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没注意到陆明黎的小动作,却被后面突然出现的灼热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将肩膀上的小孩儿抱到了怀里护着,抽空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等看清楚后面的情况后,脚步不知不觉就停了下来。
张祈灵比他更快的停下,正站在火海范围之外,安静的盯着这熊熊燃烧的火海。
几秒后,两人动作一致的看向了陆明黎。
陆明黎:“……”
陆明黎努力瞪大了眼睛,以彰显自己的无辜与无害,虽然没有说话,但那张惹人喜爱的小脸上没有反悔和心虚,只有“怎么了”的疑问。
久违的,两个大家长想起了自家这孩子极少表露的属性——行走的军火库。
这小子可是凭空拎出过大口径火炮的!
这火焰燃烧的快,熄灭的也快,黑丝一被燃尽,这些火焰就如出现时那样直接消散,没有扩散到不可控的程度,甚至连两侧墙壁里的竹简都没有烧掉,的确是十分“安全”的燃烧弹。
但大家长显然不这么想。张祈灵捏了捏眉心,觉得自己有必要了解一下自家弟弟到底随身携带了多少热武器,结果还没说话就先听到黑瞎子已经蹲下身体,凑在小孩儿身边嘀嘀咕咕着:“这玩儿意你还有吗?给瞎子我也玩两个!还有其他种类的吗?我记得你之前拿出过机枪,嗯?拿出试试?”
张祈灵:“……”
张祈灵悄无声息出现在了黑瞎子的身后,两指并拢微曲,随后直接重击了黑瞎子的脑壳。
毫无防备的黑瞎子闷哼了一声,抱着脑袋跳到了一旁,义正言辞道:“我这也是想扒拉他武器库,要不然多危险!”
张祈灵懒得理他,他深深看了一眼故作乖巧状的自家弟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但却没有指责陆明黎的意思,只是道:“走吧。”
陆明黎当即点头,自觉的扯住他哥的衣角,却扭过脸偷偷对黑瞎子打了个眼神。
黑瞎子秒懂他的意思,顿时一乐,头也不疼了,悠哉的放下手跟在两人身后。
只是他走了几步后他又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异常,回头看了一眼浅坑。
代表高温的红色已经消退完,只留下了一片片灼烧后的漆黑之色。按理说这种焚烧之下,被焚烧的东西要么留下焚烧后的残余,要么早被火焰惊动,应该没有什么东西会藏在火焰之下吧?
虽然是这样想,但黑瞎子的视线还是在那个浅坑中转了一圈,没发现任何异样,好似刚刚那一瞬间的危险感只是一种一闪而逝的错觉。
但黑瞎子习惯了危险,对危险的感知也一向敏锐,即便只是一瞬间的感觉,但也足够他警惕起来了。他不信邪的又扫视了几圈,最后选择了加快速度。
他的脚步也渐去渐远后,浅坑中的某块破碎的瓦片下,一只赤红色的小虫从缝隙中爬了出来,它藏在了没有黑丝的瓦片之下,幸运的躲过了火焰的灼烧,却也被高温烧得晕晕乎乎,爬上瓦片的时候还滑了一跤,差点从瓦片上掉下去,及时张开翅膀才稳住了身体,安全爬上了瓦片之上。
它扇动着翅膀,好一会儿才终于带动着身体飞了起来,不过也飞得歪歪扭扭,漫无目的在焦黑的走廊里转了一圈后,才晃晃悠悠落在了书格的最高处,落在了那只死掉的怪蛇尸骸上。
尸体也被高温灼烧成了熟的,甚至过热而显得焦黑,但红色的小虫完全不在意,它轻易撕咬开了外层,露出了里面还鲜嫩的血肉,一股脑钻了进去。蛇躯的表层凸起一个小小的鼓包,但很快鼓包就平了下去,这里也重归于平静,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但几分钟后,蛇尸已经变得干瘪,颜色变得越发猩红的小虫从蛇皮下爬了出来,它惬意的“吱吱”叫了两声,又顺着蛇尾的小洞爬了进去,爬往了不知名的地方。
通道的另一端,即将进入下一间石室的陆明黎若有所觉的回头,却因为身高问题只看到了黑瞎子的腿,顿时无语的收回了视线。
可恶,矮了之后哪里最不方便,那就是外出的时候基本上只能看到腿!!!
……
门外,张祈灵有些急躁的走来走去。
里面的人已经进去一个小时了,但别说动静,出都没人再出来过,所以他们根本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而且绳子在刚刚突然断掉了,这意味着他们与里面的人已经彻底失联。
齐铁嘴坐在一旁的角落里,勉强摆着罗盘等一系列东西,算来算去已经好一会儿了,地上也用石头划拉出了一个其他人看不懂的图,捏着手指比划了好一会儿也没得出个结果。
等张岐山在他面前转过第十次的时候,齐铁嘴表情突然一喜:“佛爷,佛爷,我算出来了!”
张岐山一喜:“你算出什么了?”
“呃,我算出进去那几个人这一劫了,”齐铁嘴卡了一下才继续道,“虽然会有人员伤亡,但大部分都是能平安度过此劫的!”
张岐山:“……还有其他的吗,老八?”
齐铁嘴:“佛爷,这地方着实凶险,而且磁场特殊,方位时时刻刻都在更变,着实是不好测算吉凶啊,不过我算出此行队伍中七杀星显,金火之劫,但并不是死劫,你找来的那个领头人有逢凶化吉的本事,只要他在,就不会有大问题的!”
张岐山:“……”一如既往的没听懂,但大概意思是进去的人没有团灭,有可能平安出来是吧?
他对齐铁嘴的本事还比较信服,虽然不知道里面的具体情况,但总归是放下了一些心。
不过绳子到底是怎么断的?
张岐山打量着那些被拉出来的短绳。有些是被打断的,有些是被切断的,还有的干脆是自己解开的。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才会让这些家伙做出这样不同的反应?
可惜里面一片漆黑,就连声音都传不出来,他们也就无从得知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一直这么等下去也没用。
张岐山思索了几秒,决定道:“再等一个小时,我们也进去。”
就在这时,他们来时的方向传来了动静。等候在大门前的人下意识又想起了鳞蛇,一个个都戒备了起来,直到听到熟悉的呼唤声时才放松了下来。
“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