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大人外加某位无良哥哥,很不厚道地在这个时候打了好几个饱嗝。
瞬遂哭声一顿,眨眨眼看他们,哭得愈发撕心裂肺。
温梨啼笑皆非,头疼得瞪几眼瞬风。
好好地抢他炒饭做什么?不知道他除了吃,其他都可以无所谓吗?
他就等着所有人盛过,剩下的都归他,你倒好,一点都不给他留,他不哭才怪。
瞬风扯过一根细细竹签子一边剔牙一边不以为然:
“长幼有序,他要孝敬兄长,不就少吃一顿吗?又没饿着他,他手里端的饭够吃了,少吃点,不然光长个子不长脑子。”
他这不说还好,一说,小呆瓜扒拉一口饭,抱住自己的大海饭碗蹲到地上彻底不干,委屈更甚。
他一边嚼着嘴里的饭一边干嚎。
那哭声惊天地泣鬼神,差点将房顶掀翻。
温梨起身,好笑地踢一脚不像哥哥的某人,斥责道:
“你怎么不说尊老爱幼,爱护幼弟呢,还好意思,就会欺负人,哪像个哥哥。”
“你要是再欺负他,我把他养在我这边,不还你了的。”
瞬风巴不得,双手奉上:“给您给您,送您了,都十四了还动不动就哭,如此娇气,要来也没多大用处。”
“嘿!”温梨气笑了,扬起拳头真想揍他。
“一把年纪了,你怎么也只会欺负弟弟,黄大哥,快管管你家…他。”
你家夫夫不像样。
萧行严无奈轻笑一声,抬脚就将站在自己身侧的人踹翻下去。
瞬风滚两下,一脸错愕,“主子?”
众人捂嘴偷笑。
教训了人,温梨走过去将哭成泪人的傻小子拉起来,看他哭得委屈巴巴,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柔声哄道:
“瞬遂别哭,他被打过了,下次做好吃的,我不给他吃,他的那份都留给你。”
小吃货拿眼又瞟一眼大锅,继续伤心地哽咽:
“鹅肉也被他们全吃光了,连土豆都不给我剩一片,我才吃了五块。”
三位吃肉吃得最多的大人心虚地挪挪屁股,不好意思抹嘴。
温姑娘做的饭菜太香,加上又饿狠了,一时没忍住,只顾着埋头吃,都没顾上礼数。
温梨看着桌上一扫而光的空盘,暗暗叹息:这吃得也忒干净了点,不怪小呆瓜要伤心欲绝,真是一点没留。
摸摸他头安抚道:
“没事没事,不就一只大鹅么,晚上姐姐再给你做一只。”
“吃完你再去抓,我杀好后你慢慢拔毛,晚上姐姐给你再做一大锅,一整锅都给你。”
到底是伤心伤到了心坎里,眼泪虽然止住了,但是眼睛还是没能从大锅里挪开。
温梨瞟见某人面前还剩大半碗的炒饭、炒面和三四块鹅肉,立刻将主意打到它身上。
一把夺过来就推到他跟前,笑着哄道:
“来,都给你,你主子吃饱了。”
“先将就一口,晚上再吃过,别伤心了啊。”
小吃货瞥一眼主位上的主子,见他没有不悦,赶紧将碗抢过来,气鼓鼓坐下来继续干饭。
温梨看他没什么菜下饭,记起灶上还有一些鹅血,起身又去给他下了一碗鹅血粉丝汤。
如此小吃货才算哄好。
胥昭和燕儿帮她一起收拾桌面,温梨开始洗刷锅碗,萧行严则带着人去了书房商谈要事。
等胥老端着碗出来,换燕儿去守着,他让胥昭去房间给他取来药箱,挎着大药箱又往村子去。
刚虎子过来请他,让他过去再给太阿公瞧瞧。
温梨忙完灶头上的活,盛了米粥端去给燕儿,取上菜刀和碗出来处理鸭子。
小呆瓜这次听话的抓了一只大鸭子站在院子石臼旁等着她。
温梨失笑,她养的这几只本来是打算过年吃的,现在已经宰杀了三只。
“晚上温姐姐给你换个口味吧,半只鸭子炖大锅,半只给你们做蒜香鸭。”
“等天气再冷点,我再去买一批回来,养到年末给你们做酱鸭和烤鸭。”
小吃货连连点头,心里乐开了花,却还是生气道:
“那到时候只给哥哥留一个鸭屁股,温姑娘别给他吃其他的。”
他这说得很响,撒着气,故意说给无良哥哥听。
窗户前的瞬风啧一声,捻起窗角的一颗小石粒丢过来。
瞬遂立刻哎哟一声,捂着头指着书房窗户控诉:“温姑娘你看,他又打我。”
温梨朝窗户方向看过去,却不见人影,只有萧行严的半个身体端坐案前,不由得失笑摇头。
“好,鸡屁股和鸭屁股也不给他了,就把鸡心鸭心和肠子给他,让他补补心,缺心眼的,好吃的都给你们。”
有人撑腰做主,小呆瓜终于展露笑容。
进到小书房,卫知府和蒋将军正要给萧行严行礼请罪。
他头也不抬,语气不善道:“放聪明点。”
瞬风朝两位使使眼色,示意他们看向院子。
两位大人立刻反应过来。
瞬风快速关了窗户。
萧行严提了纸笔,蘸墨开始书写。
他一边垂眸动笔,一边轻声下令:
“瞬风拿着我的诏令和玉牌跟他们去走一趟,要是办得我不满意,没能给临州百姓一个交代,你们两个也不用回来见我了。”
“是是是,下官知道了。”
“拦着章士连,别让他进临州,事情办妥了也别让他到我跟前来碍眼。”
“瞬风,把消息送到母后手中,让她断了章士连的所有爪牙。”
“都可以入土为安的人了,没必要日日在朝堂上晃悠。”
“占着茅坑不拉屎,不为百姓做事也就算了,竟然还纵容自己家族子孙姻亲鱼肉百姓,简直罪不可恕。”
“念在他曾经护过太子哥哥的份上,只要他自愿请辞告老还乡,我留他一命。”
“至于章家其他人,除了章长安,若查出有罪者,按罪处斩,罪不至死者,贬去官职,查抄所有家产。”
“是!”
“把影墨和影从调出来。”
瞬风拱手领命,立刻走向后窗去安排。
“蒋将军,知道该怎么做吗?”
冰冷的语气相当不满,要是再不明白,蒋老将军也可以立刻告老还乡歇着去得了。
立蒋飞刻战战兢兢抱拳回道:
“下官明白,一定加强各城县的管控和盘查,没您的诏令,绝不放一只苍蝇飞进临州地界。”
“也定当全力协助卫知府肃清周家这个祸害。”
他可不敢再怠慢,要是再做不好,别说乌纱帽,项上人头都不保。
卫佑铭舒口气,立刻小心请示:“主上,周老太君那里,还需要再将她召来吗?”
“不用,按罪一起处理,若她敢闹,取了我的龙吟剑,斩立决。”
老太婆要是过来,还得等上好几日,这几日,足够周家去知会章士连,他懒得跟他周旋。
若是老太婆一撒泼,势必闹得整个溪头县人尽皆知。
既然证据确凿,人证物证都在,那就快刀立斩,直接处理。
“下官领命!”
坐到案桌前快速低头写着诏令的萧行严眉眼冷酷狠厉,与外头嘻嘻哈哈地笑闹声形成鲜明对比。
影墨和影从得到命令,立刻飞身翻窗入内,一身黑衣蒙面跪在案桌前等命。
萧行严将写好的诏令盖了印章,交给瞬风,看一眼地上的两人,淡淡说道:
“去换身衣裳,从院子光明正大走进来,按照瞬风的话说。”
“是,属下遵命。”
温梨处理好鸭子,让瞬遂和胥昭慢慢拔毛,她取了背篓和锄头,打算去挖番薯。
院门却突然传来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