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锋如捣蒜般赶忙点了点头,他心中那是再明白不过,深知这件事背后的水有多深。
只要一个不小心,便极有可能让自己和同伴都陷入万劫不复的绝境。
和斗笠人告别后,程锋便小心翼翼地踏上归程。
一路上,他的脑子就像一台飞速运转的机器,不断回想着刚才得知的那些消息。
他心里寻思着,得赶紧把这些情况告诉沈星文和苏沫才行,说不定他们能从中挖掘出一些沈家的消息,也好让这团迷雾稍稍散开一些。
说来也是可笑,程锋当初仅仅只是为了能有口饭吃,这才到沈家照顾沈星文的生活起居。
哪成想,命运的齿轮竟如此诡谲,他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踏上这充满凶险与未知的江湖路。
这也就罢了,在他原本的想象中,江湖应当是一个快意恩仇的世界,可如今到了他这,却尽是些错综复杂、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弯弯绕绕。
不过此时再去想这些已然毫无用处,当下最要紧的还是想想怎么解决眼下这棘手之事,先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是重中之重。
程锋强行拉回自己那如脱缰野马般的思绪,猜想着沈家的秘密,还有李伯那神秘莫测的身份。
从刚才斗笠人出现并提及玉佩的那一刻起,程锋就敏锐地察觉到这李伯也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只是他怎么也搞不清楚,他们到底在图谋什么,那背后的真相仿佛被一层厚厚的浓雾所笼罩,让人难以窥探。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得不咬着牙、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
毕竟他们已然身不由己地被卷入了这场风波之中,想要全身而退,就必须解开这些如乱麻般纠结的谜团,否则,等待他们的或许只有无尽的黑暗与危险。
而另一边,沈星文此时正带着苏沫,脚步匆匆地来到一家看上去并不起眼的酒楼前。
酒楼名叫醉仙居,静静地坐落在一条略显冷清的街道旁。
那街道上行人稀少,偶尔有几个路人也是行色匆匆,无暇顾及这毫不起眼的酒楼。
醉仙居的门脸不大,招牌也有些陈旧,那原本朱红色的漆面已经剥落不少,露出了下面暗褐色的木质,若不仔细留意,很容易就会被人忽略过去。
可沈星文却深知,这或许就是父亲口中所说的那家有着特殊意义的酒楼。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期待与好奇,只是不知道在这酒楼里,又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
沈星文静静地站在那酒楼之前,微微仰头,目光落在那块有些斑驳陈旧的招牌上。
心中暗自思忖,虽说这酒楼的外观着实显得有些寒酸,与自己想象中的模样相差甚远。
可一想到这是父亲特意交代自己要来接管的地方,他便觉得这里面定然藏着不为人知的玄机,说不定还隐藏着关乎沈家未来发展的重大秘密。
这般想着,他深吸一口气,似是在给自己鼓足勇气,而后抬脚,缓缓迈过了那道门槛,踏入酒楼之中。
苏沫则身姿轻盈地紧跟在他身后,如同一朵盛开在寒冬的梅花。
一双美眸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潜藏的危险迹象。
刚一进酒楼,里面的景象更是让沈星文不禁微微一愣。
大堂的空间并不宽敞,仅有几张桌椅随意地摆放着。
那桌椅看上去已有些年头,边角处都磨损得厉害,有的甚至还缺了一角,透着一股陈旧的气息。
此刻,大堂里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位客人,他们或低头喝着酒,那酒水顺着嘴角流下,滴落在破旧的桌面上。
就在这时,一个伙计晃晃悠悠地迎上来。
那伙计身上穿着一件略显破旧的衣衫,脸上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眼神随意地在沈星文和苏沫身上扫了扫,有气无力地问道。
“二位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呀?”
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仿佛对这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沈星文轻轻清了清嗓子,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傲,他挺直了腰杆,试图展现出自己的威严。
“我们不打尖也不住店,我是沈家人。”
在他想来,这既是沈家产业,必然会有人知道沈家的。
自己亮出身份后,这伙计怎么着也得立马变得恭敬有加才是,说不定还会立即将他奉为上宾,热情款待。
可那伙计听了这话,却停下脚步,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沈星文一番。
那原本就冷淡的态度瞬间变得更加不屑起来,撇了撇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沈家?没听过,既然没事那请出去吧。”
说着,还伸出手来,做出一个赶人的手势,那动作十分粗鲁,仿佛沈星文二人是来捣乱的一般。
沈星文见状,气得脸色顿时铁青,如同被墨汁浸染过一般。
眼中怒火中烧,那火焰仿佛要从眼眶中喷射而出。
怒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主子如此无礼,把你们掌柜叫出来!”
他心中的怒火蹭蹭直冒,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哟呵,小子,就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家伙,竟然想冒充我主子?知道我谁吗?”
“爷爷我可是……”
那伙计还在那里大放厥词,试图继续羞辱沈星文。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伙计话还没说完,脸上狠狠挨了一个大逼兜。
原来是苏沫出手,她一脸淡定地看着自己细腻的手掌,微微皱眉,似乎这一巴掌把她的手打疼了。
沈星文本来气得满脸涨红,此时却忍不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那笑声在大堂里回荡,充满快意。
那伙计捂着脸,一脸不可置信,压根没料到对方直接动手,还是这么一位漂亮女子。
一时之间竟然懵了,捂着脸,眼中满是惊恐地看着苏沫,竟忘呼喊求饶,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仿佛被施定身咒一般。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一下子就把掌柜的给引出来。
掌柜的是个胖胖的中年人,他的肚子圆滚滚的,像一个充满气的皮球。
一张圆脸上总是带着和善的笑容。
可此刻,那笑容里却也掺杂着几分不悦,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满。
只见他快步从后堂走出来,边走边打量起沈星文和苏沫,眼神中充满疑惑与警惕。
“这是怎么回事?在我这酒楼里大呼小叫的,还动起手来,成何体统!”
掌柜的声音洪亮,在大堂里回荡,带着几分威严。
见两人只是普通打扮,心中多了几分不屑,脸上更是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然而,话音刚落,他的双目突然一凝,眼神变得凝重起来,目光紧紧地锁定在苏沫身上。
刚才只是随意一扫,而走进之后才发现这女子身上竟然隐隐散发出来的元海境气息。
同样身为元海境的他,心中顿时明白,眼前这二人身份绝非寻常,怕是有着不小的来头。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与忌惮,原本自信满满的态度也瞬间收敛许多。
沈星文见状,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满。
“掌柜的,你这手下人如此不知礼数,你是怎么当的掌柜?”
他是真的生气了,虽说沈家算不上是江湖中的巨富之家,但家境也算颇为优渥,平日里家中下人都是规规矩矩的。
哪曾见过这般张狂的伙计,若是手下掌事的都如此不懂规矩,那沈家的名声怕是迟早要被败光。
他的语气中充满责备,眼神紧紧地盯着掌柜的,似乎在等待着他的解释。
掌柜的听闻,脸上立马换上一副赔笑模样。
拱了拱手,客客气气地说道:“哦?这位公子,不知我这伙计哪里得罪你了?若有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他的语气十分谦卑,试图平息沈星文的怒火。
沈星文却是双手抱胸,冷哼一声,没好气的回应。
“你自己问他!”
掌柜的不敢耽搁,急忙走到伙计身边,低声询问起情况来。
那伙计却是满脸委屈,颠倒黑白,将一切过错都推到了沈星文身上。
说得好像自己才是那个受委屈的人一般,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试图博取掌柜的同情。
掌柜的听到“沈家”二字后,心中微微一动,便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赶忙换上一副更加灿烂的笑容,朝着沈星文说道。
“这位公子,莫要生气,在这大堂里吵吵嚷嚷的也不是个办法,不如咱们去后堂,好好聊聊,您看如何?”
沈星文见掌柜的态度还算诚恳,心中思忖着毕竟这酒楼以后还得自己经营,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
便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好,那就去后堂说清楚。”
他的语气中依然带着一丝不满,但也多了几分理智。
于是,掌柜的在前头带路,他的脚步略显急促,带着沈星文和苏沫来到后堂。
后堂的布置相对简单,几张椅子和一张桌子摆放得较为整齐。
待众人纷纷坐下后,掌柜的十分热情地亲自拿起茶壶,那茶壶的壶身有些破旧,但擦拭得很干净。
给他们各自倒了一杯茶,热气腾腾的茶香弥漫在空气中。
这才缓缓开口道:“公子,您说您是沈家的人,可有什么凭证?这酒楼虽说不大,可也是有主的,我可不能随便就把它交出去。”
他的眼神中透着谨慎,双手放在膝盖上,身体微微前倾,等待着沈星文的回答。
沈星文听了这话,也不多言,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来。
那玉佩造型独特,呈圆形,边缘刻着精致的花纹,质地温润,在灯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上面还刻着只有沈家直系子弟才知晓的特殊纹路,那纹路如同神秘的符文,蕴含着沈家的秘密。
是父亲亲手交给他的,代表着他沈家的身份。
沈星文将信物递给掌柜的,一脸郑重地说道:“掌柜的,你看看这个,这可是我沈家的信物,我断不会拿这等事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