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第二日一大早,宫里送来的请柬被递到锦佑手中。
请柬上写着摄政王携世子锦佑前来参加中秋宫宴。
但这挺难办,毕竟正主并不在家,锦佑一个世子也不能越俎代庖,以摄政王的名义参加宫宴。
于是锦佑写了一封密信,由影卫们快马加鞭传给贺乾昭,请示他是否参加宫宴,若不归,他是否可以独自参加宫宴。
以贺乾昭的想法,永远都是想做就做,但并不主张锦佑多接触宫中的人。
在锦佑看来,贺乾昭是一个充满矛盾又独裁的人。
明明一边说着要他成为辅国之臣,却不希望他过多接触到皇宫或朝堂的各种阴暗事。
可若是不知,又怎么能成为辅国之臣,没有因哪来的果?
锦佑写完密信,吹干塞进信封,看着影卫取走,但这时他心中已有决断。
父王不在,他便是摄政王府的主子,是门面,不去岂不是会被人看轻!
中秋宫宴的前几天,京中并无大事发生,直到中秋节的前一天,贺乾昭传回密信,同他说可去。
同一天傍晚,锦佑刚用完晚膳,小雀儿回来了,也带回来一个惊人的消息。
赵珍儿自尽了!
“什么?她自尽了?”
小雀儿一口气喝下一大杯水,喘匀了气,才开口解释道:“你叫我看名单上的人是否有异,好巧不巧,我看的那人竟然与赵珍儿相识,两人在一家酒楼相见,我不敢太上前,两人谈话的内容听得也不是很清楚。两人分开,赵珍儿回府后就自尽了,现在尸体还在朱府门口挂着呢!”
讲完这一大段话,小雀儿又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嘟咕嘟一口饮尽。
“世子,赵珍儿不对劲,我怀疑赵珍儿知道另一半名单的下落。季大人已经赶过去了,我跟着去瞧了一眼,赵珍儿似乎是有了身孕。”
赵珍儿有身孕这件事锦佑知晓,但他还是不太明白她为何偏偏这时候自尽。
锦佑敲了敲桌子,“据我所知朱员外并没有子嗣,此时有一个子嗣生下来还能继承朱员外的家产,倒也不至于上吊自尽,有古怪,备车,去朱府瞧瞧。”
锦佑有自己的盘算,朱员外的死扑朔迷离,若是能成为掀开贩官案的冰山一角,倒也不枉季仲桓带人调查这么久。
再次来到朱府,竟是与上次的景象截然不同。
季仲桓人未到,只有大理寺少卿韩立廷带着仵作和锦衣卫在。
只是让锦佑吃惊的是,朱夫人竟然在哭。
她不是看不惯赵珍儿的做派吗?这下人都死了,她不放几个烟花庆祝一下都对不起她处处刁难的心意。
“摄政王世子到!”
“世子!”韩立廷拱手弯腰行了个礼,“不知世子来这里有何贵干?”、
“韩大人倒是明知故问。本世子来案发现场能有何贵干,只是朱员外的死因,大理寺查了这么久都没有线索,而本世子的人调查到赵珍儿与一个案子有关,还未明察,这人就死了,本世子就只好亲自来瞧瞧。
罢了,从现在起,赵珍儿的案子交给摄政王府的人来查,韩大人...”锦佑眼神从大理寺的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停在一个少年脸上,是个熟人。
他说,“韩大人不放心本世子,那就安排几个锦衣卫跟着好了。”
锦佑指着少年,“他合了本世子的眼缘,就他吧。”
“啊...这...世子...他...”
“怎么?”锦佑瞥了他一眼,语气变得不善:“只是要求他陪同又不是将人要了去?你有什么不放心?”
韩立廷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低声解释道:“世子啊,他是季大人收养的义子,季书霄,要不世子您换个人...”
还不待锦佑在说什么,季书霄便开了口,声音清脆:“韩大人!卑职愿意同世子殿下一起查案!”
可韩立廷仍是一脸为难。
锦佑一甩衣袖,脸上已有不耐之意,“哼, 他都同意了,韩大人还有什么意见?难不成你是瞧不起本世子,准备忤逆本世子?”
韩大人吓得立马跪下请罪,“下官不敢。”
锦佑越过他,走到季书霄身边,将人拉了起来。
“你就跟着本世子好了。”言外之意,不需要大理寺的人插手,看着就行,反正只起到一个监督但不管用的作用。
“是,卑职明白。”
于是季·吉祥物·书霄上线。
韩大人站在门口瑟瑟发抖,锦佑一回头还给他吓了一跳。
“韩大人,本世子没有仵作,借大理寺仵作陈玄一用。”
陈玄一直站在角落做一个透明人,一听还有他的事,顿时屁颠屁颠的跑到锦佑身边一顿拍马屁。
“世子真是一表人才,具有如此慧眼才能看到卑职的能力啊!”
小雀儿笑眯眯地凑过来,一拳捶在陈玄胸口,给陈玄捶得一阵咳。
“别废话了,你那是在夸世子吗?你那是在夸你自己!快去干活!”
“好好好,卑职这就去。”陈玄捂着胸口边走边咳地来到赵珍儿尸体旁开始检查。
“阿雀,不要再闹了。”锦佑不轻不重地呵斥她一句,随后也来到尸体旁,蹲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陈玄操作。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锦佑倒是没再吐。
毕竟窒息而亡的人也不需要再进行剖尸,没有难以掩盖的恶臭,自然就不觉得反胃。
他又不是没见过尸体,也不会对尸体产生厌恶的心理。
赵珍儿的尸体面色发紫,脖颈断裂,一截舌头伸了出来,是典型的窒息死亡。
身上没有他人殴打的痕迹,也没有伤口,口鼻无血迹,并不属于他杀,毒杀,初步判断是上吊自杀,窒息死亡。
陈玄说:“二夫人确实是自杀,没有他杀的痕迹,体内也无毒素。”
锦佑点了点头,“辛苦了。”
他站起身,直直走向被看守起来的朱夫人。
朱夫人还在抽泣,脸上还有未擦干净的泪痕,只一瞧便能看出她的确伤心。
“又见面了,朱夫人。”
朱夫人擦了擦眼泪,一张帕子已经被泪打湿了大半。
“民妇请世子安。”
“免了吧,朱夫人不打算讲实话吗?”
朱夫人错愕一瞬,抬头看向锦佑,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也有些慌张。
她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世子在说什么呢?民妇怎么听不懂?”
锦佑无奈地笑了下,捏了捏手指,“既然朱夫人还这般不识抬举,本世子只好让朱夫人尝一尝摄政王府的刑具了。”
韩立廷被锦佑这一波操作硬控住了,满脑子都是‘什么什么什么,怎么就要带走动刑?’
呆住的不止韩立廷一个,大多人包括朱夫人在内都不理解锦佑这么做是为什么,锦佑也懒得解释。
只吩咐道:“带走。”
于是摄政王府的侍卫抬起赵珍儿的尸体,押着朱夫人,转头就走,毫不留恋。
...
小剧场:他转身就走了,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
韩大人:不是?哥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