的在外面打转。
众人仿佛听到一阵婴儿的尖锐啼哭,那团黑雾直往傅夫人怀里钻。
“你好不害臊。”江小水蹙起眉,从袖口弹了一道朱砂,傅夫人怀里的婴儿瞬间化为黑雾。
她单手捏诀,以袖为剑,剑风立斩魂灯:“逢妖寸斩,遇鬼擒收,破邪皈正,恶鬼还不现形?”
那团黑雾剧烈抖动,最终变成一个赤身露体的中年男人。
男人脸生横肉,浑身上下不着寸缕,抱着肚皮,黑乎乎的胸毛贴着傅夫人。
傅夫人惊叫一声,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