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真的没事吗?师尊,你......\"
隐欢鼻尖都是淡淡的血腥味,她看着手掌之中的鲜红黏腻,神思恍惚。
白云书将她抱得很紧很紧,勒得她肋骨生疼,可是又不敢将人推开,只能任由她抱着。
要是推开她,又误伤到她怎么办?
隐欢压根不敢动,在隐欢看不见的地方,白云书神色上都是满足。
小徒儿又香又软乖乖在怀,真好。
两人抱了很久很久,久到隐欢听见白云书的轻哼声。
“有点疼......”
她这话说的很轻很轻,像是羽毛落在心尖,其中又夹杂了痛楚,让人心中酸涩。
隐话心里不解的同时,满满都是愧疚。
三十二道......三十二道......寻常聆音弟子只需要一道便是重伤,烈焰灼身,痛苦不堪, 内里受损,痊愈困难。
白云书不过知微境界,却承受下来三十二道。
看着她血肉模糊,同衣服粘连的后背,隐欢心中都在叹息。
知微境,居然没有被焚烧殆尽,只能说是天大的奇迹,亦或者是行刑时放了水。
不过陶忆晔那种人,怎么可能会心软留情。
隐欢不敢想,若是当时被陶忆晔带走的是自己,那她大概率已经去往冥界,重走轮回路了。
虽总觉白云书修为不对劲,可现在根本无暇顾及那么多,首先要做的,是送白云书回房间休息。
“师尊......你先起来,我扶你回房间好不好,外面太阳那么辣,伤口一会再不处理的话会很难弄。”
隐欢鼻尖都是独属于白云书的味道,做了很久的准备后才开口。
她多少有些哄着白云书的意味,见她不曾动,隐欢用手轻轻推搡了一下白云书。
也不知道白云书听见没有,只是靠着隐欢的肩膀,闭着眼难受道“别走,不要走……你都走了五百年了……”
我寻了五百年,不想再寻了。
真的好难寻,花了两百年在六界游离寻魂,花了一百年看清当年之事,又花了两百年才再次遇见。
这五百年间,沐生峰内里的装饰不曾改变,无聊之时,看着你所留下的果树,你所留下的痕迹,想着你还在身旁。
你所留在那些衣服上的味道越来越淡了,都快要抓不住了……
当时惶恐千年后如何,但现在,她已然心扉大敞,无从畏惧。
“小徒儿,师尊会保护好你的,不怕。”
白云书语气真挚,就好像真的怕她离开一般,难以取舍。
听见她这话,隐欢一时凝噎不知道该怎么回她。
五百年?看来真的是把她当做了戚凝竹。
虽然自己就是,可总觉得心中不乐意。
寻了五百年,白云书找她做什么,这话究竟是真是假……
隐欢垂着眼,稳了稳心神道:“师尊寻我五百年?为何寻我?”
她很好奇,白云书却不再回她,只一个劲的低喃。
“别走……”
隐欢似乎是明白了什么,酸溜溜的开口。
“寻的哪里是我,不过是凝竹师姐罢了,师尊还真是喜爱凝竹师姐……”
她抱怨,白云书轻笑了一声,满脑子都是好可爱,居然还在吃自己的醋。
两人靠得那么近,隐欢自然是听见了白云书的笑。
看来自己说准了,她都开始轻笑着掩饰了。
哼……
“师尊你居然还有心情笑?”
隐欢话语里都是不爽,白云书强撑着自己的身子反问她。
“莫非为师还该哭?”
“倒也不是……”
隐欢不知道怎么回了。
按道理来说,隐欢这个姿势该拍拍白云书的背,以表示安慰。
但是白云书的后背上都是伤口,自然不行,触碰上的话,必然会疼痛万分。
所以隐欢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不过在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她忽然之间在痛恨自己不争气。
安慰她做什么……你来这里的目的不是报仇吗?
师承于她,学习她之法后在她之上,压她一头,揭露她的真面目!
之前真的是那么打算,可是……白云书现在依旧没有袒露太多真面目,是不是因为自己同她还是有隔阂。
隐欢在想,此刻白云书重伤,欺负她无疑是最好的选择,给她一刀为当年的自己报仇。
但是不行,她虽然心底……怨恨憎恶白云书,但以前的自己是她养大的,心性上还是带着优柔寡断。
白云书以前就同她说,趁人之危,算不得君子行径。
隐欢想了想。
一码归一码,白云书是为了自己领下的罚,因此才受的伤,所以……照顾她也是应该的。
当做替身就当做替身,到时候白云书对自己好,自己就作,让她烦又不能赶走。
隐欢在心中给自己找着理由,还做了计划。
后见白云书神志不清,只能用最软的态度,皱着眉试图从她怀中脱离出来。
“师尊,回去了,先放开我好不好?您还能走吗……”
她关怀着白云书,白云书眸底清明些许,慢慢点头。
“可以,没事的,小徒儿不要皱眉。”
白云书说的轻松,可身上的疼痛只有自己知晓。
抱够之后,她想要站起来,但是踉跄着,整个人都压在了隐欢身上。
隐欢赶忙扶住她,怕弄疼她,只得小心翼翼。
白云书用了巧劲,整个人都贴着隐欢,但是呢,又不会让隐欢觉得重。
隐欢扶着她慢慢回屋,一路上所经过处都有零星的血迹。
“师尊,你好瘦呀。”
明明整个人都快压到她身上了,却还是轻飘飘的。
以前白云书有那么轻吗?
不记得了,她人如其名,像云一般,自己永远都是站在她后面看着她。
从仰头看,变成平视,后面变成需要微微低着头。
自己慢慢长大,白云书却没什么变化,五百年后再见,除了开朗热情了一点,好像也没什么变化。
白云书嘴角挂着笑:“是吗?”
“是啊。”
隐欢选择实话实说。
“为师怎么不那么觉得……”
白云书唇色惨白,但余光一直都在她身上,不曾移开半分。
隐欢小声吐槽:“是压在我身上,我能感觉到,你当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