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石长安一起向外走,黄毛离得他远远的。
虽然不知道这老登是怎么做到的,但刚才的较量已经让黄毛知道,这老逼登他惹不起,手黑着呢,手底下还够硬!
“你叫啥名?”石长安一边走,一边冷冷道。
“武,武广成。”
“也是鲁省的?”
“嗯。”
“多大了?”
“二十一了。”
“哦,挺好,那过完年二十二就能登记了。彩礼备好了么?”
“啥?”黄毛一怔。
“你不是跟孙霞处对象呢?眼瞅着你也够年纪领证了,还不结婚?”
“我,我没说要娶她啊。我才二十一!她比我大二十!”
“那咋了?”
石长安心里默默道,我三十五岁心理年纪的时候,不一样睡了个六十出头的?那就快大三十岁了!
“我,我家里不会干的。她跟我妈一年的,就小我妈几个月。”黄毛大声道。
“那你跟孙霞纠缠个啥?”石长安脸色冷了下来,“玩弄妇女啊?”
“我……我也没缠她啊。是她非让我送她过来。”黄毛武广成一脸委屈道,“她说闺女现在混好了,让我陪她来找闺女。我那边工钱还没结完呢,就被她拉来了。要是你能说动她,我自己回去,正好年前能把工钱收齐。”
哎哟我去~!
石长安被噎得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这位岳母大人,到底是个什么奇葩啊……???
刚一走到门口,石长安就看到路边停着一辆鬼火,上面骑坐着一名妇人,还抱着一个幼儿。
看到武广成的黄毛,那妇人顿时笑着招呼道:“广成!”
说完,她便盯着石长安看起来……
这老头挺老的啊,应该就是瑶瑶找的老头了吧?
不过还挺帅,穿得也好,住得也好,应该条件不错。
石长安看着那妇人,倒是和瑶瑶有几分相像。按说该是四十上下的年纪了,可看着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眉眼如柳,一弯带水。脸型生得比瑶瑶瘦一些。
还好,瑶瑶跟她爸像得多一些。不然要生成她这模样,只怕桃花也会乱得不行。
“您是孟瑶母亲?”石长安问道。
“嗯,我就是瑶瑶妈。你是她老公?”孙霞还在上下打量着。
“是。我叫石长安。先回家坐坐吧。”说完话,石长安转身向保安打了个招呼。保安这才开了门放行。
“你们这保安管滴还怪严嘞~”孙霞忍不住说道。
“也是为业主的安全负责嘛。”石长安解释道。
“也是。”
见石长安并没理会这茬,孙霞便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跟在石长安身后进了小区。
武广成却在孙霞身后小声道:“瑶瑶这老公脾气可不太好。”
“咋了?”
“他刚才还打了我!”
“他打你了?”孙霞脸色一变,“咋回事?”
“我就叫他一声女婿,他一脚踹我肚子上,就把我踹倒了!”
“他都八十多了,你还打不过他?”
武广成一脸的委屈:“你是不知道,他劲儿可大着呢。”
孙霞眉目一转,却又笑了起来:“你看,谁让你不跟我结婚的。要是结了婚,你叫他一声女婿,他还能说啥?”
“我……”武广成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只是推着车继续向前走。
回到家里,敲响了门,是瑶瑶自己来开的门。
“呀~!瑶瑶都这么大了。”孙霞看瑶瑶只盯着自己,并不说话,便先开口道。
可瑶瑶还是只盯着母亲,一言不发,眼中又滚落下泪滴……
看着瑶瑶眼中复杂的情绪,石长安摆了摆手:“怎么还哭啊。先去洗把脸去。”
瑶瑶看了眼石长安,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转身去洗脸。
见这情形,孙霞眨了眨眼,只跟着石长安一起进了门。
一进门,就见着两名五六十岁的老妇人,一起带着个一岁出头的孩子。孙霞笑了起来:“女婿你这儿伺候的还怪好得嘞。保姆都请了俩。”
石长安抽了抽嘴角:“这是我大闺女庆红,跟我二儿子庆东媳妇一起来过帮着瑶瑶带她们的小兄弟的。”
“哦~!”孙霞这才知道,冲着二人笑了笑。
“先坐吧。喝杯茶。”石庆红端了两杯刚泡的茶水上来,请孙霞跟武广成入座。
她和兄弟媳妇两人心里又好奇,又不敢乱说话,只在一旁一起带着想要扑过去找爸爸的石庆阳。
石长安这会儿也只是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要说什么。
这个岳母不太靠谱,但看着还有几分眼力劲。
可是怎么混成现在这模样的?
洗了脸的瑶瑶走回客厅,仍旧一言不发,只是靠在石长安身边,紧紧抱着他的胳膊。
现在,石长安就不能不说话了,他正想着要怎么开口。就听孙霞却先开了口:
“瑶瑶啊,妈这么多年没……”
“你不是我妈!”瑶瑶忽然打断道。
“可你就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孙霞也开口道,“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
“呃,这个……话也不能这么说。”石长安只好开口道,“孙姨啊~”
“我是你岳母!”
“这个……”石长安有点为难。
这是瑶瑶的生母,瑶瑶有怨怼可以,但人家转脸也可能就和好了。自己有怨怼不行,不然最后能混个里外不是人。
但这个所谓的生母,在瑶瑶几岁后,跟孟父离婚,然后对瑶瑶就再没理会过。
现在明显是来摘桃子的。
石长安也并不愿意让她摘了桃儿去……
“他也不是你女婿!”瑶瑶却接过了话来。
“你这孩子~小时候我从早到晚抱着你,上个茅厕都得跟着。现在大了,就不认娘了?”孙霞作色道。
瑶瑶却又哭了起来:“我只记得小时候你一年回来一个月,后来跟我爸离婚了,十几年你也没来看过我。现在跟我说这些干嘛?”
“我来看你,你奶跟你爸也得干哪。”孙霞理所当然道。
“你现在来,他们也不干啊!那你又来?”瑶瑶梗着脖子怒视着母亲质问道,“我没人管没人问的时候你不来,我被人欺负的时候你不来,我没钱交学费的时候你不来,现在我嫁了个好人家,你又想起我来了?!”
石长安看着眼中,心里一阵纠结。
这是瑶瑶童年时候就一直深藏在心底的怨愤,终于得到了发泄。他实在没有立场去劝。如果要劝,也只能劝劝瑶瑶别气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