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安排完了?你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就打算留在那个院子里了呢,和她去过好了,一口一个大姐姐,一口一个大姐姐的,还为了她去挡巴掌,你为了我做过吗?
你去认了她当娘的了。”
王彩芝一见自家儿子回来,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数落,指着他额头骂。
见他身上穿着一件女士的大氅,更是生气,上前就要给他脱掉。
李若嘉自然是不让的,两人就这样一个动手,一个躲避,互相争执不下。
“你还穿上了女士的衣服,她这是把哪个贱蹄子的衣服弄来给你穿了,你是李家嫡子,岂是她的一个婢子能配得上的。
就是她李若晴,一个寡妇,也不如你尊贵,你还不赶紧给我脱下来。”
最终还是王彩芝的体力跟不上,只能率先坐下,痛骂她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企图让他听话。
奈何李若嘉虽然岁数小,但也有了自己的思想,并不认同她的话。
“母亲这是怎么了,也和父亲一样不讲道理了呢。
我虽是咱家嫡子,但您看看这个境况好不好。
大姐姐当了未亡人,您不疼她也就罢了,怎好一直说,提起这等伤心事。
而且大姐姐现在就算是未亡人,那也是我的姐姐,姐弟之间又何来尊贵相比。更何况若是论地位,大姐姐是安国候府当家做主的人,身份怎么不比我强上万倍。
你说大姐姐拿婢子侮辱我,这更是无稽之谈,无论是云依还是七七都是大姐姐得力的人手,心性善良纯朴,您怎能随意定了性,这才是在侮辱她们。
这衣服是大姐姐心疼我冻的难受,借给我穿的。
您不曾关心我的身体,只看了一眼就让我脱掉,又是何道理。”
“我是你娘,管教你有何不可的,她一来,你倒是学会犟嘴了。
你的衣物多少,还需要用她的来取暖,你撒谎都不转转脑袋吗?
还有,我明明是让你写信给你姐姐,你为什么叫了她回来。
她一回来,打了你父亲,霸占了家里,现在连那处最好的院子你都领她去了,你娘还没住进去呢!”
这话说的李若嘉气喘不匀,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缓过来,看着眼前这个发了疯般的母亲,尽量用自己平淡的语气来说话。
“母亲,你教训我我无有不依的。
来人,去将这衣袍给大姐姐送去。
还有这个,母亲如此看不起大姐姐,想必她的食物,自然也是看不起的,一起带回去吧。”
李若嘉唤来守在院子里的人,将衣服脱下递了过去,还有手上的食盒,一并交给了他。
“别妄想着偷奸耍滑,刚才大姐姐的威势你也看到了。”
怕这小厮不尽心,李若嘉还在他耳边耳语了一句才放他离开,又继续看向了他的母亲。
“母亲不让穿,好,那我不穿。
不过要说别的冬衣,我也是没有了,从前的衣服刚入冬就被身边的婢女以衣服小了为由给典当了,我记得我还和您说过,您说会再安排人给我做,可是我至今未收到。
之前穿的是父亲送的,今日裂开被大姐姐撕碎了,因为里面根本就不是什么棉花,而是一些糟污之物。
父亲想要冻死我,奈何我命大,活了下来。
至于二姐姐,我是写信过去了,可是母亲,你是否忘了,二姐姐曾写信给你她怀有身孕,算算时日,快要临盆了吧,你指望她如何来救你。
或者你是想让她回来受父亲挟制,被利用,变成父亲向上攀爬的绳梯么!
大姐姐不远万里赶来,恰巧救了你我一命,却换来你如此猜忌。
你眼里只有父亲,你可曾忘了就在刚刚,你差点,差一点啊,就被他勒死了,你知不知道,要不是大姐姐的人,你我如今能在这里说话吗?”
李若嘉说到最后痛哭出声,而听着这一切的王彩芝又何尝不是如遭雷击。
痛苦之事一件件被翻出,让她想要自欺欺人都没办法,她不愿相信,她付出了大半辈子,爱了大半辈子的夫君最后还给她的是这种结果。
“夫人,夫人,你没事吧,小少爷,你快少说几句吧,你没看夫人都什么样子了啊。”
一旁伺候的嬷嬷心疼的抱住摇摇欲坠的她,不断的安抚着。
李若嘉抹了两把眼泪,冷静下来,看着王彩芝说道
“母亲既然还想沉浸在幻想里,那我陪着母亲,左右不过一死罢了,能做母亲的孩子,享受八载宠爱也够了。
我这就去回了大姐姐,让她明日就走,不必在这里烦心。”
“你这个逆子”
王彩芝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又愤怒又害怕,生气儿子顶撞自己,戳破自己的伤痛,愤怒李若晴的到来,如此强势,霸占了李府的所有。
又害怕李若晴听了话真的离开,让自己和儿子再次陷入危难。
“嬷嬷,这孩子怎么就不能理解我这做母亲的心呢,那李若晴哪有那么简单。
当初她母亲死了,她心里怨恨着呢,这次就是要讨回李家的一切的,若嘉这孩子如此天真,他可怎么争啊。
你说我可怎么放心啊!”
“夫人不要如此想了,您的病还没好,去床上歇歇吧。
少爷自有他的打算的,一会儿老奴也去劝和劝和。”
将王彩芝哄上床休息,嬷嬷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去看一下李若嘉那里,再去找找李若晴,她也看出来了,现在这种情况,还真的需要指望李若晴来救夫人。
而王彩芝躺了一会儿之后也起来了,竟然走到了主院,想要进去被守着的护卫拦了下来。
“夫人请回,此院现在禁止别人进出。”
王彩芝不服他们又害怕他们的佩刀,只能挺着脖子硬说道。
“李若晴说让我照顾的”
“夫人请回,我们接到的命令是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李若嘉红着眼睛又回来了,吓了我一跳,问了缘由后也不说,就留着眼泪一门劲的让我回京。
云依和七七哄了好一阵,才将他哄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