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站起身,走到窗前,落落伸臂推开了菱窗,风有点冷,却刚好可以让她清醒。
“咳,咳……”
风吹的有点难受,落落开始不断地咳嗽着,蓦地,掌心有些黏糊糊的。
借着落日的光,她看见了掌心的一抹鲜红,手,下意识地颤了颤,心也跟着抖了抖。
深吸一口气,落落惨白的脸不见任何情绪,没有一丝惶恐,也不会有任何怨天尤人的想法,她的命一直都在她自己的预料之中!
温热的感觉从腰间传来,落落微微一怔,将掌心的血抚上包扎在左手的帕子。
江亦行伸臂关上窗,拉着她坐下,“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半跪在她身前,一边吹拂着她的伤口,一边拿了金创药轻柔地敷在伤口上。
“苏木跟你说什么了,让你这般心不在焉?”
墨川告诉他,他不在的时候,苏木来过。
落落一愣,旋即嗤笑一声,“大人觉得呢?他能跟我说什么?”
音落,她察觉他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一下,握着她手背的手微微捏紧。须臾,他还是仔细地为她包扎好了伤口,终于站起身来。
“这是梅花邬,不是他太子的东宫,你如今也是我的夫人,即便是让苏木过来,也是不妥的。”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面上无温,语气里也听不出半分情绪波动。
“大人可以去私会青梅竹马,就不允许旁人关心你的夫人,这叫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落落凉凉地望着他。
音落,落落有些后悔!
他俯身下来,与她尽量视线平行,“你,生气了?”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那张脸永远冷清得看不清是何情绪,偶尔那双清冽的眸会泛起一丝异样的光,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捕捉,否则就会错失。
可到最后,他还是失望了,她就这么淡淡地回望着他,“你我不过是做戏,何必如此较真。”
他眉目微蹙,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势必要在那张脸上寻到他想要的东西才肯罢休。
“咳,咳……”落落觉得被他盯得心里发慌,忍不住又咳嗽起来。
“真不要命了,就你这身子也去窗口吹风?”江亦行咬牙切齿,一把将她攥到身前,摁在怀里,用自己的臂弯包裹住她冰凉的身躯。
搂着怀里的人,臂弯渐渐收紧,他觉得自己是真拿她没办法,一回来,就听她弄伤了自己,便着急地往房里跑,却听秦浩说,苏木来过,二人说了许久的话,隔得太远,秦浩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不是说不喜欢男人吗?怎么就能为了一个男人心不在焉,一个习武之人竟能把自己给伤了?
这么想着,心底一阵烦躁, 该死的白眼狼!当真是喂不熟的!
她贴在他心口的位置,听着来自他的心跳,呢喃地唤了一声,“江亦行,我累了。”
他笑得有些无奈,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转身放到床榻上,她看起来真的很累,整个人轻飘飘的,“怎么了?”
他俯身贴上她的额头,有些微烫,她身子本就寒凉,所以,这是发烧了?
“我让人去请大夫。”他为她掖好被角,刚起身,手上一紧,是她握住了他的手。
“我不要看大夫。”她说。
“死女人,真不要命了。”他无奈地切齿。
“江亦行,我冷。”她半垂着眸,手无力地从他手上滑落,惊得江亦行下意识地抓住,紧紧握在手心。
“怎么回事?”
他坐在床沿,握住她冰凉的双手,看着她愈发惨白的脸,秀眉紧拧,似乎在极力忍耐着身体的疼痛,“落落?”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落落?”见她不语,怕是晕过去了,他焦急地又喊了一声,他该让人去请大夫的。
“别吵。”落落觉得太累了,想好好睡一觉,耳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传来某厮略显焦急的轻唤,耳朵里嗡嗡作响,无奈之下,她只能勉力开口。
江亦行眉头一皱,心算是放下了,“白眼狼,好歹也是个习武之人,怎么能这般孱弱?”
听她又轻咳了一声,他的心又跟着揪起,“别逞能,我让人去请大夫。”
“冷。”她从齿缝里蹦出一个字来,身子下意识往他的方向靠,
“抱我睡一下。”
江亦行忽然笑了,望着她这副模样竟有些无奈的欢喜。
快速褪了鞋袜和外袍,他钻进被窝,她便如猫儿一般缩进他怀里,下颚抵着她微微发烫的额头,心下腹诽,
这女人当真是毫无原则,时而拒他于千里之外,时而主动索取他的温暖,这般能屈能伸,哪里像个顶尖杀手!
“真是输给你了。”
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他下意识低眸去看怀里的人,这女人向来警觉,约摸是听见了。
只见她唇角漾开一抹浅淡的笑,而后,又朝他靠近了一些,整个人几乎都贴在他身上,玉手就那么轻柔地缠着他的腰。
江亦行身子一僵,胸前是软绵绵的感觉,死女人,是不是烧糊涂了!
她的呼吸平稳,当是真睡了。
江亦行慢慢吐出一口气,调整一下自己的呼吸,轻轻地将手搂住她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