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尘从梦中醒来,发现身边的黄雅璇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昨晚的一番颠鸾倒凤现在想想都让人意犹未尽:“她怎么什么话都不说就走了?”
翻了一个身他发现枕边遗留了几根长长的发丝,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小心的把它们收好,仿佛这样做就能和它们的主人长久在一起一样。
此时屋里的气温极低,他索性不急着起床,隔着被子嗅着她留下的味道。
“你沈卿尘和我一样坏的有水平、有高度!”苏牧川的一番话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脑海:“难道真像苏牧川说的那样?”
他不由记起徐亮也曾说过:“我是贪慕她们的身体和金钱,而你则是偷窃她们的灵魂”。
过去一直无法参透的偈语,现在似乎有了一些头绪,却又如同迷雾中的一丝光亮若隐若现,让人难以捉摸得真切。
他开始反复咀嚼这句话的深意,贪慕身体与金钱,那是一种浅薄而短暂的欲望追逐。而偷窃灵魂,这又是多么诡谲而神秘的行为,仿佛在黑暗中伸出的一只无形之手,悄然掠夺着最为珍贵的存在。
他的思绪如脱缰的野马,在回忆的草原上奔腾。那些曾经与他有过交集的女子们的面容一一浮现,她们的笑靥、泪水、期盼与失望,交织成一幅复杂的画卷。
他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是否在不经意间也曾陷入那贪婪的泥沼。而如今,这句偈语如同一记重锤,敲醒了他内心深处沉睡的良知。
他缓缓闭上眼睛,试图在内心的宁静中寻找答案。或许他需要挣脱这欲望的枷锁,去追寻更为纯粹的情感与灵魂的共鸣。只有当他学会尊重和珍惜每一个灵魂的独特价值,而不是将其视为可以窃取的物品,他才能真正找到内心的安宁与满足。
芳菲……芳菲如果知道这一切会怎样?她会原谅自己吗?
他不敢想下去,或许这一次自己错得太过离谱。芳菲,那个如春日花朵般娇艳而美好的女子,她的纯真与善良曾如阳光般温暖着他的世界。可如今,他却在欲望的驱使下,做出了如此不堪的事情。
他想象着芳菲得知这一切后的反应,她那清澈的眼眸中或许会充满失望与痛苦,那曾经对他的信任也会在瞬间崩塌。她可能会转身离去,决绝的背影如同锋利的刀刃,刺痛他的心房。
他悔恨交加,恨自己的贪婪与愚蠢。他多么希望时光能够倒流,让他有机会重新选择,远离那罪恶的欲望之路。
这么想着他始终无法释怀,正要起床沙发上的传呼响了。他伸手拿过来一看是家里的电话,这才记起昨晚到现在一直没有和家里联系。
起来后他意外地发现桌上留了一个便条。
“卿尘我走了,不要问我为什么不告而辞?这虽然不是我的第一次,但是请相信我不是一个坏女孩。
认识你我很高兴,打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你不要取笑我,这是我的心里话。
如果不是命运的车轮,我相信在我们之间一定会发生些什么,但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余生只能错过了!
别太快就忘了我,忘了一个下雪的晚上曾经彼此慰藉的我们。再见了我的城市,再见了卿尘。
1996年元月3日清晨
黄雅璇
沈卿尘拿着便条的手微微颤抖:“这算是告别吗?”他的目光久久停留在那娟秀的字迹上,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他缓缓走到窗前,望着外面依旧粉妆玉砌的世界,思绪仿佛也被这白雪覆盖。
昨夜的雪如梦如幻,他们彼此慰藉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浮现。她的笑容,她的温柔,她的每一个眼神,都如同一把把刻刀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上。
他想追出去,找到她,告诉她他不想就这样错过。可他的脚步却如同被灌了铅一般沉重,他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的离开。
他紧紧地攥着便条,仿佛那是他与她之间唯一的联系。他一遍又一遍地读着上面的文字,试图从中找到一丝她留下的温度。然而除了无尽的遗憾和思念,他什么也感受不到。
过去很多年沈卿尘始终无法忘记黄雅璇,那个下雪的晚上成为了他心中永远的回忆。
他时常会想起她的话,“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他们注定只能在彼此的生命中短暂停留。
但他知道,无论时间如何流逝,她都将永远留在他的记忆深处。那个曾经在雪夜中给予他温暖的女孩,那个让他心动又心痛的女孩,他永远也不会忘记。
来到街上,一夜的雪已经让整个天地罩在白皑皑之中。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如同无数轻盈的蝴蝶翩翩起舞。街道上积着厚厚的雪,宛如一条洁白的绒毯,柔软而纯净。
远处的山峦被白雪覆盖,轮廓变得柔和而朦胧,仿佛是一幅淡雅的水墨画。
路旁的树木银装素裹,枝头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晶,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漫步在雪地中,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那是雪在诉说着冬天的故事。
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人的头脑瞬间清醒。雪花落在脸上,带来一丝凉意,仿佛在洗涤着灵魂的尘埃。
在这洁白的世界里,一切都变得如此宁静而美好。尘世的喧嚣与纷扰仿佛被这厚厚的积雪所掩埋,心中的烦恼与杂念也渐渐消散。
这场雪就像是大自然赐予的一场洗礼,荡涤着人们的心灵,让人们重新找回内心的纯净与安宁。
“喂!”
“三儿,你昨晚去哪了?”
“妈,昨晚我和同学在一起。”
“什么同学要整晚在一起,连家都不回?”
“妈,你别问了,我都这么大人了能出什么事情?”
“你咋一点都不体谅当父母的心,昨晚你不回来你爸一晚上都没睡好!
“妈我知道错了,你和我爸说一声我没事。”
“你现在在哪中午回来吃饭。”
“妈,我不回来了单位有事。”
“回来!明天才上班你没事瞎跑啥?”
“没骗你我单位真有事,早上车间给我打电话了。”
何秀芝停了一会又说:“那好吧下周天记得回来,你哥带对象来家里。”
“知道了!”
放下电话沈卿尘把摩托车推到车棚里锁好,拦了一辆招手停赶往六分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