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儿指着面前精美的绣品说道。
这段时日太忙,自己为了这个铺子忙前忙后,如今终于抽出空来去看看张玉珠。
“可以,只给这些东西会不会有些过于寒酸了?”王氏担心的问道。
“我们本就是普通老百姓,若是送些贵重物品,恐有讨好之疑,倒不如送些用心的,也显得我们惦记她们。”
沈星儿说道。
毕竟张玉珠在金陵的遭遇不光彩,长公主也给了自己赏赐,若是自己经常去长公主府,恐怕会让张玉珠想起伤心事。
可若是自己不去,好好的人脉便断了,如今几个月未见,想来过几日登门也不算唐突。
“那好,娘去买个精美的盒子,到时把绣品装在里边,也好看些。”王氏说道。
“对了,家中腌制的咸菜可还多?不如也给玉珠带一些去。”沈星儿说道。
她娘王氏旁的不说,腌制的咸菜属实一绝,吃过的邻居们都赞不绝口。
长公主吃惯了山珍海味,想来送些农家菜也是新鲜。
“那好,娘再去买一些放咸菜的好罐子,好歹是往公主府送,太寒酸了不好。”
王氏立刻决定道。
“好。”
傍晚下工后,沈坤一家家都没有回,直接去了吴浔之家中。
“怎么样?这位公子一直没醒吗?”
刚走进屋内,山桃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回姑娘,这位公子午时醒来一次,发了高热,喂了一顿药后又入睡了,如今高热刚退。”
“退了就好,我熬上的米粥可喝了?”沈星儿问道。
“未曾,公子只醒了一次,还是热醒的,喂了药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仆人回话道。
山桃听闻心疼的皱了皱眉头,她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年,明明才半日未见,他们就差点天人永隔。
如今他早已经没有了在金陵时的意气风发,犹如一具躯壳般躺在床上,没有一丝的生机。
“伯父伯母,你们先回去吧,我留在这里照料一会儿。也让这位大姐休息会儿。”山桃不自觉地说道。
沈坤和王氏对视一眼,二人只当山桃这丫头太热情了,因此没有多想便回家去了。
倒是沈星儿,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山桃,总觉得这丫头的关心掺杂着异样的情绪。
“那你待会儿便回家去,我今日给你做红烧肉。”沈星儿拍拍她的肩,自己也回家去了。
山桃没有听见,只守在吴浔之跟前发呆。
“小山桃这是情窦初开了。”沈星儿心中嘟囔着。
“有人吗?”
沈星儿一家刚走,院内便传来了一个妇人的声音。
“您是?”山桃打了帘子走进去,只见院中站着一对衣着鲜艳的中年夫妻。
“吴秀才在屋内吧?”
那位妇人并不答她的话,而是朝屋内看了过去。
山桃往旁边挪了挪,挡住她的视线,在尚书府当差的她下意识就觉得这二人是来找茬的。
“不知二位是?”山桃问道。
“你又是谁?”
那名妇人并不回答山桃,而是上下扫了扫她,见她身上的料子比自己的还要好,且小小年纪还戴着鎏金簪子,一时收起了一点轻蔑之心。
“不说那我进去了。”山桃见来者不善,转身就要进屋。
“诶,你这丫头好生没劲,我们是这房屋的主人,听闻吴秀才的娘横死在家中,特意来看看。”那名妇人说道。
“这屋子的主人不是一位老人家吗?你们又是谁?”山桃问道。
“我自然是她的儿媳。”那名妇人说道。
“你们进来吧。”山桃不好拒绝他们,只得打开帘子将他们迎进来。
夫妻两个并没有进屋内,而是站在门口看了看,待确定床上的人是吴浔之后,那名妇人才开口道
“姑娘,这吴秀才的娘横死家中,我们的屋子怎么住人呀?若是继续租出去,也没人敢要呀!”她一甩帕子,佯装为难的说道。
山桃冷笑一声,原来看望病人是假,为自己要说法才是真。
“伯母,如今吴秀才正在昏睡,不如等他醒了再说?他一定会给您交代的。”山桃好言好语劝道。
“不可!这母子两个穷的要命,家中连一个像样的菜都没有,若是哪一天你们偷偷搬走了,我上哪里哭去?”
妇人双手叉腰,横眉竖眼的说道。
“可,他母亲尸骨未寒,如今他自己又昏迷命悬一线,你们在这里闹也没用啊!”山桃说道。
她理解夫妻两个的担忧,只是吴秀才昨夜才被刺杀,这二人第二日便来讨说法,也太过分了些!
“我不管,他昏迷着,不还有你吗!你必须给我个说法!”那名妇人干脆在院中凳子上坐了下来,大有不得银子便不走的意思。
“好,你说多少两,我买了!”山桃说道。
夫妻二人惊喜的对视一眼,他们本来准备讹吴秀才一笔再走,想不到这姑娘出手如此阔绰,竟然要买下来!
“不多不多,也就四百两。”一直没说话的男子开口道。
他用手摸着自己的长胡子,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俨然已经把山桃当成了冤大头。
“才四百两啊!”山桃说道。
夫妻二人更是深吸一口气,觉得此事有机会。
“你们去抢吧。”山桃说完,转身往屋内走去。
“诶诶诶,你这姑娘,银钱好商量嘛!动不动走什么!”妇人也顾不得影响,拉着山桃的裙摆说道。
“哼,我知你们的担忧,这才愿意将院子买下来,可你们却欺负我小,漫天要价!不谈也罢!”
山桃气愤不已的说道。
夫妻二人见这姑娘虽小,但是并不敢糊弄,心中也不再轻视,最后那名男子说道
“好吧,既然姑娘实诚,我们也不漫天要价了,诚惠三百五十两。”他伸出手指说道。
“不行,长安街的铺子也才三百八十两,你们一个小院子,敢要我三百五十两?”山桃震惊的说道。
“姑娘,咱们这个地段好呀,左邻右舍又都是良民,怎能与商铺相提并论?”男子气的胡子都吹了起来。
他是一个读书人,这辈子最讨厌商贾之人了,否则也不会不顾妻子的反对,将院子租给一穷二白的吴浔之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