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李夫子正站在院子里,手持拐杖朝着树上的果子挥舞。
楚辞见状,脚尖轻点地面,身形轻盈地飞至树上,对着李夫子问道:“请问您想要哪一颗果子呢?”
李夫子眯起眼睛,仔细端详了半天,最后指着树梢顶端的那颗说道:“就是那颗吧。”
“好。”楚辞应了一声,伸手摘下了那颗果子,轻轻一跃回到了地上,将手里的果子递给对方,“给您。”
李夫子拿起果子在袖子上擦了擦,也不洗,直接咬了一口。
她满意地嚼着果肉,发出一声轻叹:“嗯,还算甜。”
接着,李夫子两三口吃掉手里的果子,然后看着何饱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你今天不仅自己来看我,还带了朋友来看我。”
何饱饱快步走上前,向李夫子行了一礼。
“夫子,我这位朋友叫楚辞,是来向您学习策论的。”
听到何饱饱的介绍,李夫子转过头去,目光落在楚辞身上,开始仔细打量起这个陌生的女子。
“我已经不收徒了。”
她的语气平静,但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
楚辞眨了眨眼将贺笙交给她的信物拿了出来。
那是一块精致的玉佩,上面刻有贺笙的名字和印章。
“李夫子,是贺大人让我来找您的。我即将参加明年4月份的乡试,希望能够得到您的指导。”
李夫子将信物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了一番后,又看了看楚辞,最终无奈地摇头叹气道:“这小丫头还真是会给人找麻烦啊!我都一把年纪了,还得帮她处理这些事情。”
楚辞摸了摸鼻子,保持着礼貌和尊重,没有多嘴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李夫子像是终于做出了决定一样,对着楚辞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近一些。
然后,带着几分无奈的语气说道:“好吧,既然这样,那就让我来看看你的水平如何吧。”
说着,她起身领着众人走进了屋里。
进入屋内,可以看到房间里的布置简约而精致,每一处细节都展现出主人良好的品味和生活态度。
房间内的一切都摆放得井井有条,让人感觉舒适自在。
时安和何饱饱被邀请到客厅坐下,而楚辞则依旧笔直地站立着,准备接受李夫子的问询。
李夫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楚辞,然后开口问道:“小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楚辞微微躬身,礼貌地回答道:“回先生,我明年一月份满十九岁。”
“你来学什么?”
“武举的策论。”
听到这话,李夫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心中暗自思忖:原来她走的是武举之路,难怪贺家那丫头对她如此重视。
如今,清流一派在军营中几乎没有发言权,她们需要有人能进入军队,而这个孩子或许就是她们所期望的人选。
想到这里,李夫子不禁对楚辞产生了更多期待。
“你可曾读过《三十权书》?”李夫子问道。
楚辞老老实实回答道:“未曾读过。”
李夫子眼睛一厉,接着追问:“那《宋家机关术》呢?”
楚辞眉头一跳,“也...也不曾读过。”
李夫子脸色愈发阴沉,继续问道:“不会连《赵氏兵法》也没读过吧?”
楚辞低声应道:“是。”
李夫子差点被气晕过去,伸手捂住胸口,似乎感到一阵剧痛。
一旁的何饱饱见状,急忙上前为他诊断脉搏。
李夫子却拂开她的手,连连叹气说道:“我没事。”
然后转头指着楚辞骂道:“简直不学无术!这些书籍都没看过,居然还敢夸下海口要考武举?”
武举的策论虽说比科举要简单一些,但也需要多年的苦学才能有所成就。
而眼前这个孩子竟然什么都不懂,宛如一张白纸般无知,却还打算明年四月参加乡试。
这简直就是自讨苦吃!
李夫子不禁摇头叹息道:“你啊,从今天起就给我好好读书吧,否则武举肯定无法通过。”
楚辞乖巧地点头应承,表示一切听从夫子安排。
李夫子见此情形,心中稍稍宽慰了些,心想或许这孩子还有救。
于是她带着楚辞来到书房,在堆积如山的竹简和书籍中翻找了一番,终于找到一本最为基础的兵法书。
她将此书郑重地交给楚辞,并叮嘱道:“七日之内,务必将这本书背得滚瓜烂熟。若有任何不解之处,可随时向我请教。”
楚辞小心翼翼地接过书本,轻轻擦拭掉书上的尘埃,然后将其收入怀中。
她态度诚恳地回应道:“是,谨遵夫子教诲。”
李夫子见楚辞如此乖巧懂事,即使刚才被自己责备也没有丝毫生气,心情不由得愉悦了几分。
于是继续询问道:“你家住在何处?”
“三元村。”
李夫子一听,眉头紧紧地皱起:“这么远?那可不行!你得住在离书院近一点的地方,本来时间就很紧张,哪能全都浪费在路上呢?”
楚辞也觉得这样不妥当,于是回答道:“我知道了,夫子。我会尽快在附近租一间房子的。”
李夫子听后这才松了口气,点着头说:“嗯,这样就好多了。你可以去巷子里找朱娘子,她专门负责房租租赁的事情。你最好能快点搬过来,别再浪费时间了。”
楚辞点头答应下来,表示会尽快完成这件事。
李夫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但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头来对着楚辞叮嘱道:“哦,还有一件事,别忘了。学费一个月一两银子,我们这里可不允许赊账。”
楚辞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马上把早上贺笙给她的钱端到了李夫子面前,让他自己拿。
李夫子满意地笑了笑,“你倒是爽快人。”
下一秒,李夫子开始仔细地数起钱来。
看着李夫子认真数钱的样子,楚辞挑了挑眉,她觉得这位夫子虽然严厉,但还是挺有趣的。
数完钱后,李夫子便催促着楚辞赶快去找房子。
“三天之内将所有事情都处理好,而且别忘了背诵书本知识。”
楚辞恭敬称是。
最后,走之前。
李夫子还提醒楚辞七天之后再来书院找她,可以说是很负责任了。
时安得知他们要搬家,有些担忧。
“我们走了,家里的兔子和驴怎么办?”
楚辞倒是不担心,“咱们租个大点的院子,不就行了。”
“可那要好多钱的。”时安皱着眉头说道。
楚辞知道时安是个会过日子的人,如今她不打猎了,家里没有经济来源,吃的都是之前攒下的。
将来若是她乡试通过了,还要去京都,路费、食杂费加起来又是一大笔开销。
所以时安害怕钱不够花,每天都精打细算地过活,有这样的担忧也没什么。
“放心吧,我有赚钱的方法,不要担心。”楚辞安慰道。
时安一愣,好奇地问道:“什么方法?你还要去打猎么?”
楚辞思考了一下,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算是吧。”
时安不依不饶地追问:“什么叫算是?”他对于楚辞的事情,从来都不含糊,必须要问清楚。
楚辞叹了口气,无奈地解释道:“你听说过捉刀人吗?”
时安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紧紧地抓住楚辞的手,紧张地说道:“太危险了,你不能做这个!”
一旁的何饱饱有些摸不着头脑,好奇地问道:“什么是捉刀人?”为什么时安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呢?
楚辞轻轻拍了拍时安的手,示意他不要担心,并解释道:“捉刀人就是替政府捉拿通缉犯的人。通缉犯的级别越高,相应的赏金也就越高。”
何饱饱恍然大悟,但又担忧地说:“这……确实很危险啊。”
楚辞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是啊,不过这样可以锻炼我的身手。”
时安有些不悦地看着楚辞:“你就不能爱惜一下自己的身子吗?”
楚辞温柔地扯了扯时安的手,轻声哄道:“时安,咱们先别提这个,赶紧去朱大娘家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出租。这事等回到家后再慢慢商量。”
时安心头一酸,但还是努力压抑住内心的不满,点点头表示同意。
毕竟,现在周围还有其他人,不方便在这里争执不休,还是等回到家里再说比较好。
朱大娘是个面容和善、眉间长着一颗红痣的中年妇人。
当她得知楚辞是来找房子的时候,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她热情地问道:“这位娘子,您想找什么样的房子呢?大概什么价格范围的可以接受呢?”
楚辞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小院,微笑着回答道:“像这样的院子就行了。”
朱大娘听后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连忙说道:“这样的院子每月租金只要二两银子哦!”
时安忍不住惊讶地叫出声来:“二两银子?这么贵啊?”
朱大娘紧紧地拉住时安的手,热情地向他介绍道:“这种房子采用砖石建造,不仅不易起火,而且冬暖夏凉。屋内家具齐全,品质上乘,还带有这么大的一个院子,价格真的已经很实惠啦!”
时安跟她讨价还价:“能不能再便宜一些呢?或者找个稍微小点的院子也行。”
朱大娘想了想:“小点的院子……嗯,确实还有一间,不过距离我们镇上的青楼较近,您看这.....”
时安果断拒绝,“那算了吧。”
听到这话,何饱饱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用肩膀轻轻地撞了一下楚辞,低声说道:“瞧瞧,姐夫多么在乎你呀。”
楚辞冲她挑了挑眉,微笑着将时安拉回到身边,然后对朱大娘说:“我可以一次性付清半年的租金,朱娘子,您就再给我们便宜些吧。”
何饱饱也在旁边帮腔,“是啊,朱大娘,这位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大家都是自家人,您就行行好,便宜点嘛。”
朱大娘一听何神医都发话了,脸上立刻浮现出一副心疼的表情,但还是勉强答应道:“行吧,既然是何神医的面子,那我就给你们个最低价格,半年的租金只要十两银子就行了。”
楚辞听了,连忙道谢说:“那就谢谢朱大娘了。”
朱大娘摆摆手,“不用客气,跟我去看看房子吧。”
一行人跟着朱大娘来到了第一个院子。
听她介绍说这里环境清幽,还种满了竹子,夏天的时候纳凉很好。
然而,时安觉得这个院子有些偏远,不太方便,并不满意。
接着,他们又去看了第二个院子,这个院子虽然也不错,但厨房太小,时安否决了。
最终,朱大娘带他们来到第三个院子。
这个院子距离李夫子家较近,而且厨房空间宽敞,前后都有一个院子。
时安对这个房子很满意,决定租下它。
楚辞见人满意,便直接和朱大娘签订了租房合同,并按手印确认。
完成手续后,楚辞立刻结清了房租。
朱大娘收到钱后心情大好,说了很多夸他们的话。
租房事宜顺利解决后,何饱饱向楚辞和时安告别,返回了医馆。
楚辞则租用了两辆牛车,带着时安回家。
回到家中,楚辞卷起衣袖,活动了一下手臂,准备开始整理房间。
“好了,现在开始收拾吧!”
时安点头回应,走进厨房,熟练地收拾起各种调料和工具。
楚辞快走两步去了卧房,将被子褥子还有衣服用一张大布包好,搬到了车上。
两个车夫见楚辞一个人毫不费力的举着一个这么大的包裹吓了一跳,连忙过来帮忙。
“不用。”楚辞一口气将包裹放到车上,一滴汗都没流。
一位车夫不禁感叹,“女娃,你力气真大哩。”
另一位也赶紧点头,“就是就是,这一包东西看着就沉。”
“天生的。”楚辞跟她们聊了几句,便继续回去收拾东西。
没多久,时安已经将厨房收拾出来。
“妻主,妻主。”
“嗯?怎么啦?”,楚辞走到厨房,看见时安站在大箱子面前发愁。
她走过去一看,发现箱子里装满了各种锅碗瓢盆和餐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