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谁?难不成有鬼?宋轻言后脊一阵发凉默默靠近李云芍。
地洞大亮,里面却空无一物。潮湿的泥土平整糊成一面墙,顶端还有突出的手印。
“这里的人是被困了多久?半面墙都拍平了。”宋轻言凑近仔细看看惊奇道:“云芍,这里边怎么还有你的手印?”
“嗯,”李云芍点头,“当时摸墙走,”
火把照在湿润渗水的墙壁上反射出油亮的光泽,李云芍后退两步眯起眼睛细细看去,洞里光影突然闪烁,细长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折叠。
宋轻言抬手手指抹上一层泥放在鼻尖轻嗅,泥土的腥味伴着一股子莫名糜烂香味张牙舞爪冲进鼻子。
“嗯,好臭!和刘九祭堂里一个味道。”
“这两处味道一样?”李云芍问。
“嗯,”宋轻言又动动鼻子确认 ,“祭堂的味道要浓烈一些。”
李云芍转身,松软土层里水滴顺着泥土纹路汇成涓涓细流汩汩向下聚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
“云芍,要不要铲子?”宋轻言提议,“屁大点儿地方,咱们看不见也就只能在泥里藏着了。”
宋轻言说完出洞拿铲子。
“出来,不然我就派人直接炸了这地方。”李云芍语气平淡,寂静如斯的地洞莫名出来吹来一股小风。
片刻之后,
......
“云芍,铲子拿来了,我还叫了几个人,今天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掘出来。”
“动手。”李云芍胳膊一抬大手一挥,洞里叮叮当当铁铲发动。
“等等,等等!”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李云芍嘴角轻勾。
其他人继续,
接着空中气急败坏的声音再度出现,“等等!我都让你们等等了!”
其他人哼哧哼哧,
声音仿佛终于意识到自己说话不顶用破口而出:“住手!你让他们住手!”
“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我们把你从泥里挖出来?”
宋轻言铁铲挥得正起劲儿,“云芍,别管他了,说不定这泥里还有什么东西呢?”
李云芍点头,“说的有道理。”
“你们挖吧,”那声音破罐子破摔,“挖出什么东西,我可不负责。”
一时间宋轻言铁铲扬得冒火星子。
片刻后,
“卧槽!这是什么鬼?!”宋轻言一声尖叫踉跄两步险些摔个屁股蹲。
李云芍闻言看过来,一个个麻袋沾着湿泥凹出完整的手脚肢节,勒出模糊的五官仿佛麻袋中的人拼命凑近想要从腥湿的泥土中呼吸到微薄的空气。
手下人赶紧顺着宋轻言挖出的地方向外扩展,越来越多的麻袋暴露在空气中。
“哈哈,我就说不让你们挖,挖出来又能怎么样?”
李云芍问:“这些都是刘九干的?”
“知道又能怎么样?你又抓不到他,天底下没有人能抓住他。”声音顿时凄然又仓惶随后又咬牙切齿诅咒:
“这个小瘪犊子,欺师灭祖的狗东西!放心吧,他作恶太多,活不了多长时间的。五雷轰顶,天打雷劈!”
诅咒随着一阵风转眼消失不见。
李云芍现在可没有时间搭理畏首畏尾躲躲藏藏的人,拉出的麻袋被搬走。
有好奇的打开看一眼险些没有哕出来,“将军,这些东西怎么处理?”
“先运出去,再找几个人过来,看看到底有多少。”李云芍接过宋轻言递过来的帕子遮住口鼻,刺鼻的味道熏得人头盖骨都要掀翻了。
“喂!我说话你们有没有听见?!”声音不甘寂寞,所有人好像都无视它了。
“喂!你们就不好奇我在什么地方?”
一群人挖泥。
“好吧好吧,我告诉你们就是了。”
一群人搬麻袋。
“喂!过分了!你们顾那些死人做什么?我可是还活着呢!”
一群人装车运走。
李云芍跟车,洞里的味道越来越浓郁,不知道这里被刘九祸害了几年!
“喂?!”
声音有些着急。
事实证明有些东西就是贱,搭理它时它爱搭不理,好像自己有多高贵似的。
不理它时又上杆子刷存在感。
“你在哪里?我让人把你挖出来。”李云芍终于舍得分它一些注意力。
“不用!”声音义正言辞。
宋轻言冷哼一声,“不用就不用,云芍咱们赶紧走,那些麻袋好像都是被刘九虐杀的。这会子功夫也顾不上他。”
说罢就要拉着李云芍离开,再不走自己分分钟也要成为麻袋中的一员了!太臭了!
“你们难道不想知道刘九的来历?不想知道刘九怎么弄成这么大的场子?不想知道这些人都是怎么死的?”
声音急不可耐,“只要你们救我出来,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们!”
李云芍默,这可和初来乍到时那个听起来像是世外高人差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独有的神秘感荡然无存。
“咱们有话好商量嘛,你们也要理解我。我不知道被刘九困在这里多少年了。每天两眼一睁一闭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时间对于我来说形同虚设。
好不容易有人进来了,肯定得装一下叉。”
宋轻言一脸黑线,“你怎么得罪刘九了?他竟然没把你杀了?”
“欺师灭祖的狗东西!”
“嘚,我好像知道他为什么要囚禁你了,就你这张破嘴,不囚禁你囚禁谁?要是我,我就把你舌头割掉,然后把你囚禁在这儿,让你活生生等死!”
“呸!恶毒!”声音怒不可遏,“幸好你不是我徒弟!”
“当你徒弟也是八辈子血霉,谁知道刘九是不是受了什么非人的折磨才变成现在这副变态模样!”
声音一顿,半晌后怒喝:“闭嘴!”
“啧啧,还真是,”宋轻言扭头对李云芍道:“云芍,咱们还是别放他出去了,万一也是个祸害就麻烦了!”
“你闭嘴!信口雌黄!我眼睛都瞎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使用禁术!怎么还能成为祸害?!”
李云芍眉头微挑,“禁术?”
宋轻言接着讽刺:“看来是看家的本领被偷了,自己技不如人怪谁?”
“你这小子怎么当官的?被害者有罪论?若不是刘九,我能日日被困在这泥里畜生不如般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