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事情都处理完了,都散了,别聚在这了。”
大队长说完就真的走了,步伐矫健,生怕再生变故。
张强立刻拉着被麻绳绑着的王二丫跟上,知青院可没地儿关人,还是关大队仓库吧。
人走了几个,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干什么。
还是秦秋月站出来,“散了,没戏给你们看了,今天轮到谁做饭就快去做,其他人该干啥干啥,别挤我们房间门口。”
挤门口的看戏的人瞬间四散,就剩屋里的几人。
李悦本来还因为大队长的话呆愣着,但回神后愤愤地瞪了苏暖暖一眼后就想出去。
这是恨上她了啊,怎么不想想是谁先主动找事的,苏暖暖心想。
看着李悦的转过去的背影,就像昨日重演的一样,苏暖暖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李悦本能转到一半头忽然顿住。
“原来李知青没忘啊,那刚刚就是故意挑衅我咯?”苏暖暖语气很是温柔地问李悦。
虽然没回头,但李悦感受到了后脖颈处若有似无的触感,寒毛倒竖。
“我,我……”
苏暖暖听她我了半天,我不出个所以然,叹了口,然后松开了手后退了几步。
李悦感到身后的人退开悄悄的松了口气,还有点不屑,觉得苏暖暖也就嘴上厉害。
然而她的这个念头才出来一半,就感到膝盖窝一阵剧痛,她整个人腿一软准备跪地,却紧接着小腿又是一阵剧痛,整个人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整个过程好像就在呼吸之间完成,李悦的心理活动还停留在对苏暖暖的不屑上,等被苏暖暖翻了个面她才反应过来。
可不等她尖叫出声就对上了苏暖暖的那依旧平静得跟死水一样的视线,以及朝自己伸来的手。
那一天,李悦得到了人生中第一次空中“飞翔”体验——
她被苏暖暖提着衣领抡了起来,呼吸了一回女生宿舍高处的空气,最后落在了知青院那张她一直嫌弃硬邦邦的炕上。
但李悦今天却觉得这硬邦邦的炕是世界上最好的炕,是让她那快蹦出来的心落到实处的结实的炕。
做完这一切苏暖暖好像没事人一样,心里还夸了夸自己,力道控制的很好,最后还把人放到炕上而不是摔地上,她人真好。
反观另一个当事人,膝盖很疼,手很疼,磕到的下巴也很疼,但人也傻了。
“李悦。”
李悦下意识抬头看去,再次对上苏暖暖的目光。
“这回你记住了吗?”
李悦呆呆地点头。
“事不过三,希望这次你是真的记住了吧。”
李悦依旧那副呆愣愣的表情,点点头。
苏暖暖皱眉,这副样子,该不会事后就忘了吧?
“你手掌和下巴都擦伤了,去后院找辛夷处理下伤口吧,不然留疤就不好看了。”
李悦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伤口,估计是痛觉唤醒了她的神志,眼泪后知后觉地流了下来。
可当看到苏暖暖正皱着眉看自己,她一哆嗦,想起苏暖暖刚刚说的,也不管身上的疼痛,快速爬下床冲了出去,是一刻也不敢在这多待。
至于季辛夷,本来还靠在屋外窗边等苏暖暖和杨可可的,结果又赶上一回热闹。
对上苏暖暖无辜看着自己的视线,季辛夷无奈叹气,转身去找李悦。
看人走了,苏暖暖想着她们也该回去了,就招呼了声杨可可。
其实不止李悦吓傻了,屋里剩下的另外三个人也惊呆了,被苏暖暖叫了才回神。
一回神,杨可可就扑苏暖暖身上,“暖暖,刚刚她们那么说你时我还以为你不生气,没想到你这是憋了个大的啊。”
“我确实不生气啊,”知道杨可可想说什么,苏暖暖紧接着说,“但我不生气和不算账是两码事。”
杨可可一时语塞,“你这算脾气好还是不好?”
苏暖暖叹气,她明明脾气很好的说。
“真没生气,气大伤身,没必要为无关紧要的人浪费情绪,而且刚刚你们不是还帮我说话吗,我有什么好生气的,瞧,这世上果然还是好人多。”
说完她又朝秦秋月和张招娣认真道谢,“刚刚谢谢秋月姐和招娣姐帮我说话。”
秦秋月赶忙摆手,“我就实话实说罢了,再说你要真有这心去年就该开工了,何必等到今年。”
“我也只是就事论事,当时的种种迹象都说明王二丫有问题,如果王二丫和李悦的确没问题的话,我还是会把怀疑放到你,到整个知青院同志,甚至整个青山大队。”张招娣也是如此。
杨可可在一旁扯她袖子,“暖暖,我呢?我也帮你说话了。”
苏暖暖轻笑,“嗯,谢谢我们可可仗义执言。”
杨可可昂起头,别提有多骄傲了。
苏暖暖又转头朝张招娣说,“招娣姐,可以给我说说挖水渠的事吗?”
“咋地?你可别因为刚刚那一下就心软了啊,该给她吃点教训了,今天本来都没她事了还上赶着找事,而且这也不算徇私,她做的事确实可以被安排去挖水渠。”秦秋月问道。
这也是屋里张招娣和杨可可想说的。
苏暖暖摇头,“倒也没心软,我之前也是不知道该怎么让她长点教训才问大队长的,虽然答应了,但不清楚这是怎么个程序?应该不影响大队长吧?”
杨可可好奇,“那你后来怎么又动手了?”
苏暖暖无奈看着她,“我一直以来的表现应该还没嚣张到会当着大队长面打人吧?再说我本来确实是打算听大队长的安排,可是她离开前都主动挑衅瞪我了,我再不反击就要被觉得好欺负了,那以后我才是真的麻烦。”
打铁要趁热,过后再补上效果可就大打折扣了。
张招娣这时插话:“你没当着大队长面动手是对的,不然挖水渠的名额你也有一份,或者应该说幸好你以前的几次都没被队里的村干部看到。”
听到这苏暖暖身体一僵,她想到自己那几次英勇事迹,求助地看向两位知青院的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