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一家最终抱着嘉嘉堂弟离开了。
跟来的时候形成鲜明的对比,回去的时候,奶奶乖顺地跟在二叔和二婶的身后,连话都不敢说一句,活像一只乖巧的兔子。
闫道长的辛苦费,二叔大概是在下午四点的时候送过来的。
临走的时候,二叔将爸爸喊到了屋外。
我很好奇二叔到底要找爸爸说什么,就搭着凳子趴到了窗台上,正大光明地偷听。
“大哥,你都回来这么久了,有空的时候还是回家一趟吧。”走到院坝的边缘,二叔转身面对着爸爸的方向。
“妈她有时候说话做事确实不合情理,但这父母跟子女之间,哪有隔夜仇的,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
“难不成你还真的生妈的气,打算以后一辈子都不理她?”
爸爸没有接二叔的话茬,脸上的表情有些冷淡。
“闫道长说的分开住的事,你们还是尽快落实的好。”
“虽然闫道长给了嘉嘉护身符,又给嘉嘉喝了符水,但这到底只能治标,并不能治本。”
“你们要一直跟妈他们住在一起,嘉嘉还是会被妈克,身体好不起来的。”
二叔皱了下眉,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他刚喊了句“大哥”,就被爸爸打断了后面的话。
“多的话就不用说了,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弟妹他们估计在等你。”
爸爸说完,拍了拍二叔的肩头就转身回了屋。
盯着爸爸离开的背影看了一会儿,二叔终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
闫道长跟许先生是在第二天离开的。
送走了闫道长和许先生后,妈妈悄声问爸爸:“闫道长昨天单独跟你说什么了?我看他好像给了你一道护身符。”
爸爸扯了扯嘴角,脸上的笑一如往常那般明澈爽朗。
“没什么,他就是叫我过去送我护身符,他说之前你们每个人都送了,我是月月的爸爸,理应也送我一个,没道理把我落下。”
“我原本想给他钱的,但他说他跟月月很是投缘,没准将来月月还会拜他为师,谈钱就太见外了,看他坚持,我最后就没有给。”
妈妈皱了皱眉,一脸的怀疑。
“就只是这样?闫道长没说其他的?”
“你觉得闫道长能跟我说什么?”
爸爸笑着揉了揉妈妈的头发。
“一天天的,就喜欢瞎想。”
“想这么多,小心提前长出皱纹来。”
妈妈是个容易害羞的人。
发现我还在边上,她又羞又恼的一巴掌拍开了爸爸的手。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许揉我的头发,我好不容易才梳好的。”
“好好好,我下回不揉了。”
嘴里说得好听,可爸爸的手,却再次贱兮兮地伸到妈妈的头顶,胡乱地揉了一把,然后在妈妈发火之前快步走开。
“白文博!你给我站住!”妈妈有些气恼地跺了跺脚。
爸爸回头冲她做了个鬼脸,就抬脚进了屋,帮外公外婆干活去了。
“真的是烦死个人了,说了不要揉还揉。”
妈妈一边叨咕一边气呼呼地整理着头发。
回头看见我在那儿捂嘴偷笑,她伸手戳了戳我的脑门。
“笑什么呢?赶紧回屋写字去,你那字可得好好练练,争取下半年开学前学会二十个字。”
想到那些个奇形怪状,笔画复杂的汉字,我整个人顿时蔫了。
唉,我要是个过目不忘的天才就好了。
我要是天才的话,不管是数字还是汉字,只要看一遍读一遍就什么都会了。
可惜啊,现实往往跟理想相反。
光‘大’字和‘小’字,我就学了很久,练了很久。
直到新学期开学,妈妈再次忙碌起来,这两个字我都还是没法写得工整。
用妈妈的话说,我写的字比鸡在地上胡乱划出来的都要难看,还有得练。
二月十二这天,我像往常一样在书桌前练字。
就在‘多’字快要写到第一百遍的时候,书桌旁边的窗户被敲响了。
“姑奶奶,我回来了。”
听见久违的声音,我欣喜地抬起头。
“小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