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妙眼神充满疑惑:“姑姑,我不值得你这样。”
“青妙好好休息。”说着便要起身离开,“你若不适,我再来看你。”
临走时,“我跟他没有关系。”你不用担心。白青妙辩解,怕济姑误会,她现在有点喜欢起这个济姑来。
“我知道。”济姑淡淡。
白青妙不相信自己怎么会要求济姑:“你别走。”
“留下来陪我,我是说我肚子还痛。” 我需要你。
济姑回身坐在榻边。
“你睡吧,我在这陪着你。”
青妙点点头,躺下。济姑把青妙的被子盖好。
灯熄。青妙似乎睡不着,又打开了话匣子。
于是便和江塞羡怎么认识的经过告诉了济姑?哈哈,就在一处赌场,我输了当时没有带钱,被人灌酒,江道士出手救的我。赌场是一个县令的儿子名叫赵聪开的,有时候赌场资金周转,也需要经常借江道士的钱,一来二去,便熟悉了。后来的事你也听说过,我遇到了太监花子淇。
济姑恍然大悟,这时候才明白江塞羡的应酬和赌博都是幌子,本意旨在结交权贵。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他的钱爱借谁借谁。妈的,老母妃,烂菜叶都舍不得扔,他倒大方。
济姑恨不得把你们上过几次床的问题写在脸上,微笑:“嗯,他还挺多管闲事。你们认识多久了。”
青妙伸出五个手指头, 五天?五个星期?五个月? 五年!
济姑恨只怪江塞羡隐藏得太好。看来,青妙才是前任?
“那他前面……”
青妙开始掰手指头,自己的手指不够凑数:“你的手借我。 ”
“他换得很频繁, 没有定性,我帮你看看手相。放心吧。你这边感情线时粗时浅,虽然不稳定,但不至于断裂。 ”
“原来你了解得这么多。”为什么最久,怕是有恋母情节。
“我说话是直了点,这些人,看他身边的人来来换换,你还是第一个能在他身边最久的一个。”我和你永远不是竞争对手。
济姑不知是哭是笑。这天,饭菜端上桌,济姑和江塞羡对坐,江塞羡只顾自己吃,吃得很快,济姑细看, 发现江塞羡吃的是剩饭,起身从厨房里端来隔夜的热菜,没有注意到济姑的碗里还没有饭:“你去盛饭吧, 昨天的我吃了。”吃完后,江塞羡还是没有要求主动洗碗,而是往那榻上一躺,鼾声四起,济姑躺在床上,发现被窝暖和,掀开被窝,江塞羡却不在。
塞羡却在后院洗衣服,冷水冲得手发紫发红,江塞羡认真地搓着衣服上的污渍,济姑看着认真的江塞羡倒觉得可爱,发现了自己,咧嘴憨笑:“你睡吧,这衣服我马上洗好了,明天有法会不是,怕忙起来又没时间。”
济姑劝慰自己,虽然缺点不少,但本性可爱:“你等下不要回自己房间睡了, 我等你。”
江塞羡说着将济姑往回赶:“我呼噜声大, 怕吵你,你先回去。听话,外面凉。”
济姑没想到这个大老粗还挺心细,突然对江塞羡的好感又来了,也罢,无法十全十美,柴米油盐,从容平淡。
青妙和众尼在静室念经。山下香客屡有来访,轿子跋涉到山腰,太令知府等坐于轿中。
几个轿夫在一旁休整喝水:“这么高的道观,路途颠簸,老爷身体还不好,有必要到这里斋戒?”
“你没听说吗?观内有个斗母宫。里面都是一些假尼姑,以前都是青楼女子。老爷不能背着老夫人去窑子,就只能……”
道观开放日,香客清一色当地头脸人物,穿着华丽,进入观内参观,道观内供奉的神像前,香客面色虔诚地烧香叩首跪拜。功德箱前,香客丢入金元财宝,贵重首饰。
乡绅老爷在袇房用膳,旁边坐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道士装扮的姑母妃,榻榻米上桌子均是素材做的大鱼大肉。乡绅老爷夹起一块鱼肉递给女道士,微微开启杏桃唇吃下。乡绅老爷拿出官员服装展示给女道士。
“怎么都是男人的衣服。”女道士好奇地问。
“这件好看吗。要不你来将军,我是士兵。咱们今天就演一个战场上逃跑的将军被士兵生擒,好不好。”
女道士自觉此人脑洞太大,特别适合自己,欣然答应了这次的cosplay。
袇房外窗池中两鱼相嬉。连廊两侧细数大约数百间袇房,袇房内灯影下,。
山腰处,烈日炎炎,四下里尽是聒噪的蝉鸣和晃眼的阳光,浓密绿叶的缝隙中透过点点金色的彩霞,林子中映出一缕一缕的透明的、淡紫色的、浅黄色的薄光。
空气暖烘烘的。树林蓊郁,树木的鲜绿从四面八方涌来,犹如绿色的浪涛裹挟一切。树下流泻着紫红与酒红色的仙客来花,黄莺和布谷鸟在枝叶和花丛间鸣叫。远处是碧蓝的晴空和一座座鸡冠形状的山峰。
一袭白衣骑着宝马穿越细细簌簌的树丛,看到一处碧流清泉,马上的人掬起一抔,喝完又喂马,倏尔下起下雨, 快速奔走看见远处的一个石立,石上刻有“清师观”的地界字样。
道观门前,白衣者站在檐下躲雨,江塞羡道袍样出门迎,打量白衣者:“施主请进观内。”
不料白衣者翻身下马, 江塞羡喊人来帮忙,但没有人听见。
江塞羡看着白衣者宽衫大袖,褒衣博带,秀骨眉清,大有王者仪容。
江塞羡心想如若果真是皇亲贵族,那荣华富贵岂不离自己不远了。定睛细看那匹白马筋腱明显,步样正直,头轻颈长,轻快伸畅,莫非是御前马,再看那肌肉厚实,骨粗毛密,蹄质坚硬, 运步敏捷,定擅长山路。燕泰盛产白义马,因其忠烈被皇上赐名,几百年前的东山岐围困战役中,白义马拖着南燕泰建立者诸久文泰跨过三江四水,奔腾不止,最后奔跑了五日九千公里来到泰都这个地方,由于没有休息,道竭而死。
白衣者卧于散客袇房内,江塞羡见其睁开眼睛,倒水递于床前:“你先喝点水,目前香客多,观内已经没有多余的袇房了。你这一间房还是我的。等下睡觉,我们只能挤挤。”
白衣者起身:“不用,我还要赶路。我的玉狮马现在何处?”因为自己此行的目的是游山访水,选择远离朝堂的争端,等到了时间成婚生子,到自己的封地去,就是此生最正常的活法。谈不上多大野心,虽然是皇后嫡亲,但自己总是一副不争不抢的态度,父亲成列也说自己不像他,如果有那么一点抱负,那最大的愿望还是希望世间永无征伐,天下太平,或许在成列的眼里这是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
江塞羡:“你放心吧,我们这不是屠宰场,你的白义马在后院有专人喂养。天这么晚了,赶什么路, 不知道以为我们赶人,行吧,你睡床,我打地铺。”并在心里咕哝,来都来了不得让你费点银子。哼。说着让人端来佳肴。
“公子请用膳。”江塞羡,“公子眉目清秀,请问府上何处?”
成伯赞随口:“平川成氏,在下伯赞。”
江塞羡不知道的是此人正是当朝皇帝的成列的二皇子,日后会成为他一生的羁绊。
江塞羡:“成公子,请用。观内吃食不比府上,还请公子多多包涵。”
成伯赞端起酒盅:“江公子不必多礼,请用。”说着举起一饮而尽,衣袖内掉落玉戒,江塞羡接住,神色吃惊,忙问:“公子怎会有此玉戒。”
成伯赞:“你是?”
江塞羡拼命回忆。
两人大笑。
“江先生有所不知,定是那店小二收拾桌子时不慎落入我袖口内。现在物归原主。”
“此乃家母之物,本想等有了钱再去赎回。在下感激不尽。”
袡房内,灯影绰绰,两个身影映着烛光对坐,江塞羡和成伯赞喝得微醺,畅聊之余把酒言欢,成伯赞把手搭在江塞羡身上拖曳江塞羡的肩膀,江塞羡俯趴其肩膀。
靠近床边缘,绊脚,成伯赞翻倒俯趴在了江塞羡的身上,两人双唇轻触。
成伯赞立刻羞愧抬头,看着俊朗的江公子,相貌周正,神情雍容,眉深目阔,狮子鼻,唇红齿白,一袭深紫宽袍,皮肤因磨砺而略显深色,处处彰显男性气概,反观自己,倒是有点娇柔。一时之间,竟忘记自己已经看了好久。
成伯赞坐在凳子上, 入夜,窗外彻骨寒风,他不自觉地缩紧脖子,冷得直颤抖。
江塞羡一觉醒来,发现成伯赞还坐在椅子上,于是邀请他躺到榻上。
成伯赞略觉难为情,好言婉拒。江塞羡怕其感冒生病,强烈要求下江塞羡还是推搡其上了床。
两人呼吸相对,气氛变得局促起来,江塞羡感觉身体热得出汗。两人挤在一起,分盖两床褥, 背对着背,彼此起伏得呼吸声听得一清二楚。
“睡了吗。”
“没。”
“冷吗?”
“嗯。”
两人接着同时扭转过来,四目相对,江塞羡望着成伯赞,缓缓靠近……
那一夜,成伯赞忘记了远在国都的未婚妻赵卉苒,那个“尹国公”家的青梅竹马,那个答应给自己时间访山问水的女人,只有他自己知道,无心权谋,远离朝堂的他实则为逃避婚约束缚,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他才会选择隐姓埋名。
“阿赞。”
“嗯。”
“你有喜欢的女人吗?”
“只能算兄妹那种。”
“青梅竹马?”
“嗯。”
“有婚约?”
“明年九月。”
“嚄。”
“你与那位姑姑是夫妻?”
“是。”
“我不再允许你喜欢别的男人。”
“那别的女人呢?”
“你少贫。你吃得消?”说着摸着江塞羡手上的玉戒。
“你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