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陀僧施泰突然莫名其妙地快速离去,让那和尚大眼瞪小眼。满脸疑惑的对望贺聪几眼,心有不甘地。但看到头陀僧不要命地逃走,心知必有原由。于是也只能愤恨的跟上头陀僧施泰的身形,消失在山野中。
再说那和尚气喘踊吁吁地追上头陀僧施泰问道:“大师哥!我们追那小子追了好几天,难道看见那老头就放弃了么?我就不相信那老头能有如此厉害。”
头陀僧施泰停住身形,回过头眼中露出一丝惧怕的眼光,说道:“智叶师弟!可怕的不是那个老头,而是刚才坐在桌旁的那个少年。所幸他还未出手,否则你我都会败在他的手下。”说着摇了摇头,喃喃的念叨着:“贺聪既在,刀剑无敌。你也记忆注这句话,我也不是他的对手。”
头陀僧施泰留下的话让这和尚智叶心神为之一颤。不过嘴里发出呢喃之音:“少年!少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呆愣了半晌,发现头陀僧施泰已经走远了,这才满带不相信的神色跟了上去。
看到那头陀僧施泰与和尚智叶离去,卖酒老者何掌柜这才长舒一气,心感才稳定下来。他连忙转身看着那秀才模样的年青男子道:“姑娘!噢!公子!你还是赶紧离去,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这些恶人随时都会再来的。”
那秀才模样的年青男子便连声谢道;“老人家!幸亏见了您,多谢相助,才得以拒这孽贼!老人家,这些恶人定不会死心,他们还会再来,你老人家还是尽快离去,免得再遇不测!”
然后又笑道:“适才老人家多有破费,本公子无以为谢,这馆中酒菜,就由我作个小东道吧!”说完,便即站起身形,在桌上放下一锭银子,并向老人家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走到贺聪的桌前,向他看了一眼。他知眼前这少年突然的出现,却让那二个恶人感到恐惧和害怕。这少年虽未出手,却吓跑他那二人,也相当于解救了自已的安危。他对这少年顿时有了好感,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身迅速离去。
这时,老者何掌柜对贺聪道:“这位小兄弟,我知你年少,但却武功高深莫测。不过我还是劝你也快快离去,免得无故地连累到你,凭白招致不必要的麻烦。我看你也可以像刚才那秀才公子一样,改变一下装饰,这样也便于行事。”
贺聪道:“老人家,谢你了!你我虽是初次相识,你却对我恩惠,真不知该如何报答你!”
老者何掌柜道:“谈不上报不报答的事,我与那头陀是仇人,他定会再来。所以,我们还是快快离去为好!”
贺聪不解,又问道:“那头陀与你是仇人?
“小兄弟不必多问了。”那何掌柜说完从茅草棚后取出一套服装丢给贺聪,并说道:“赶紧换上!”说完转身而去。
贺聪满是讶意,本想追问老者要去哪里,但是看见他如此急促,便忍住了心中的好奇。虽说仍是懵懵懂懂看着眼前的一切,觉得事情来的太快,消失的也太快。呆愣了半晌,这才换上何掌柜给的一套秀才公子穿的服装,不慌不忙地离开茅草棚。
乡野飘着烟,虚无缥缈的烟。鸟的叫呜声很欢,也非常悦耳,却又仿佛暗含着一些韵律在里面。
贺聪牵马走出这草棚,心中便开始躁动不安起来。莫明的躁动,反而促使他踏着矫健的步伐,催促他快步走在这乡间的路上。这里的地势逐渐开始平缓,住家平民也多了起来。大有‘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的感觉。看到眼前的情景心情仿佛平静了许多,于是不慌不忙地漫步在这乡间小道上。
这时仍是红日当空,碧空如洗。可不多一会儿,原本是晴朗天气,瞬间乌云四合,雷声隆隆。倾盆大雨夹着狂风,天崩地裂似的怒卷而下。
贺聪无奈地只有急切赶路,幸喜到了一个极小的街镇街头,于是向一座酒店中跑去。
不料才进那酒店,恰巧有一个信使模样的老年男子从店内出来。两人都未留心,一进一出几乎撞了一个满怀。信使模样的老年男子忙用手护着信袋,瞪了贺聪一眼。但他一见是个少年男子并未言语,也只微微咧嘴一笑走去。
贺聪可没在意,仍是低头走进酒店。这酒店不大,东斜西歪的约有五、六张桌子。已有四、五张坐了客人,于是贺聪便择角落那张空桌坐了下来。
片刻,店小二走了过来,脸上堆满了极为勉强的笑容。
贺聪以为他过来招呼,因此说道:“小二哥,替我配四个可口小菜……”
不料那店小二躬身低语道:“这位小秀才公子,那边的刘武头要小的来请你过去坐坐!”
贺聪不由奇道:“刘武头?我不认识。”
店小二指着正中桌子那六个大汉道:“喏!那位坐在中间位置的就是刘武头!”
贺聪放眼望去。六个大汉高踞危坐,正中那个‘刘武头’秃头光亮,牛山濯濯连半根毛也没有。可他此时却是敞胸露怀,胸膛上生满了黑茸茸的胸毛。他旁边的五个汉子,一个个也显得凶神恶煞般威风十足。
此时,那六人眼睛已全都朝这边瞄着。贺聪看了他们一眼,对店小二道:“我与他们并不相识,你快替我准备吃的,我还得赶路!”
店小二十分为难地道:“这位小秀才公子,你……你还是过去吧,这些人可不好惹!”
贺聪不悦道:“岂有此理,不去,就是不……”
他一言未了,却见那桌旁的一个汉子手提大砍刀歪歪斜斜的走了过来。他顺手一拨,便将那店小二拨出一旁。然后冲着贺聪摇头晃脑地道:“小公子秀才,你不要不识抬举,我大哥刘武头看上你了,你就得过去。走!随哥我过去坐坐!”
他的话阴兮兮的,说着一只蒲扇似的手便抓了过来。
贺聪见此处不是斗殴的地方,则故意装作胆小怕事的样子回道:“我与你们素不相识,不便……”
那汉子手掌挥起停在半空,仰天大笑道:“哈哈哈,素不相识!正因为素不相识,我大哥刘武头才看上了你!”
他说完之后,口中干咳一声,提高嗓门道:“我大哥刘武头乃是浦家庄的堂堂武头,让你去给他当个跑腿的通讯使也是抬举于你!”
贺聪不由心中一动,‘浦家庄’三个字触动心中。于是脸上忙堆满笑容,拱手起立道:“哦!原来是浦家庄的刘武头,不知者不罪,请……”
那汉子一振腕,扬起手中的大砍刀,哈哈道:“还是浦家庄刘武头名头大,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贺聪看他那样子甚觉好笑,只好强自忍下来,并说道:“请恕在下少见浅学!”于是来到那刘武头的面前,拱手道:“在下小生!多多讨扰!”
那刘武头瞧了瞧贺聪一本正经的面孔,认为他年幼可欺,狂笑—声道:“总算你有些见识,当个跑腿的通讯使可否?”
贺聪忙回道:“全凭刘大侠差遣?”
刘武头大咧咧地道:“好!看你还识相,只要你干好了,本大侠会教你几手功夫,让你练练刀法,包管以后是个好刀手!”
另一个汉子想来个锦上添花地道:“小兄弟,你可知道那程咬金的三板斧吗?他的三板斧名扬天下。而我大哥刘武头则是三大刀,他这三大刀可是红遍半边天。小兄弟,你学会刘武头的三大刀后,便可走遍江湖,扬威武林!”
贺聪真是好气又好笑,若不是意存套出浦家庄一些儿底细,真恨不得立刻给他些颜色看看。于是却煞有介事地道:“失敬!失敬!”
那先前逼贺聪过来的汉子道:“算你小子福份不小,我大哥刘武头手下少一个跑腿的通讯使,你一进店,就被我大哥刘武头看上了!”
贺聪暗暗好笑,忙道:“我成吗?”
那刘武头闻言接口道:“成!成!”
这时贺聪勉强地坐了下来,只听那几人一味的吹牛,只是不谈浦家庄的事,实在乏味得很。
于是他插口道:“适才刘武头说是浦家庄的大武头,各位必是浦家庄的人,不知为何到此地来!”
刘武头洋洋得意地道:“浦家庄的庄主可是武功盖天下,现在就连程威镖局的人都想投靠与他。这不,程威镖局的人要来联系投靠事宜,所以由我来接洽。要是早有个跑腿的通讯使,何用我亲自出马?”
一言未了,由门外匆匆忙忙的跑进一个瘦削汉子,三步两步抢到刘武头身前,恭声道:“禀刘武头,程威镖局的许潢镖头已经到了!”
刘武头霍地站了起来,挥手道:“我们迎上去……”
“哈哈!不必了,刘武头!你我又是何人,不须讲这礼节。”一人声如宏钟,从店外跨进来个镖师。
这镖师面色姜黄,身材瘦削,年约四十上下,背后一柄长剑,鹅黄丝穗,鲨鱼皮鞘,脚步稳重声如洪钟,双目炯炯有神,像是一位内家的高手。
刘武头也大声道:“许潢镖头,小弟在这里已等候多时了。”说完哈哈大笑。
那许潢镖师进得店门,四下打量,然后一扫刘武头等人,眼神最后落在贺聪身上。
刘武头等已肃立无讹,一连声道:“许潢镖师请上坐!”然后小声问道:“怎么唐镖师未来?
许潢镖师也不客气,便上前坐在首席上。随口回道:“我大哥唐镖师随后就到!”然后说道:“刘武头!我大哥唐镖师一再嘱咐,如今这事可是非同小可,万不能让外人知道。否则会坏我等大事。”说完后他又目视贺聪一眼道:“这位小生眼生,可是谁?”
此刻,贺聪知道这许潢镖师不是等闲,因此早已将全身功力散去,收敛精气,不露真相。
刘武头道:“这是在下的跑腿通讯使!”
许潢镖师颔首道:“这小子倒是一块上好的武林材料,可惜……”他忽然一伸手,就向贺聪抓去。
贺聪早已将真气内含,散功敛气。此刻眼见许潢镖师突然抓来,仍不由地悚然一惊,吓出一身冷汗。因为,许潢镖师乃是武林大行家。此时贺聪若是突然运功,必然会引起对方的惊疑。虽然不怕,但是,要想打探浦家庄和这许潢镖师的底细,不免会要落空。
若是贺聪不运功,他的一只手被人抓到,麻烦也许就随之而至。因此,贺聪一时没了主意,怔在那里。
幸而他这么一怔,许潢镖师哈哈一笑道:“小子,别怕,我是试试你反应的能力,要是真的被我抓住,也许你这条小胳膊便会给我毁了!”
说着,又回头对刘武头道:“前些日子有人坏了我们的大事,未能把那展鹏除掉。所以,以后我们行事要多加小心。
刘武头躬身道:“是的!我们要小心行事!”
许潢镖师接着又道:“我们和浦家庄合作之事,这重要情况千万要保密,万不可泄密!另外……”说到这里他把话停下,同时看了刘武头身旁的另五人与贺聪一眼。
那刘武头即明白他的意思,便对另五人与贺聪道:“你几人先回避一下,稍后我会喊你们的。
待几人离开后,那许潢镖师低声道:“听说那展鹏的女儿展樱得到一张藏宝图……”
贺聪虽是凝神听,可后面的声越来越小,已是无法听得。过了一会儿,那许潢镖师的声音又大了一点,就听他说道:“这几天你要多注意程总镖头的行踪,必要时可把他……”这后面的声音又听不到了。
稍后就听到刘武头应声道:“我早已留意,并联络了‘永州五鬼’,此次定要让那程老儿不死也要脱层皮,到时候程威镖局就是你大哥唐兄的了。以后,我可要喊你大哥为唐总镖头了。哈哈!”
许潢镖师的双目一寒,声色俱厉地道:“听说展鹏女儿展樱乔装出来,正在查找程总镖头,有人见她已进入本镇,你我可要加倍小心,万不可大意。”
刘武头脸色一变道:“这……这个……在下还不知道!”
许潢镖师冷冷地道:“展鹏和他女儿展樱与我乃是生死对头,展樱出现在这里必然是有为而来!”
这时,店家巳端来了丰盛的酒菜,满满地堆满一桌。
许潢镖师也似乎是贪杯之人,一闻酒香便举起杯来道:“来,我们喝酒!”
刘武头也一时高兴,随即把手一招,对手下那几人道:“大家都过来好好地陪现在的许潢镖师,以后的许副总镖头喝上几杯!”
众人一听喝酒,个个都争先恐后地过来给许潢镖师敬酒。
贺聪也一面吃酒,一面以话引话,套出了浦家庄和许潢镖师与唐镖师他们的相互关系与来龙去脉。探知许潢镖师和唐镖师为了背判程威镖局,竟然私通浦家庄,想谋害程总镖头,篡夺总镖头席位。
许潢镖师和刘武头三杯酒下肚,口味横飞,把他们浦家庄和他大哥唐镖师说得天花乱坠,把那浦大庄主说成天上无双,地上少有之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