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芳自赏,狭隘的人会认为是邀影自怜,自我欣赏,独自陶醉。
可卿舟认为,孤芳自赏可理解是自信的体现。
作为一个潜居世界的存在,不能发现自我的价值,赏自己的天赋和努力。那么怎能取得更大成就。
找到自我的成就,寻求高峰的存在。
卿舟在风景如画的扬州尽情地游玩,烟雨如画的街市,轻描淡写便是诗篇,清晨烟霞中的扬州,似梦似幻又似人间淑色。
卿舟迷醉在扬州的景致中,却不知,她在看美景,自己也成为别人眼中的景观。
卿舟酒楼临窗的包间,院落前的桃树伸出枝丫,打着招呼,卿舟接受邀请,抬起手心收取翩翩飘落的桃花,那是桃树对她的友情的致谢。
带着卫队,威风凛凛打马前行的宫二先生,走过街市,端坐马上,鹰眼如炬。
看到的便是暖阳下的美人与桃花嬉戏,绢浓淑色相映衬,美的都不是凡间人物。
马蹄前行,斜眼而过,好似世间万物都会污了他的慧眼,不将寻常事物放入眼中。
气势凌然,路间的行人纷纷避让,不敢招惹。
以卿舟的修为,空气中的尘埃在她的视线里都泛善可陈,可何况那么大只的宫尚角。
从窗下兴师动众、声势浩大的经过。
卿舟怎么不知道。
只是假装无知无觉罢了。
夜晚的卿舟,邀请画舫中最美的伶人,瘦西湖上泛舟,轻舟摇曳,碧水拍岸,歌喉婉转,管弦幽圊,欢声笑语,如泉水般动听。
与生意场上同盟相约画舫,游船中觥筹交错应酬的宫尚角,耳边传来那朝思暮想的音色。
未见其人,耳力惊人的角公子便已知道旁边交错而过的游船中,乘坐的是谁。
“角公子今日真是惭愧,张某来到如意坊的时候,最有名、舞姿、弹曲儿最好的姑娘都已被人预定,对方出价极高。”买卖药材的张老板停顿了一瞬。
显然他也听到了试过游船中,便是他想相见的名伶和琴手。
“烟雨姑娘的舞姿,可是江南八城一绝。本来想借着这次机会能一睹为快,一饱眼福,没想到机会错失,也不知道订了烟雨姑娘的是谁。”
一位混迹优伶馆多年的老手道,“那座画舫中,听说不止一位名伶,里面有凌波一舞倾城的烟雨姑娘,还有素手空谈琴音天下的流芳娘子,更有诗篇遐迩不输西汉文君女郎的塀紟姑娘。”
“哇,这刚刚那座画舫岂不是集齐了扬州三楼的所有名家。不知在坐的有没有人认识船舫的主人,老夫想一会名家集齐的名篇。”一位笑容儒雅,不觉此言下流的商贾。
又有一个起来张嘴,“小子赞同花老板的提议,有人说刚刚画舫主顾的人,本人也盼着能一睹烟雨姑娘的芳容。如能如愿,我必备上厚礼相送。”
一位面貌白净,长相文秀的年轻公子端起酒杯,对着在场的各位可让他如愿的人许诺。
这位小公子身侧站立的掌柜,却与他的主子有不同的意见。
面容肃穆,眼里慈和不乏锐利的中年掌柜,用眼睛觑了在座的各个商贾一眼。
声音低低的趴着小公子耳朵上道,“公子,老爷让您代表他来聚会,是想您年轻有为与同样出色的宫二公子必定心心相惜,成为好友。”
掌柜没有直说的是,老爷让他跟着公子一起来集会,耳提面命,看护好公子,促使公子多与宫二先生攀谈,拉近文家与宫门的关系。
这对于公子将来接手家中产业,有莫大助力和帮助。
青葱稚嫩、只谈理想不懂凡尘平生的文家小公子。
所有的心思都铺在风花雪月,交错而过的佳人身上。
无心领会思考父亲愿他此行,参加商贾聚会的目的和倾注的慈父之心。
被偏爱和得到太容易的,总是得不到珍惜。
文小公子显然认为他心中的佳人,比家族的营生和父亲的属意更加重要。
故而大声许诺道,“如有人能让小子如愿,小子愿赠予援助之人百金。”
这一话语含钱量不可谓不重,与三个鸡蛋两文钱的物价来讲。
如果一户平民平安到老,百金可供他们一家老小生活三世。
别人或许不知承包那座画舫的主人是谁,但坐在上首的宫尚角却是知晓,乘坐的人是他相遇两次,印象深刻的女子。
宫尚角怎么可能让人去惊扰她的游玩,特别是别有用心,看重美色的浪荡子。
宫尚角眉头肃然,“那座画舫是家中女眷乘坐,她素来喜静,特此出来,愿请各位不要去惊扰。”
卿舟再次敲黑板,我怎么成为你家中女眷了。
有富商举杯道,“看来是宫门女子,难道是宫门商宫所出的那位宫大小姐。”
宫尚角回敬,摇了摇头,“不是商宫小姐,是角宫的女眷。”
有几个富商对视一眼,他们未听说过宫二先生娶亲,难道是宫二先生在外养的红颜知己不成。
几人猥琐一笑,默契地心照不宣。
“才子佳人是为美谈,我们这个男子确实不应唐突,惊扰了佳人们相聚。”
文公子诗书、字画或许比在座的商贾擅长,论到揣摩人心,他们各个经营老道。
甩无邪天真的文公子八条街不止。
一个个闻弦音而知雅意,纷纷附和他们的大主顾宫二先生。
“宫二先生说的是,我们都是大老粗,不要去掺和女子聚会,在这里喝喝小酒非常适合。”一位单杏眼,身材富态,满面红光的老板揣夺着道。
李老板不知道一向以不近女色着称的宫二,今日会带来一位女子。
没有带到酒局,单包了一座画舫,聘请三座教坊的各自最出名的名伶相陪。
显然是礼遇非常,是非用心。供佳人撒娇取乐。让他们避讳,不去打扰。
“是呀,我就喜欢同男子畅饮,听不懂那些诗文乐器。”
“对对对,女子玩乐,我们男子过去打扰本就不好,还在坐在这里吃吃菜,谈谈生意。”
听出来了,这是一个喜欢务实的老板发言。
然而一屋子欢声喜乐,却有那么一个没有听出暗语和隐意的,不懂他人的拒绝。
文公子从跪坐的桌后站起身来,白净文气的小脸,满满的认真。
冲着宫尚角举杯,“在下文士多,生于苏杭,文家商行的少东家,素来喜爱观看舞蹈,这次央求父亲让我前来,也是为了烟雨姑娘而求,佳人尽在眼旁,不能观其一舞,会为平生之憾。不知宫二先生能否请通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