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两日后的一个下午,林婉兮正靠在榻上,一边看着话本子,嘴里还一边吃着宫女切好的水果。
这时,欣贵人带着安陵容过来,求见她了。
“嫔妾给洛妃娘娘请安。”
“好,不必多礼,都起来了吧。”
林婉兮给宫女使了个眼色,宫人便给安陵容搬了个凳子,让她坐在了下首的位置。
安陵容坐下后就有些惴惴不安,刚才欣贵人死活要拉着她来正殿,这让总感觉有几分不妙,可是不来又不行,她不来就更显得她心虚了。
林婉兮看着貌似镇定的安陵容,问出了她的第一句话。
“本宫听说,安答应最近经常来找欣贵人啊,不知道所为何事?”
安陵容压下心中的不安,脸上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她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语气对着林婉兮回答道。
“欣姐姐有孕,嫔妾也是想来沾沾喜气。正好欣姐姐对绣艺感兴趣,嫔妾对此颇有心得,于是常常过来跟她交流指点一下。而且嫔妾很喜欢欣姐姐的性子,我们很是谈的来。“
林婉兮看她回答的滴水不漏,也不由得赞叹一句她的心思缜密。不过林婉兮还是想镇压一下她,看她能否露出什么破绽。
“是这样啊,只是安答应来我储秀宫,却不来正殿给我请安,直接去偏殿,这可就说不过去啊,你可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安答应陡然听到林婉兮这样严厉和质问的话语,身子不由得颤了颤,连忙走上前跪下给她请罪。
“嫔妾不敢啊,请洛妃娘娘恕罪,是嫔妾的不是,嫔妾一时忘了规矩。”
林婉兮这会近距离跟安陵容的接触了一下,心中有些了然,于是她状似好说话的放过了她。
“行了,起来吧,这次本宫就饶了你,安答应日后可不要忘了规矩。本宫脾气好,不跟你计较,你若是犯到别的娘娘头上,指不定会怎么上纲上线呢。好了,今儿你就先回去吧,本宫还有其他事要与欣贵人说。”
安陵容没想到林婉兮态度转变这么大,上一秒还气势逼人,下一秒就大度放过她了,让她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这会林婉兮都赶她走了,她也只能顺势离开。
“是,多谢娘娘宽恕,嫔妾这就告退了。”
欣贵人在一旁一直没说话,默默的旁听着两人的对话,直到安陵容走了她才开口询问。
“娘娘,怎么样,可是有看出这安答应有什么不妥吗?”
“这安答应身上的香味,本宫总感觉有些不太对,本宫之前打听过,她是一个用香的高手,所以对于她,你还是要谨慎些的好。”
欣贵人没想到这安答应竟然还有这等本事,顿觉自己小瞧了人,她之前竟然还觉得她可怜,欣贵人这会只觉得懊恼不已。
“娘娘,这安答应竟然隐藏的这么深,这可如何是好,她身上的香若是不好,那嫔妾身体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别急,本宫现在就宣陆太医过来给你看看。但是依本宫看,她这香如果要起什么效果,也必然是要长期接触才行。你不用慌张,只要之后防备着她就不会有事。”
“那就好,嫔妾以后可再也不敢见她了,这也太可怕了,害人于无形之中啊。”
没多久,小宫女就请来了陆太医,陆太医给欣贵人把了把脉,说她的身体目前并没什么问题,欣贵人这才安心了。
林婉兮不能当着欣贵人的面,讲自己会医术,已经看出了安陵容身上的香的问题,只好委婉的将自己的一些猜测说给陆丰听。
“下官还是得闻到了味道才能分辨出药性,至少目前从脉象上看,欣贵人是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若娘娘的猜测没错的话,那只能说明这香,确实是需要长期接触,才会慢慢生效。”
林婉兮自然不想放过安陵容,于是对着欣贵人提议道。
“我们光靠防备还是不行,只有抓到她的把柄,才能处置她,才能杜绝她继续作恶。
下次,安答应再来找你的话,你就拖住她,再偷偷派人过来跟本宫说。
本宫到时候带着陆太医一起去偏殿找你,只要陆太医查证了她有问题,我们就可以当场将她抓了。”
欣贵人觉得林婉兮此计甚好,毕竟也没有千日防贼的,还是直接抓住凶手,她才能安全一些。
“好的,可是娘娘,这安答应为什么要害我啊?”
欣贵人还是觉得有些不能理解,安答应一个无子无宠的人,冒着巨大的危险这般害她,她自己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啊。
“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她们这些只是小鱼小虾罢了,她们背后还有更大的主子在指使着她们。”
“这,难道她是皇后的人?这宫里,若说有谁想对孩子下手的,那也只有皇后了。”
自从上次沈眉庄在湖心亭出事,之后华妃被贬,皇后却被皇上斥责禁足后。宫里人多多少少都能猜到,那次的事是皇后动的手,再嫁祸给华妃。
大家也都知道了,皇后就是个佛面蛇心的恶妇,喜欢对孕妇和孩子下手。毕竟之前王府里、后宫里时不时就有孕妇出事,大家也都联想到了,大约只有皇后有那个能力动手了。
林婉兮看她还在思考,于是好心的提醒了一下欣贵人。
“你忘了,她第一次侍寝,就是皇后安排的。”
欣贵人这才恍然大悟,想起自己之前的想法和行事,只觉得自己还真是愚蠢啊。
“嫔妾之前一直以为,皇后给皇上举荐嫔妃侍寝,是她作为皇后的职责所在,哪里想到里头有这么多的内情。
这事也多亏了娘娘的明察秋毫,否则嫔妾这次恐怕又要被皇后给害了。
如今想来,嫔妾上次意外小产,应该也是皇后的手笔吧。
这个皇后可真是狠毒啊,宫里之前这么多胎儿出事,估计都是她造的孽啊。”
林婉兮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本宫也觉得你上次的意外有些蹊跷,宫里哪有那么多的意外啊。只可惜,想抓到她的把柄可不容易,这次只能先拿下她的手下了,哪怕只是断她一臂,也能暂时的压一压她,让她不敢频繁的出手。”
两人简单的协商了一下这个计划,连陆太医也保证,自己最近会一直待在太医院待命。
果然,没几天,这个机会很快就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