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公要出发了,他恭恭敬敬地拜别父母,又和兄嫂告别。包山偷偷塞给包公一些盘缠。包公又来到书房,向先生行礼告别,先生千叮咛万嘱咐,还把自己的几两修金也送给了包公。
包兴备好马,大爷包山一直送到十里长亭,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依依不舍,过了好一会儿才分开。包公翻身上马,带着包兴,踏上了进京的路。一路上,风餐露宿,日夜兼程。
有一天,主仆二人到了一个镇子,找了家饭店。包兴把马牵过来,交给店小二喂好,找了个座位。包公坐在正面,包兴坐在旁边。虽说一个是主人,一个是仆人,但出门在外,又没外人,两人就一起吃了起来。
堂倌过来摆好杯筷,放上小菜。包公随口要了一角酒,两样菜。包兴刚给包公斟上酒,就看见对面桌来了个道士,坐下后也要了一角酒。这道士也不喝,坐在那儿发呆,拿起酒壶,“哗啦”一下,把酒全倒在了桌子上,嘴里还不停地唉声叹气,一看就是心里藏着事儿。
包公正觉得奇怪呢,又看见一个人走进来。这人穿着一身武生打扮,往那儿一站,浑身透着一股精气神,脸上带着侠义之气。道士一见他,“嗖”地一下站起来,嘴里喊着:“恩公,请坐。” 那人也没坐,从怀里掏出一锭大银子,递给道士说:“你先拿着这银子,晚上咱再见面。” 道士接过银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出了店门。
包公看这人也就二十来岁,气宇轩昂,让人看着就喜欢。他站起身,双手抱拳,说道:“尊兄,您好啊!要是您不嫌弃,不如过来一起坐坐,咱们聊聊。” 那人上下打量了包公一番,笑着说:“既然兄台这么热情,我哪敢不答应。”
包兴连忙站起来,添了杯筷,又要了一角酒,两碟菜,满满地给那人斟上一杯。包兴站在一旁,也不敢坐。包公和那人分宾主坐下,包公问道:“尊兄贵姓啊?” 那人回答:“小弟姓展名昭,字熊飞。” 包公也报了自己的姓名。
这一文一武,越聊越投机,不知不觉喝了好几角酒。展昭突然说:“小弟有点事儿,不能再陪兄台了,改日咱们再聚。” 说完,展昭去付了钱。包公也没跟他客气。包兴在心里嘀咕:“我们三爷可真是‘嘴上抹石灰——白吃’。” 展昭告别后,包公也猜不透这人到底是干啥的。
吃完饭,主仆二人继续赶路。因为在店里耽误了时间,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们还迷了路。正好看见一个牧童赶着牛羊回来,包兴赶紧上前问道:“牧童哥,这是啥地方啊?” 牧童说:“往西南走二十里,就是三元镇,那是个大地方。你们走错路了,这是正西方向,要是绕回去,得有将近三十里路呢!”
包兴看天色已晚,又问:“前面有住的地方吗?” 牧童回答:“前面有个沙屯儿,没有客栈,你们只能找户人家借宿了。” 说完,牧童赶着牛羊走了。
包兴回去跟包公一说,两人就往沙屯儿走去。走了好一会儿,看见路边有座庙宇,匾上写着“敕建护国金龙寺”。包公说:“与其去别人家借宿,不如就在这庙里住一晚,明天给点香火钱,也方便。”
包兴下马,用鞭子敲门。里面出来一个和尚,问清他们的来意,就把他们请进了山门。包兴把马拴好,喂在槽里。和尚把他们带到云堂小院,三间干净的屋子,两人行了礼,坐下。和尚端来茶汤,问了包公的家乡和姓氏,知道他是上京赶考的举子。包公问:“和尚法号怎么称呼?” 和尚回答:“贫僧法名叫法本,还有个师弟叫法明,这庙就我们俩住着。” 说完,和尚告辞出去。
不一会儿,小和尚端来斋饭,都是素菜素饭。主仆二人吃完,天已经快黑了。包公让包兴把餐具送到厨房,省得小和尚来回跑。包兴拿起餐具,可不知道厨房在哪儿,出了云堂小院,来到禅院。
突然,他看见几个年轻妇女,打扮得花枝招展,手挽手,嘻嘻哈哈地说着话:“西边云堂小院住了客人,咱们往后边去吧。” 包兴没地方躲,只能退回来,等她们走过去,才找到厨房。送完餐具,包兴急匆匆地跑回屋里,跟包公说:“三爷,这庙感觉不太对劲,怕是不太安全。”
两人正说着,小和尚左手拿着一盏灯,右手提着一壶茶进来了。这小和尚贼眉鼠眼的,把灯和茶壶放下,一句话不说,眼睛滴溜溜乱转,瞅了瞅四周,转身就走。包兴一看,着急地说:“不好,这肯定是个贼庙!” 他跑出去一看,山门已经被锁上了,再看其他地方,根本没有出路,又赶紧跑回来。
包公还算镇定,可包兴已经吓得结结巴巴地说:“三爷,咱们得赶紧想办法出去啊!” 包公说:“门都锁上了,又没别的路,能往哪儿跑?” 包兴急得团团转,看到屋里的桌椅,说:“我把桌椅搬到墙边,您赶紧爬上去翻墙逃走。等那些恶僧来了,我跟他们拼了!” 包公摇摇头说:“我从小就不会爬高上低的。要是有墙能跳,你赶紧逃,回家报信,也好给我报仇。” 包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说:“三官人,您这说的什么话,我就是死,也不会离开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