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听到那些侮辱沈绵的话后,已然恨不得将这两人碎尸万段,所以才亲自动了手。
在他的心里,沈绵已经是他的人,他不允许任何人碰自己的东西。
另外一个男人手碰到了沈绵的衣角,他才一时没忍住,直接让对方人首分离。
可这还远远不够。
眼下,温热的血让他整个人仿佛疯魔了一般,执剑的手都兴奋得在颤抖。
他该怎么折磨眼前的男人,对,先把他的手砍了,再折断他的四肢……
“殿……殿下?”
直到听到熟悉的声音,谢韫才猛然从眼前的血腥杀戮中回过神来。
他抬眸,看见不远处沈绵瑟瑟发抖的站在悬崖边,凛冽的风将她吹得可怜兮兮的,她红着眼睛,惊恐害怕的看着他。
而身后,银珠早就被这刺激一幕吓晕死过去了。
谢韫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他不想吓到沈绵,忙松开手,朝沈绵走去。
“别怕,孤平时不这样的。”
侍卫们知道谢韫的占有欲,在看到沈绵衣裳破烂后,早就背过身去,不敢再看了。
听着谢韫的话,他们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平时不这样?
那东宫里那堆被各种残忍酷刑折磨致死,又制成装饰的人是谁?
谢韫想去抱沈绵,可瞧见一手的血后,他眉心微蹙了下,回头朝那帮背对着他的侍卫看去。
他的声音温和极了,“帕子。”
谢韫的贴身侍卫,明显已经做惯这种活了,麻利的拿出一块干净的帕子递给谢韫。
谢韫擦干净手,将帕子扔给他,才重新微笑着走进沈绵。
沈绵看着他走进,还是“怕”得不断往后退。
眼见她就要掉下悬崖,谢韫伸手一把拽住了她。
察觉到她害怕得在发抖,他顺势将人按进怀里,轻抚着她的肩膀,“别怕,孤在这里,没有人能够伤害你。”
“殿下……”沈绵的声音有了哭腔,凉凉的液体落在谢韫的颈侧,他意识到什么,手不断箍紧,恨不得将她勒进自己的血肉里。
沈绵靠在他的怀里哭了好一会,才意识到什么,忙道,“殿下,您身体里还有毒,怎么能贸然上山呢,快让民女给您瞧瞧……”
说着,她忽然看见什么,一把推开谢韫。
谢韫稳住身体后,便看见被他刺了一剑的男人,竟然胆大包天的捡起剑朝他在的位置刺来。
可沈绵推开了他。
谢韫眼睁睁地看着那带血的剑,刺进了沈绵的身体里。
那一瞬间,谢韫是真的被她此举震撼住了。
为什么?
这个世界上为他挡剑的人有很多。
可都是他培养的暗卫死侍。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为他挡过剑。
她怎么会……怎么会……
男人已经被侍卫制服。
谢韫却整个人都处于凌乱中,他不明白,他想不通……
直到沈绵身子瘫软下去,他才蓦然反应过来,上前一把抱住她,声音有几分颤抖和不解:“为什么?”
沈绵笑着看向他,“答应过殿下的。”
她努力扬起手里还在紧紧抓着不放的药草,“这叫朱砂根,它好像可以用来给殿下解毒,殿下,您不要放弃,民女……一定会救您的……”
她阖上眼睛,在他怀里昏迷了过去。
谢韫回想着她的话,在看清她手里紧抓不放的药材时,他整颗心狠狠揪了起来。
所以她为了给他解毒,哪怕被人逼入险境,也不肯放弃这株药材?
为了让他不要放弃,坚强活下去,哪怕有人要刺杀他,她也毅然决然的用她的命来换他的命。
谢韫之前的确只是喜欢沈绵给她带来的感觉。
这种感觉他从前只会在杀人时感受到,可在她身上,他也感受到了,且是一种比杀人更为愉悦舒适的快感。
他不管她有没有夫君,只想要让她成为他的所属物,永远供他所有。
可此刻,看着怀里一动不动的她,那从未有过的情绪,仿佛从一颗小树苗,一下子便窜成了参天大树。
他好像……好像明白顾鸿所谓的爱上一个人的感觉了。
原来是这么甜蜜,又这么痛苦。
“沈绵!绵绵……”他红了眼,手慌乱地抚着她冰凉的脸庞,“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还要让你做我的太子妃呢,听见没有,你给我好好活着!”
如果先前说她是他的太子妃,是为了吓唬那个男人。
那么此刻,他是真的,想立刻马上娶他为太子妃!
三两下撕下身上的衣摆当成绷带勒住她的伤口止血,又脱掉外袍,将人拦腰抱起,他扫过瘫倒在地上,还有几口气的男人,唇角是残忍的弧度。
“把他剁碎喂野狗。”
谢韫眼下没心情对付他,否则他会亲自上手,此刻也不管自己体内的毒会不会复发,抱着沈绵便匆匆朝山下走。
他并没有带沈绵回宅院,而是一路进了城,踹开了一家医馆。
“救她,孤要她完好无缺的出现在孤面前,若是做不到,你们整个医馆的人都去死!”
医馆的人都已经睡下了,半夜三更的,门忽然被踹开本来就很可怕了,又听到这么一句恐怖的威胁,再看对方带着十几个人,来势汹汹的,顿时吓得腿软。
医馆大夫急忙哆嗦着身体,去给被谢韫放在给病人急救榻上的沈绵把脉。
诊脉期间,谢韫一直在旁边,明明长得一副俊美面孔,却用双似毒蛇般阴冷的眼神盯着他。
仿佛他若是敢说一句治不好的话,便要直接送他去西天一样。
大夫颤颤巍巍的把完,又扒拉开沈绵的眼皮看了会瞳孔,急道:“病人失血过多,脉搏跳动缓慢无力,必须先缝合伤口止血,只是……”
“只是什么?”谢韫一把揪住了你大夫的衣领,大有一种要掐死他的架势。
大夫都要被吓哭了。
“只是……馆里止疼的麻沸散没有了,最近的一家医馆大概要两盏茶的时间才能到,如果耽搁了时间,这位姑娘……恐怕会出事……”
谢韫闻言,瞳眸微颤,下意识看向榻上的沈绵,她伤在腹部,血色已经快把整个床榻染红了。
她脸色莹白,整个人透着一种随时要碎掉的感觉。
谢韫眼中雾气弥漫,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低沉愧疚,“……给她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