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的时间过去,初心抓了10只兔子,还猎到了三只绿晶兽和10个白晶兽。
太阳渐渐落下去,肚子也不争气的响了起来,初心找了处隐蔽的树洞,准备在里面生火烤兔子。
因为森林里雾气太大,连空气都是潮湿的,手里的打火石无论怎么用力,都擦不出一丝火花。
初心叹了口气,用骨刀割下来一只兔腿,“看来,今晚只能生吃了……”
没等她把血淋淋的兔腿放进嘴里,白冰扛着今天上午吓到她的那只咕咕兽,出现在了洞口。
见她手里那块沾血的肉,白冰忙扔下了肩上的猎物,“初心,那是生的啊,快放下,我给你烤!”
火很快生了起来,白冰拿出一张不知从哪里剥的熊皮递给她。
“今天玩累了吧,地上凉,你先坐上面休息会儿,肉马上就好了。”
说着,又从兜里掏出几个鲜红的果子递给她,“给,这些果子你先吃,我试过了,都是甜的。”
看着洞里忙忙碌碌的白冰,初心叹了口气,“白冰,你就不能不跟着我吗……”
“虽然我是个雌性,但我可以……”
“我知道。”白冰打断她,抹了把脸上的汗水,转头朝了她笑了笑。
“我知道你很厉害,你也可以独自一个人在这里生活,不用别人帮忙。”
“不过,我想你过的舒服一点,今晚……我们就吃这些兔子吧,它们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初心没再说什么,默默啃了一口手里的果子,“嘁,还挺甜。”
夜色浓重,森林里不时传出一些野兽的叫声,两个人坐在火堆旁一起吃完了那10只烤兔子。
初心吃的满嘴是油,那张不忍直视的绿脸,看一眼都想笑,白冰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等吃完后,白冰给火堆里添了柴,也没问她,自顾自睡在了洞口。
初心摸着吃饱喝足的肚子,眼神随着洞外赶蚊子的白色长尾巴飞来飞去。
“白冰,你能不能不粘着我啊……”
“小时候我都是骗你的,几朵花而已,又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现在咱们都长大了,你是王子,难道还要那几朵破花嘛。”
白冰甩蚊子的尾巴顿了一秒,又重新挥动了起来,在朦胧的夜色里,划出一道道完美的弧线。
就像催眠一样,初心看着看着,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白冰仰起头靠在树干上,看着雾层中慢慢移动的月亮,手里攥着一朵小小的狼尾花。
还有三年,还有三年自己就成年了。
只要三年,他就可以永远陪在初心身边了,他会让她去做任何她想做的事,带她去每一个她想去的地方。
三年,只需要漫长又短暂的三年……
十年都等了,还怕三年吗,只是这傻雌性,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她这些年送给自己的每一朵花,自己都精心养着,从来没丢掉一朵。
那座他们小时候常去玩的山上,开遍了他十年如一日的守护,她每次经过,都会夸一句好看。
可她从来不知道,那种娇艳的植物,需要一个人十年如一日精心的浇灌,才能长大。
不过等她发现的那天,她会答应自己吗………
即便到目前为止,她的身边没有一个竞争对手,可白冰仍然没有绝对的把握。
夜渐渐深了,白冰听见她睡熟了,这才闭上了眼睛休息,明天,他还要去森林更深处,去寻找更多的晶石。
第二天一早,等初心醒来的时候,白冰就去附近捕猎了,火堆旁还留着他烤好的兔子。
又是新的一天,初心很珍惜这三天能出来的机会,随便吃了几口,就去了森林里。
奇怪的是,这里比起昨天,似乎少了很多大型的野兽,就连咕咕兽和兔子,也突然冒出来很多。
见白冰终于不跟着她了,初心也管不了那么多,自顾自开始捕猎。
这次出来,她一定要找够100颗绿晶,让父兽知道,她并不是只能待在家里,等着被人投喂。
————
这边,白苏也迎着新一天的朝阳,去看昨晚布置的陷阱里,是否会有新的收获。
虽然这次的森林狩猎,很多人都直接或间接委婉的劝他,不要参加了,甚至,就连父兽和母兽,都有这个意思。
可他必须要参加。
虽然母兽的话帮自己找回了自信,可这一次,他想遵循自己内心的想法,他想参加。
身为王子,不仅是为了不给父兽丢脸,就算是单纯的为了磨练自己,他也一定要参加。
白冰是觉醒了兽魂,是白狮王族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可难道,自己就真的是废物吗。
这世上的一切,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结果,他有信心,他从来不比白冰弱。
一路找过去,地上各种各样的陷阱里,都有收获,且都是些珍贵的红晶兽,他化成兽形,给了它们最后一击。
手里的兽皮袋子早就装满了红晶,胸口被八蛛兽抓伤了好几道口子他也顾不上管,提着手里的弓箭就往迷雾森林深处走去。
这一片是翼龙的老巢,最适合射杀。
一上午的时间,手指被箭矢磨破了,每动一下都是钻心的疼,他依旧没有停下,换了只手继续射。
直到地上密密麻麻掉下去很多失去飞行能力的翼龙,直到身后的二百支重箭全部射完,直到他的双手血淋淋的一片。
他才化形跳了下去,和那些翼龙在地上厮杀。
没有兽魂,只能拼体力和技巧,面对十几只翼龙的围攻,白冰紫色的瞳孔里没有一丝惧色,眼神冷得可怕。
就算他身上带着伤,也感知不到强大的兽魂,那些翼龙也不敢轻易冲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眼前只是体型并不算健壮的白狮,似乎天生带着一种可怕的压迫感。
一场血腥的厮杀终于在夕阳落下前结束,雪白的狮身上满是血,白苏一步步从尸体丛里走出来,手里多了100颗颜色极深的红晶。
这一次,他绝不输。
突然,地面开始大规模震动起来,白苏还没反应过来,一大群巨角猛犸组成的兽潮,就朝着他冲了过来。
也许是这里的血腥味引来了这些巨兽,这次兽潮的规模很大,地面都整个震了起来,密密麻麻的长牙,一排排并在一起,足有几十米宽,朝着他快速冲了过来。
白冰知道已经躲不开了,只能朝着相反的方向飞奔。
可一路上,那些巨兽仿佛认准了他,一直紧紧追在他身后。
撕裂的伤口每跑一下,都被撕的更大,洒出一些鲜红的血。
他刚刚杀了那些红晶兽,体力消耗太多又受了伤,如果再这样跑下去,肯定会力竭。
到时候……只能被兽潮碾碎,变成脚下的一滩肉泥。
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如果求救,那就等于放弃了这次机会,他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到时候,父兽该怎么看自己……
整个月光城的兽人都会知道,白苏王子参加试炼,却因为受伤选择放弃。
从小到大,他遭受的质疑已经够多了,如果这次再失败,他再也没脸出现王城里了。
而且母兽要是知道自己受了伤,一定又该心疼了,他不想让母兽担心。
眼看身后的长牙就要刺穿他的后背,白苏死死咬着牙,拼命朝前面跑,只要遇到断崖或者湖水,他就能脱身了。
林妍妍听见森林中剧烈的动静,心里突然莫名慌张了起来,她带着小嫣,小心翼翼朝这边探过来。
那些剧烈的震动声逐渐远去,林妍妍却意外发现了满地翼龙的尸体。
地上都是新鲜的血,这里应该发生了一场大规模战斗,而且每一只翼龙的翅膀上,都插两支纯铁铸成的重箭,一个足有两斤重。
她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她专门为白苏做的。
那些箭矢遍地都是,浓重的血腥味里,还混杂着一些白苏的味道。
“不好………这是巨角猛犸组成的兽潮……”
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巨大脚印,林妍妍预感到了什么,抱起地上的小嫣就朝着震动的方向冲 了过去。
恐怕刚刚,白苏是遇上了兽潮,他连兽魂都没有,一旦遇上由巨角猛犸这种巨兽组成的兽潮,就危险了……
白苏不顾身上的伤,一路拼命的跑,直到前面出现一个小小的湖泊。
嗓子烧了起来,整个胸腔都剧烈颤抖着,四条腿早就麻木了,他在用仅存的意志往前跑。
“噗通!”
随着一道落水声响起,白苏想都没想一头扎进了湖里,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可不幸的是,这面湖太浅了,深度刚好没过他的脖子,如果巨角猛犸冲过来,根本就不会有停留。
他依然会被碾碎,只不过是在湖里。
震动声近在咫尺,他已经听到了那一双双巨大有力的脚,砸在水面上的声音,震耳欲聋。
他实在没有力气跑了,最后抬起手想试试自己的兽魂是不是能用,却发现水面,并没有一丝变化。
他还是用不了……
泥浆被踩碎的哭嚎声贴着他的脸,就在他即将被踏成泥的一瞬间,腰间突然闪出一道粉色的光。
一个透明的粉色的大贝壳,凭空出现在他头顶,将他罩在了里面。
白苏捂着眼不敢睁开,周围的一切却突然变得安静下来,一个悠扬好听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穿过风,穿过空气,穿过湖水传进了他的耳朵。
那声音空灵美好,听到的一瞬间,白苏好像看到万丈霞光下的碧海波涛,在翻滚,在跳跃,每一朵浪花都让人内心平静又安宁。
他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歌声……
直到周围的声音彻底消失,他才敢睁开了眼睛,水里很浑浊,什么都看不清,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一个淡粉色的鱼尾在他面前滑过。
他从没见过粉色的鱼,那是什么东西……
悠扬的歌声还在继续,周围的巨角猛犸兽群,仿佛被这股空灵的声线安抚住了,一个个停下了往前的动作,眼里的狂暴正在一点点消散。
白冰循着声音钻出了贝壳,露出水面的那一刻,刺眼的阳光里,一条粉色的人鱼,正拖着长长的淡粉色鱼尾坐在大贝壳上面唱歌。
鱼尾拨动着自己眼前的水面,每拨动一下,就会冒出来几只粉色小水母,那些水母朝自己慢慢游过来,在自己身上逗留了一下,就变成泡泡消失了。
白冰惊奇的发现,被小水母的碰过的地方,伤口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就连那些肮脏的翼龙血迹,都仿佛被净化了一样,浑身上下被洗的干干净净。
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下来,一只只巨角猛犸俯在湖边,晃动它们的鼻子,似乎在欣赏一场绝美的音乐盛宴。
就连路边的小松鼠都钻出洞口,和树上的小鸟一起,静静聆听着那优美的吟唱。
不得不说,这样的歌声太美了,仿佛整个心灵都被放空了。
那一头粉色长发,在阳光里泛着波光,像海里最美的海藻,轻柔的晃动着。
她的皮肤很白,白的耀眼,那张微微扬起的脸反着太阳光,虽然看不清却依然觉得无比动人。
一首歌唱完,湖边的生物们还久久没有回过神,白冰看着她,似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是谁?为什么救我?”
白冰带着一丝警惕和她拉开了距离,语气并没有多好,符合一贯的冷漠。
人鱼低头看向他,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弯起了一个灿烂的弧度。
她很漂亮,是那种纯洁干净的漂亮。
她轻轻波动尾巴,一个大大的水母出现在她透明的尾尖上,晃来晃去。
“你好呀,白苏,我叫千姬!”
人鱼看她紧张的样子,忙跳下水,想告诉他,他怀里的那颗珠子不见了,她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白冰更警惕了,“别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我从未见过你?”
人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样子,缩成一个鱼球,想重新变成那颗珠子,却发现怎么也变不回去。
她气呼呼的拍了拍身后的水面,用尾巴尖指着白苏的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