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时空似乎都是看脸的世界。
从看到柳先开换上西装之后，朱七七就变得有些沉默。
在庙街，有很多几十年的老店。
直到两个人坐在了一个角落后，朱七七才悄声开口，“这里的鸡蛋仔很不错，建议你尝尝。我请客，我记得你应该没钱。”
男人没有客气的点了点头。
下一秒，柳先开点的餐品就让朱七七又一次呆滞在了当场。
“四份混酱肠粉、鱼蓉烧麦、咖喱鱼蛋，五份椒盐鲜鱿。最后再来十份鸡蛋仔还有两份避风塘炒蟹和小炒皇 ”。
在服务生睁大的眼睛下，男人的点出的份量足足堪比七八个大汉的食量。
“我吃很少的。”
朱七七看着柳先开如同刀削斧拓的侧脸开口。
“这是我的。”
柳先开的回答让朱七七又一次咬牙切齿起来，“你可以点自己想吃的。”
“先生？”
“请您稍等。”
服务生看了一眼柳先开强壮的身躯后终究没有说出先付钱的话语，而是躬身离开。
“你不用遮掩一下吗？”
朱七七指了指柳先开坦然在灯光下的脸。
“不用。”
柳先开摇头，“你没有发现从进来这间餐厅之后就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向我的脸么？”
朱七七惊讶。
女孩很认真的想了想，似乎真的如同男人所说一样，从始至终居然没有一个人端详过柳先开的长相。
“为什么？”
朱七七这一刻的表情充满了好奇。
“你害怕毒蛇吗？”
柳先开慢条斯理的喝着茶。
“害怕。”
朱七七点头。
“那你会认真端详一条毒蛇的细节吗？”
柳先开摇头，“你不会。在人类的进化过程中，大脑形成了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当面对可能具有威胁的事物时，下意识地忽略是为了避免引起注意，从而降低自身受到伤害的风险。”
“就是这么简单而已。”
柳先开做出了解释，但是他并没有告诉女孩从自己进入餐厅的第一时间，已经恢复了不少的精神力已经轮罩在了自己的身躯上。
这确实不难。
...
如果说柳先开的做事方式如同烈火一般狂暴的话，那么他吃饭则完全相反。
很慢。
咀嚼的非常细致，宛如一个大家闺秀。
“干嘛吃的这么慢？”
朱七七问了一个阿mAY曾经问过的问题。
“修行。”
柳先开很认真的回答，“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吃饭睡觉都已经是修行。”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朱七七继续开口，“马房都是有社团罩着的，那些出来做的女孩不敢接受调查的，何况我们还需要一些足够震惊的黑暗。”
“我说过的，暴力有时候是最好解决问题的方式。”
柳先开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在慢慢咀嚼完所有食物后才抬头说道，“我没时间慢慢来，只能找到关键人物然后直入主题。”
说完话后的男人敲了敲桌面。
服务生立刻走了过来。
“账单给她。”
柳先开指了指朱七七，“多给点小费，我需要询问一个问题。”
朱七七这个小富婆很听话，阔气的多甩出了一张大金牛之后服务生的眼神亮了起来。
“庙街有多少间马房？”
柳先开开口，“最大的是那一间，都是那些社团在罩着，那个姑爷仔最火？”
（姑爷仔，就是吃软饭,靠女人赚钱的男人）
“厉害！”
当柳先开问出这个问题之后，服务生先是看了看清纯动人的朱七七，又看了看柳先开，眼神变得格外崇拜。
一个男人带着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出来吃饭不付钱，居然还光明正大的询问马房？
最关键这个女孩居然一点都不生气？
在服务生的内心中，瞬间柳先开已经升级成为了偶像。
“马房最好的就是蓝色妖姬那一家。”
服务生回答的非常老实，“最厉害的姑爷仔就是波兰仔，他的字头是十四K，这些马房背后的大佬是火牛。而火牛哥是跟癫九哥的。”
“事情是不是非常简单？”
当服务生走后，柳先开微笑着开口，“把什么波兰仔和火牛哥抓到一块，然后什么素材都有了。”
“这是取材？他们会老老实实说话？”
朱七七摇头。
“打到说实话就可以了。”
柳先开不以为然。
“有道理。”
朱七七无言以对。
“走吧。”
柳先开起身，“吃的很饱，需要消化消化。”
......
......
能成为优秀姑爷仔的矮骡子必须具备三个硬性条件。
第一是要拥有一张足够英俊，或者说能吸引那些涉世未深小姑娘和女孩们的脸蛋。
第二就是细心。
无微不至的关怀和贴心的嘘寒问暖才能让一个女孩死心塌地的为你出卖身子。
最后就是狠。
一颗足够狠辣的心脏。
不然很少有男人会让喜欢自己的女孩在罪恶中沉沦，然后毁掉人生。
而作为庙街最优秀的姑爷仔，波兰仔这三点无疑都具备并且做的非常好。
混血儿一般都很英俊。
波兰仔就是一个混血儿，他有着港城人很少拥有的高鼻梁和蓝眼睛。再加上一米八多的身高和非常了解女生心理的技能，简直就是一个天生姑爷仔圣体。
这些年里，经过他的手被送入马房的小姑娘已经不下两位数。
甚至还有几个特别漂亮的小女孩被送入了钵兰街。
但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这些被他亲手送入泥潭的女孩们非但不恨他，反而还会因为他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可见他对于女孩们的心理已经掌控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火牛哥，对我的女孩们别那么粗暴。”
今天的波兰仔穿着一件花花绿绿的衬衫，嘴巴叼着一支红万站在蓝色妖姬的二楼的楼梯口不停的对着黑色体恤，胳膊上满是龙凤飞舞的火牛不停的抱怨着。
“她咬了客人一口，差点把人家咬进了医院。不打怎么能听话？”
火牛的脸色并不好看。
在社团内，打仔出身的火牛最看不上就是欺骗女孩们的姑爷仔。
但没办法，现在的波兰仔因为连着给癫九哥的场子送去不少质量高档的女孩子，水涨船高之下他也只能捏着鼻子忍着。
毕竟要是癫九发起疯来他火牛分分钟变成死牛可不是一句玩笑话。
癫九...
是疯的。
这是老顶明王给出的评价，甚至癫九发起疯来明王都得赔个笑脸讲个笑话去安慰安慰自己这头最凶残的头马，他一个火牛算什么东西。
“打死人要偿命的，哄死人不用。”
波兰仔不屑的撇了撇嘴巴，“火牛哥，你不懂女人。”
“我负责砍人，不是哄女人。”
火牛闷声回答。
很罕见，一向牙尖嘴利的波兰仔没有接话，反而是有些呆呆的看向了楼下。
“好货色！”
波兰仔的目光都火热了起来，嘴巴嘀咕了一句。
好奇的火牛随着波兰仔的目光望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马房的门口站着一个怯生生的女孩。
“这是顶级货色...”
火牛也喃喃自语。
...
灯火阑珊。
朱七七安静的站在那里。
一袭及膝的白色连衣裙，尤其是女孩的脸庞更是被灯光照映的如同白玉，柔顺的黑色长发和如同天鹅般修长白皙的脖颈，让两个见多了女人的社团烂仔都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