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骑兵来说,摆脱与步兵的接触纠缠是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利用速度拉开距离即可。
“后撤!”骑兵联队长扭转马头好好牵着这股独立师部队兜上几个来回,直到把他们体力拖干耗尽后再给予最后的致命一击。
“唏!”胯下的战马突然嘶鸣一声,随即前蹄一软跪倒在地,险些把联队长摔下马背。
骑术精湛的联队长稳住身形拼命扯紧缰绳,想要把失蹄的战马拉起来,但一向驯良听话的马匹居然接着把后蹄也跪了下去。
联队长奇怪地扭头回看,马屁股后面不知何时竟拉了一摊稀粪!
“唏!”整个联队的马匹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头马的影响,竟纷纷接二连三地都开始软着腿跪倒在地。
不好!联队长脑门上顿时就冒起一阵恶寒——佛子岭镇子喂马的那批草料有问题!
骑兵联队长紧张地望向两翼正在不断展开攻击队形的独立师包抄部队,对方最前沿的士兵已经开始进入攻击距离并朝己方射击了!
“弃马!撤退!”当务之急是不能被独立师的步兵给兜到身后堵住退路。
第十三骑兵联队丢弃掉全部三百来匹战马和八挺九二式重机枪迅速往后撤退,四团战士也不穷追,在快速打扫战场后同样选择了继续撤退。
pS:骑兵联队重机枪中队的配置是八挺,和步兵不一样。
仅仅一天后,荻洲立兵就气势汹汹地越过佛子岭杀到了清潭坝,它虽然生气骑兵联队丢失了全部战马,但这帮蠢货好歹还算是完成了捕捉独立师主力的侦察任务,也算将功折罪了。
现在该轮到自己用全歼独立师的战功在东久亲王面前将功折罪了。
荻洲立兵一触摸到脸上被马蜂咬的肿包就火大,在休整一夜后,他立即就迫不及待地部署兵力朝位于清潭坝后方的漫水河北岸独立师阵地发起进攻。
按照以往的交手经验,荻洲立兵完全没把挡在眼前的一大一小两座高地放在眼里,只需要用火炮轰上几轮,然后出动步兵在战车的掩护下发起一次冲锋就可以攻占下来。
“支那军队的主力此刻应该正在前方高地的背面抢渡漫水河撤退,一天之内,给我夺下那两座高地,然后我们就可以居高临下对半渡的敌兵进行屠戮了!”
第十三师团的直属炮兵联队随即就开始选址构筑炮兵阵地。
作为倭军四联队制的甲种师团,第十三师团辖有一个炮兵联队,其中一个装备十二门105毫米口径三八式野炮的大队,以及三个装备十二门75毫米口径九四式野炮的大队。
这样的火炮配置是这个时代的中国军队中任何一个师都望尘莫及的,就算是36、87、88师这样的德械标准师也是完全比不了(每个师只有六门75毫米口径野炮),就更别提情报中提及是由游击队改编而来的独立师了。
大高地顶峰的观察哨位上,刘焕放下望远镜严肃下令道:“倭寇的炮兵开始展开了,除了观察哨,其余人全体撤入反斜面工事避炮”。
反斜面工事是赵骥在战前专门跟刘焕强调过的关键要点,赵骥不知道反斜面工事在这个时代有没有已经发明出来,但他清楚地知道后来的志愿军使用这套战术扛住了范弗利特弹药量的狂轰滥炸。
所谓反斜面阵地,简单来说就是在高地背面挖掘避炮洞,这样不仅直射火力无法威胁到我方战士,就算曲射火力也威胁不大,除非炮弹刚好精准打到洞口,而且要是洞挖得足够深的话,对方就算打到洞口也没用。
pS:实战中的具体构筑方式五花八门,本文中只是简单说一说。
连范弗利特弹药量都不怕,区区一个倭军炮兵联队算得了什么。
反斜面工事不利于攻势作战,仅能用于防御作战,而且山体后方必须要有友军保护,否则敌方一旦围山断绝交通,守军就会因为缺水而难以坚持。
好在大小高地的后方就是漫水河,不用担心倭寇围山。
由于时间不够,独立师无法构筑像上甘岭那般贯通山体前后、交通四通八达的完美反斜面阵地,但在高地背面挖掘出可容步兵避炮的坑洞还是不成问题的。
“轰!轰!轰!”倭军的火炮炸得高地土石乱飞,布置在前坡上的假表面工事几乎全部被摧毁成了一片废墟。
当倭军炮兵停止炮击时,整个高地陷入死寂,后方观战的荻洲立兵满意地“哟西”了一声。
中国军队没有抢筑钢筋混泥土工事的能力(国军在上海外围修建的国防线是耗费重金花了长时间才修成的),而土木结构的防御工事根本顶不住重炮的轰击,在荻洲立兵看来,这番凶猛的炮击下来,高地战壕里的独立师士兵就算没死绝也该剩不下几个了。
自己给出的一天期限现在看起来似乎多了一点,也许一次攻击就足够了。
在装甲中队的掩护下,两个步兵大队开始朝着大高地发起冲击。
山顶棱线上,刘焕冷静地注视着山下的倭军队形,口中不断发出战斗命令:“炮停了,吹哨,各营马上进入预定防守位置”。
“把反坦克枪拿上来,尽量布置得靠前一点”。
“步兵炮进入山顶棱线射击阵地,给我先瞄着倭寇的前排坦克”。
“把敌人放近了再打,步兵以哨声为令再射击”。
由于不够时间挖通山体前后,战士们只能沿着交通壕进入前坡阵地,但好在高地正面宽度不大,最宽处也不过一公里多点,所以刘焕因地制宜地修筑了横向的多道环山交通壕来沟通山体前后阵地。
倭军越逼越近,刘焕死死盯着山下提前标定好的射程标志,他把手掌缓缓抬起,然后猛地狠狠挥下:“三轮齐射!步炮开火!”
“轰!”山顶棱线炮位里的六门IG18步炮齐声轰鸣,顿时在倭军的步坦协同队列中炸开几团泥花。
一辆倒霉的89式坦克在第一轮炮击中就“幸运”地中了头彩,薄弱的装备在75毫米炮弹的打击下被炸得整个车体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