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商户们的不满或许还未完全消散,但在夜幕下,他们终究体会到吕谦等人的诚意。
作为将军的代表,吕谦既是执行者,更是商户们的安抚者,只有百姓心安,城池才能安宁。
随着南坊的百姓渐渐迁移至城内,赫沙城中似乎比往日更加寂静。
然而,越是如此,暗中流传的谣言也愈发猖獗。
起初,这些传言只是在小巷、茶馆、集市的角落中私下流传。
诸如“敌军已破北城,朝赫沙城逼近”、“黑岩联军兵力雄厚,赫沙城必破”、“将军赵凌风已无计可施,城池难保”等等。
每一句话,都像一颗种子,在百姓心中悄然种下,日益发酵。
渐渐地,部分百姓开始焦虑不安,甚至有人行动迟缓,不愿继续搬迁,暗自打算逃离城池,以求自保。
一日清晨,吕谦正在城中巡视,忽然一位亲随急匆匆跑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大人,不好了!
南坊一带传出谣言,百姓们听闻敌军逼近,开始恐慌,有些人已经不愿继续搬迁,甚至有几户人家打算连夜逃出城去!”
吕谦闻言,眉头深锁。
谣言如同战火,稍有不慎便会迅速蔓延,搅乱城中的秩序。
眼下南坊百姓心绪不稳,若不及时平息,只怕大批百姓会因此离心离德,造成更大的混乱。
“立即备马,带我去看看。”吕谦当机立断,吩咐亲随带路,自己骑上战马,直奔南坊方向。
行至一户人家前,他见到门前聚集了几户邻里,低声交谈,神情慌张。
吕谦翻身下马,走上前,只听其中一位老妇低声哭诉:
“我听说北城已经破了,敌军就要打过来了,咱们留在城中还能有什么活路?
还不如趁现在跑出去,至少保住一条命!”
她的声音不大,但每一句话都带着深深的恐惧,周围的人也不住地点头,显然内心充满了动摇。
一旁的村正见吕谦到来,连忙迎上前,神色忧心:
“吕大人,这些谣言传得快,咱们已经劝了好几回了,可百姓们还是心里害怕,信不过将军的布防啊!”
吕谦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
他走到那位老妇面前,和声道:“大娘,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
北城从未失守,将军赵凌风亲自坐镇城防,怎么可能让敌军轻易突破?”
老妇有些发愣,抬眼看了吕谦一眼,犹豫道:
“可我听人说,黑岩联军势大,将军早已无计可施……大家都说,这赫沙城只怕守不住了。”
吕谦目光一沉,语气坚定:“大娘,此乃无稽之谈!
赫沙城的防线是数十年积累而成的坚固防御,赵将军更是战场上的大将,岂会轻易败给区区敌军?
北城防线固若金汤,敌军至今未能突破半步。”
他顿了顿,声音渐渐柔和下来,“如今迁移,只是为了让百姓更加安全,将军自有全盘部署,决不会让城池陷落。”
听闻此言那老妇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仍有几分迟疑:
“可是,万一……万一真的挡不住,咱们怎么办?那时候,想跑怕是也来不及了吧……”
吕谦眼神坚定,目光如炬,直视老妇:“大娘,只要咱们齐心协力,听从将军的安排,赫沙城绝不会陷落。
你若带头动摇,不仅自己性命难保,还会让更多的百姓陷入危险。难道你愿意看到满城百姓因此而慌乱不成?”
老妇听罢,低头不语,神色变得复杂。
旁边的邻居见吕谦如此坚定,也纷纷劝道:
“吕大人说得对,咱们只要听从将军的安排,定能保住这赫沙城。”
吕谦见老妇的情绪稍有缓和,便趁机继续深入探访其他百姓的家中,逐户走访。
每到一户,他都耐心询问他们的顾虑,并一一解答。
在一家木匠铺前,几位村民正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一名年长的男子双手交叉,满脸愁容:“这谣言四起,连咱们铺子都没人来了。
我看这城池怕是难保了,不如早点离开,还能带着一家老小逃出城去。”
吕谦走到他面前,语气不急不缓,沉声说道:“这位大叔,谣言不可轻信。
如今城中百姓心绪不稳,正因为有敌细作趁机散布谣言。
你若不顾大局,带头逃离,只会乱上加乱。赵将军早已布下重防,黑岩联军根本不可能轻易攻破赫沙城。”
那男子一愣,抬眼看向吕谦:“吕大人,话虽如此,可咱们老百姓没见到将军的布防,又怎么能安心?”
吕谦目光深沉,点头说道:“大叔的顾虑我也明白。
将军虽未公开布防细节,但这并不代表赫沙城毫无准备。
北城城墙加固,箭楼、石炮皆已布置妥当,守军的粮草储备充足。你若是不信,可以随我去北城亲眼一看。”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迟疑,旁边的几位邻居也面面相觑,似乎有些心动。
吕谦继续说道:“赫沙城百姓之命皆系于一城之防。
赵将军镇守多年,岂会任由敌军攻破?你们只需安守本分,不听信谣言,齐心协力,赫沙城自可固若金汤。”
男子低头思索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大人说得有理。我等确实不该听信谣言,误了城中的大事。”
吕谦见状,拱手道:“如此便好。
各位只需相信将军,若真有敌袭,将军必会带领我等迎战。
现在最重要的是守好自家门户,不给敌军制造混乱的机会。”
翌日,吕谦亲自前往集市,召集南坊百姓,公开澄清谣言。
他站在集市中央的高台上,目光扫视着熙熙攘攘的百姓,沉声道:
“诸位乡亲,近日有谣言四起。
言城池难保、将军无计可施,实乃敌细作之计,意在扰乱我城中军心。
赵将军亲自坐镇北城,布下重防,赫沙城绝不会轻易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