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子面色平静地看着出现在拐角处的眼球怪。
那眼球怪似乎也发现了她的身影,缓缓抬起头……抬起眼球来。
冲着她眨了眨。
看惯了产屋敷家的人偶,突然看到这么个小玩意儿,竟然出奇的可爱?
郁子朝着眼球怪走去,弯腰将它拎起。
细小的触须摩挲着她的手掌,有点痒痒。
如果忽视某种猎奇的嗜好,其实还是挺好看的。
“鬼舞辻无惨,你在看吧?”
无惨刚把视线重新放回到眼球怪身上,就看到一张宛如怪物的脸跟他眼对眼,吓得他差点就把手里的杯子给甩出去。
再加上这话,妥妥的看恐怖片了。
幸好这声音不是他记忆中的声音,不然他得把鸣女给一巴掌拍死,免得对面顺着网线过来把他扬了。
意识到对面无法透过网线干他,无惨加速跳动的内心渐渐平缓下来。
他阴沉着脸色跟那个怪物一样的面孔对视着。
“我就在这里。”郁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手中的眼球,冰冷的视线让无惨感受到了敌意。
“我很快就过来。”无惨一脸阴沉地放出狠话。
只可惜鸣女的血鬼术没办法达到一个传话的目的,只能作用‘视线’的侦查工作。
但没关系,他知道对方能理解。
下一刻,郁子将手中的眼球丢到地上。
迎面而来的是一只放大的鞋底,无惨眼前的视觉变得黑暗。
无惨脸色阴沉着,并没有受到太多影响。
这女人出现在这里,就说明这里便是产屋敷的宅邸。
至少,不会相差太远,就在这边的建筑群。
无惨并不担心对方的阴谋诡计,因为阳光以外的东西是没办法杀死他的。
某种程度来说,他算是不死之身。
而且,他这边也有自己的安排。
一旦战斗打响,那他就会以自己为诱饵,将战斗从地面转移到这无限城中。
一旦到了这边……
吼……
远处隐隐传来成片野兽嘶吼的声音,放眼望去,无限城中隐隐能看到一道道隐秘的鬼影。
放在以往,无惨绝不允许自己的领地有这么放肆的手下。
但是没关系,就当是他最后的恩赐了。
毕竟,等他克服了阳光,这些鬼就完全没用了。
……
另一边,郁子看着脚下溅射开来的血迹,脸色有些难看。
她刚才光想着耍帅了,完全没想到这小玩意儿汁水这么充分。
鞋边都抹上一点。
郁子想把自己脚给砍了的心思都有了。
她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都没有人,跳到院子里在草地上来回摩擦,总算是把脚上的痕迹抹去了。
至于走廊上的血迹。
等到天明,这些痕迹自然就会散去了。
……
郁子的确可以在藏一藏,多耍耍无惨,但是无惨的耐心是有限的。
她可以将产屋敷耀哉藏来藏去,让无惨干着急。
但若是无惨狗急跳墙,从鬼杀队剑士那边下手,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让对方将重心放到这边,反而会比较稳妥。
跟无惨隔空对话后,郁子折返回了房间,翻过窗户进屋,郁子就看到黑夜里齐刷刷投来几道目光。
郁子刚才跟那眼珠子玩的时候都没紧张,现在被产屋敷家的几个人偶这么盯着,背皮子都麻了。
郁子汗颜的解释道:“那个,我刚才上厕所去了。”
“……”
沉默了片刻,一个白头发的孩子出声询问:“鬼也需要上厕所吗?”
郁子:“……”
郁子钻回了被窝,感受到两边投来的视线,将被子往上提了提。
“睡觉吧。”
就像是触碰到了关键词,几个孩子果断放弃了刚才心中的疑惑,躺了回去,不一会儿,平静的呼吸声响起。
郁子:到底哪边才是鬼,她分不清啊!
鬼灭里的鬼,跟她认知里的鬼是完全不同的。
比起用鬼来称呼无惨,郁子更喜欢用怪物或是妖怪这种称呼。
因为在她的理解中,鬼应该是那种诡异阴冷,摸不着的东西。
相比较无惨那边更加直白的阵容,顶天了就是长得丑。
产屋敷的这几个孩子,虽然长得好看,但就是莫名的诡异。
……
一夜无话。
郁子面无表情地望着天花板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她就精神奕奕地找到产屋敷耀哉。
郁子直言道:“昨天晚上无惨来过了。”
做鬼还是有好处的,不睡觉精神也很充足。
要知道,当初缘一都在跟她的熬夜比赛中输给了她,仅仅只是坚持了一个月就败给了她。
让她当时好一阵欢喜的。
郁子找上产屋敷耀哉的时候,已经恢复了简单行动能力的产屋敷耀哉,正坐在桌前处理着事务。
以往这些事情大多都是由他的妻子产屋敷天音完成,只有某些较为严肃的事件,才会由天音或是子女念给他听,由他来判断。
现在好不容易恢复了,得帮着分担才行。
听到郁子的话,产屋敷耀哉不禁抬头看来,充满磁性和柔和的声音带着一股安心感传来:“看来已经没有时间给我们了。”
因为已经提前得知了眼球怪的存在,产屋敷耀哉并不显得惊讶。
郁子微微颔首:“嗯,恐怕就在这两天了,大概率是在今晚。”
无惨不是一个擅长等待的人。
只是缘一给他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厚,以至于给人一种胆小如鼠的感觉。
事实上,无惨是一个缺乏耐心的人。
不,应该说……上千年的渴望,就算是再有耐心的人,也没办法保持镇定。
所以。
产屋敷耀哉笃定道:“今晚他一定会过来,我有这种预感。”
郁子:“……预感。”
你们产屋敷一族的预感是要逆天了啊?
做生意靠感觉,打无惨还是靠这个?
郁子腹诽了两句,说道:“今晚之前,你们就撤出宅邸吧。”
产屋敷耀哉朝她投来柔和的视线:“关于这点,希望郁子小姐您能理解。”
“我有想跟无惨说的话。”
郁子嘴角一抽:“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产屋敷耀哉笑了笑,低头看了看自己握笔的手,感慨道:“如果是之前,我的确会有这种想法。”
“但是,现在的我,还想要更多的,看到自己的妻子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