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哪来的乞丐,竟敢混进诗会偷东西,真是胆大包天!”
一身穿蓝色长袍文士长袍的少年面色阴沉的说着,抬脚就要踹在张瘸子身上。
周景行怒目圆睁,飞身上前,一脚重重踹在那少年胸口!
本就瘦弱的少年哪里承受得住这样一击,顿时朝着身后的人群倒了下去。
如果不是他身后站着的人多,将他接住,恐怕周景行这一脚能直接把他踹飞!
“张伯,你怎么样。”
周景行快速蹲下来观察张瘸子的情况。
张瘸子捂着自己的腿,勉强扯出一个笑脸道:“公子...老奴没事...”
“咱们快走...”
他害怕这些人会找自家公子的麻烦,一只手拉着周景行,想跟他尽快离开。
周景行面色阴沉,不为所动。
他扒开张瘸子捂着腿的手掌,掀起裤腿,赫然发现腿上的淤青。
“老奴没事,公子快走,快走啊...”
张瘸子没去理会腿上的伤势,而是用力将周景行往外推。
“还想走?!”
被周景行踹了一脚的少年捂着自己胸口,恶狠狠的盯着周景行,“今天你们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出这阳柳园!”
随着少年话音落下,一群带甲的护卫快步而来,将庭院团团围住。
“你打的?”
周景行没有理会那些护卫,而是抬眼望向那少年,脸色阴沉至极。
“是我打的又如何?”
“他一个乞丐混进来偷东西,难道不该打吗?”
少年傲然开口,见周景行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青衫,他神色中带着浓浓轻蔑,“你又是谁?”
“谁说他是乞丐?又是谁说他是混进来的?”
周景行掏出怀中的请帖,“这请帖莫非是假的不成?”
少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看向身旁的一个随从。
随从当即上前拿过周景行手中的请帖查看。
“少爷,是真的。”
听到这话的众人也是纷纷用一种惊讶的目光打量着周景行。
此次秋园诗会,能够收到请帖的只有三种人。
一是朝中官员的子女,二是国子监的学生,三是有名气的学子和大儒。
周景行这一身装扮,明显跟前面两者不搭。
少年看向身后两位老者,恭敬问道:“两位先生,此人可是某位大儒的学生?”
这两位老者,一位是在国子监任职的大儒钱守礼,一位是儒学界颇具盛名的大儒卢思新。
两人盯着周景行打量了好一会儿,皆是默默摇头。
少年见状也是忍不住问道:“你是哪个大儒的学生?”
周景行冷着脸道:“我不是谁的学生,这请帖是别人给我的,你又是谁?又为什么出手打人?”
少年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傲然,“我名欧阳浩,家父礼部尚书。”
“这阳柳园,正是我欧阳府的私产,你说,我有没有资格打人?”
“至于你的请帖...”
欧阳浩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我有理由怀疑这请帖是你偷来的。”
此话一出,周围的学子以及世家小姐们皆是窃窃私语起来。
“他看起来那么穷,又不是某位大儒的学生,可能请帖还真是偷来的。”
“偷了请帖想混进来白吃白喝,乞丐都是这样。”
......
崔文心站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一切。
他有些好奇,在这样的情况下,周景行会怎么做。
“我的请帖是不是偷来的,你大可以派人去找人查探。”
“再者,就算这阳柳园是你欧阳家的私产,你也没有资格打人吧?”
周景行将张瘸子扶起,语气森冷道:“按照我大夏律法,无故伤人者,杖三十。”
“哈哈哈哈。”
欧阳浩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周围的一众学子和世界小姐也是捂着嘴巴偷笑。
“那你去告官吧,看看是你会赢还是我会赢。”
欧阳浩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貌似还踹了我一脚。”
张瘸子脸色煞白,“公子,咱们快走吧,我们...斗不过他们...”
周景行眼中闪过一丝愧疚的神色,如果不是他让张瘸子来拿东西,恐怕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走?踹了本公子一脚,你们还想走?”
欧阳浩手掌一挥,那些带甲的侍卫纷纷将转过身,手掌放在刀柄之上,随时准备动手。
“你想如何?”周景行皱眉道。
“简单,你们两个,给本公子跪下道歉。”
“然后再随我欧阳府的侍卫去一趟官府,万一你们的请帖真是偷来的,本公子岂不是放过了一双盗贼?”
周景行嗤笑摇头,果然,这家伙就没打算放过他们。
“既然你说我的请帖是偷来的,那不妨我们就比试比试。”
“比试?你要跟我比试什么?”
“既然是诗会,自然是比试诗词。”
“你?跟我比诗词?”
欧阳浩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的好笑的事情,当即失笑。
钱守礼两位大儒也是露出一丝不屑的神色。
周围的学子跟世家小姐更是忍不住嗤笑,纷纷嘲讽道:
“欧阳公子可是国子监祭酒的弟子,诗词水平在长安可是名列前茅的,这家伙竟然要跟欧阳公子比诗词,简直是找死!”
“估计这人肚子里真有点墨水,只是可惜,偏偏对上了欧阳公子。”
“说不定他的请帖真是偷来的,如今得知欧阳公子的身份,恐怕已经吓破胆了。”
面对众人的议论,周景行面不改色。
“比,还是不比?”
他站在那,脊背没有一点弯曲,语气不卑不亢。
“既然你要自取其辱,我没理由不成全你。”
欧阳浩露出邪魅笑容,“你要是输了,除了给本公子跪下道歉之外,本公子还要打断你的一条腿,你敢吗?”
“公子不可!”
张瘸子闻言,急忙上前阻拦。
要是因为他的事情害的周景行受伤,他将寝食难安。
周景行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担心。
“那如果我赢了呢?”
“你赢了?”
欧阳浩忍不住发笑,“你要是赢了,那本公子这条右腿就给你了,如何?”
周景行嘴角微勾,“行啊,欧阳公子金口玉言的,大家都听到了,到时候可莫要反悔。”
欧阳浩不屑嗤笑,旋即回头对着两位大儒拱手行礼道:“还请两位先生出题并做个见证。”
钱守礼微微颔首,“自当如此。”
欧阳浩回头望向周景行,“小子,我欧阳浩的手下败将,没有无名之辈,报上名来!”
周景行身形挺拔,语气铿锵有力,“周景行,字念安。”
“什么?!周景行?!”
“那个写出《相见欢》的周景行吗?!”
“《相见欢》不是项修元写的吗?”
“你蠢啊!项修元那个莽夫,怎么可能会写诗!”
“据说当日在教坊司,是项修元求着周景行写的!为的就是用诗去见月荷姑娘!”
......
周围的学子和世界小姐顿时骚乱起来,看向周景行的目光都带着一丝好奇。
早知道项修元的莽夫名声这么广,当时就让张伯来了...
不过也无用。
如今自己对上欧阳浩,日后在长安的名声肯定不会小。
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周景行只想安稳搞钱,然后去教坊司嫖...啊不,应该是跟花魁畅谈人生理想。
现在看来,这情况是不太可能了。
罢了,出名就出名吧,只要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不找上门就行。
“原来你就是周景行。”
欧阳浩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
“怎么,怕了?”
周景行微微勾起,“你要是怕了,现在给张伯道歉,再把自己的一条腿写卸下来,我扭头就走。”
欧阳浩脸色当即阴沉下来,“竖子狂妄!”
“还请两位先生出题!”
该死的泥腿子!等我赢下比试,定当着众人的面将你的腿打断!
钱守礼与卢思新两人商议片刻后,迈步上前。
钱守礼苍老的声音响起,“比试总共分为三题,三局两胜,两位公子有无异议?”
周景行默默摇头。
别说三局两胜,就是给你七局五胜,老子都一点不带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