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京城有瘟疫，很多人都染病了，一开始连药都没有。
染了病的人就只能自己忍着，还有人咳嗽咳得吐血死了。”
“不过还好有祖母在，祖母跟神仙交情好，她问神仙要了很多药，她把药送去皇宫跟送给太医们。
神医还给了祖母很多口罩，说是戴上口罩后，就不容易染上瘟疫，可是戴上口罩后，我觉得太闷了，这让我都没法呼吸。
在京城里的时候，祖母都不让我们外出，一旦我们出去，就必须得戴上口罩才行。
我每次戴上口罩的时候都在想，可能我还没有染病，就先因为戴着口罩而闷死了吧？
为了不戴口罩，就算是祖母赶我出门，我也是不会出门的。”
原来她又问神仙拿了药，救了京城的百姓们。
裴翊心里的担忧放下。
他望着眼前这个因为嫌弃他身上气味难闻，悄悄地往后退，离他越来越远的小孙子。
没好气地说道：“既然说就算你祖母赶你出门你都不会出，何故你现在还跟着过来了？”
“而且怎么也没见你戴上口罩？”
哪怕他并未见过口罩。
可既然是口罩，从字面上理解也知道是要戴在脸上，罩住鼻子跟嘴巴的。
“那个”老四躲到周南身后。
他其实跟祖父不熟，祖父带兵出征的时候他也才一两岁吧，根本什么都不记得。
可他听大哥提起过，祖父是个对人特别严厉的人。
为此大哥他们其实都很怕祖父。
他后知后觉地有些慌了。
这要是祖父得知他是偷偷跟着祖母出来的，会不会马上就让人将他送回去？
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来到战场上。
他还不想回去。
他眼珠子飞快地转动，看似四处在打量屋子里的摆设，实际是在思考借口。
要怎么说祖父才不会生气呢？
“那个，”有了，他终于想到。
“祖父，我知道祖母是第一次离开京城，我不是很放心，就跟着过来保护祖母了。”
“大哥在家里的时候就时常跟我们说，祖父您远在千里之外，没有办法照顾祖母，我们这些当孙子的，就要替您分忧，将保护祖母当成自己的使命。
哪怕我知道从京城过来的路上危机重重，路上很有可能还会遇到流民疯抢粮食，可是我也没有退缩，我还是毅然决然地跟着过来了。”
说着说着，他都想向裴翊邀功。
裴翊：“……”
“祖父，既然您已经醒过来，那我就放心了，我这就让人将我送到祖母身边，我好继续去保护祖母。
我向您保证，我一定会保护好祖母，不让祖母掉一根头发的。
要是有人想要欺负祖母，就让他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祖母，您最乖的孙子马上就来了。”
为了不给机会裴翊说话，老四说完就自己跑开。
宛若一阵风一般。
步伐又快又稳。
一看就知道平时是有在好好吃饭的。
陈书他们看得都有些羡慕起来。
裴翊一脸无奈。
他领兵在外的这段时间，府上的那一帮小孩是真的长大了，也变得越来越皮了。
让她嫁到将军府来帮他照顾这一帮皮猴子，属实是有些委屈她。
陈书和张一凡继续搀扶着裴翊往前院走去。
裴翊回想起老四刚刚说的几句话，忽然开口：“本将军身上的气味是不是很难闻？”
陈书凑过去用力地嗅了两下，说道：“没有啊，这味道不是挺正常的吗？”
“我们身上也都是这味道啊，我没觉得很难闻啊。”
张一凡也点点头：“末将身上也是同样的气味，末将闻着并未有任何不适。”
不过他还多说了两句。
“不过，许是末将跟军营里的其他人都一样，我们平时都待在一块，许是已经闻习惯了。
可末将刚刚瞧着将军夫人跟四少爷他们浑身上下都是干干净净的。
或许他们会不太适应这样的气味。”
陈书不以为然：“唉，怕什么，等他们在军营里多待几天，自然也就适应了，到时说不定夫人还会爱上这气味呢。
毕竟这气味可是象征着我们上阵杀敌，这是英雄的气味。”
他的话丝毫没能安慰到裴翊。
裴翊蹙着眉头。
“夫人现在确定不在将军府里吧？”
陈书不明白裴翊为什么会这么问。
他点了点头：“对，末将亲自派人送夫人去军营，亲眼目送他们出门的。
从将军府到军营距离这么远，而且夫人去了军营里还要给大家表演仙术，她现在肯定还没回来。”
“嗯，如此甚好。”
裴翊醒过来有些时间，之前又吃过小面包跟喝了水，稍微有点力气了。
他让陈书和张一凡松开手，自己朝着前院走过去。
很快，他就看到院子中央竖立着的十个白色的大桶。
“这桶里面装的都是水？”
陈书：“对，十个大桶里装的都是水，而且是非常清甜的水，比旱灾之前的水还要好喝，就跟山泉水一样。”
陈书在目送余晚晚出门后，就迫不及待尝了一口。
“这些都是夫人变出来的，夫人真是太厉害了，竟然一下子就能变出来这么大桶的水。”
“还有这些大米，白花花的大米，比京城里贵人吃的米都还要好，夫人还说，这就是我们这一天的粮食。”
“将军，我们跟百姓们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陈书捧起一捧大米过来给裴翊看。
裴翊将大米接过来，放在手心。
阳光照在大米上，白得晶莹剔透。
米里面也没有任何杂质。
当真是比他在京城吃过的最好的米还要好。
“将军，你看这边，这些都是肉跟蔬菜，即便是在旱灾之前，百姓们也大多只能在过年前吃上肉，可如今夫人大手一挥，就变出来这么多肉。”
裴翊的眸光渐渐已经无法保持平静。
真的是肉。
像是小山一般的肉。
还有青翠欲滴的蔬菜。
在这个时候竟然是有这样的蔬菜，饶是他，拿着这一颗蔬菜也舍不得撒手。
“将军，陈将军，张将军，来帮忙煮粥的百姓们来了，一听说是要到将军府来煮粥，百姓们都抢着过来帮忙。
我们费了很大的劲才将一批人劝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