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她只好先扯点别的拖延时间:“你那符箓不是泡水了吗?为何还能用?”
崔篱看她那咕噜噜转动的双眼,就知道她在找机会逃跑。
不过无所谓,她也正好需要时间恢复灵力,以免待会不能一击即中,那样未免太过丢人……
崔篱讥讽地看着她,“你觉得我会把真的符箓挂在那么明显的地方给你弄坏?
不过是想让你放松戒备罢了!”
女鬼被她这一通嘲讽输出,气得整个肩膀都在抖,但也看出此人不好糊弄,干脆卖了邪恶术士,看看能不能给自己换一条生路。
她稍作思量,试探着问道:“你应该知道,我所做的也不过是为了报仇。
那个邪恶术士可不单单在七娘村养了鬼,如果你杀了我,就无法知道他是谁了!”
“行,你说,我不杀你。”
崔篱答应的非常痛快,这让准备了一肚子话的女鬼毫无用武之地。
然而深知崔篱尿性的獒犬却龇了龇牙,又来了,这女人又准备坑鬼了!
女鬼哪里知道崔篱“劣迹斑斑”,当即信以为真,把有关邪恶术士的信息爆了出来:
“当年,我以为他是来驱邪的,没想到他提出一个合作,用我三十年份的鬼珠作为交易,他放我一条生路,我还可以继续报仇。
这个月底刚好就满三十年,我就想在鬼珠取出之前杀个够本,他也是同意了的,只是要求不要闹出太大动静。
我第一个想杀的就是我那窝囊丈夫,不料王桂花当年就把他送走了,哼,要不是你来了,王桂花也活不了多久了!”
崔篱对她这些恩怨情仇没有兴趣,转而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蛇棺被毁的,难道他就在村子里?”
女鬼憋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个发牢骚的机会,结果人家还不爱听,怏怏道:
“村子里没有他的气息,刚才收到他放的一只传音纸蜻蜓,让我出手试探是谁在搞鬼,估计也不会太远。”
也就是说,那个邪恶术士随时都有可能赶到。
崔篱眸光一闪,未免横生枝节,问完最后一个问题就送她上路吧!
“那这个术士,到底是谁?”
崔篱的语气听不出起伏,然而在女鬼看不到的角度,她的右手背在身后,向下做了个砍的动作。
獒犬瞬间会意,不动声色地慢慢靠近女鬼的另一侧,与崔篱呈包抄之势。
女鬼浑然未觉,她巴不得崔篱多唠几句,自己才能抓紧时间多恢复几分鬼力,万一崔篱说话不算话,自己也不至于引颈就戮!
“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女鬼老实道:
“但有一次他带了一个青脸小鬼过来,我听见那个小鬼叫他陈大师……”
话音刚落,女鬼的脸色骤然变得铁青,她那死鱼眼般的白眼珠整个凸了出来,嘴巴里发出“嗬嗬”的喘息声,整个人就像一个濒临死亡的溺水之人。
紧接着,她的胸口出现一个红色的小光晕,一开始还是米粒大小,随后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扩散开来,眨眼之间便覆盖住了女鬼的整个上半身!
女鬼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猛地伸直手臂,手指弯曲呈鹰爪状,朝着崔篱抓去,声音嘶哑而绝望地喊道:“救我…救我……”
“快跑——”
崔篱脸色剧变,声嘶力竭地向獒犬大喊了一声。
紧接着,一片刺眼的白光就伴随着地动山摇的爆炸声从女鬼的位置席卷而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崔篱倾尽体内所有灵力,身体瞬间被无数片闪着红光的彼岸花花瓣紧紧包裹住,形成了一层僵硬的铠甲,从远处看如同一个发光的球体。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逐渐减弱,转变为一阵阵低沉的余音。
原本平整的稻田被炸出一个巨大的坑洞,四周的土壤翻腾起来,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环形。
獒犬被爆炸的冲击波震得挂在了岸上的一棵树上,好在它皮糙肉厚,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离得较远的净空和尚则被崩了一脸的土,整个人摔在芦苇荡里,身上套着的那件湿答答的僧袍上面也全都是泥水混合物。
整个人显得十分狼狈,哪里还有半分得道高僧的影子,更像是一个荷塘挖藕的老农!
烟尘还未完全消散,獒犬便慌慌张张地从树上跳下来,不顾一切地向爆炸的中心奔去。
只见它四蹄腾空,仿佛一头猛兽跃过拦路的稻禾,迅速地穿过烟雾弥漫的区域,目光焦急地逡巡着,试图找到崔篱的身影。
净空和尚的动作也丝毫不慢!
他光着一只脚,另一只脚踩着仅剩的一只僧鞋,双手撑在泥巴路的边缘,身子顺势往下吊着,踩到了沟渠里,随即迅速地跑进了稻田,火急火燎地冲进烟雾里。
“崔篱!铲屎的!死女人——”
獒犬扯着嗓子大声呼喊,声音凄厉的就跟死了爹似的,一双眼睛被烟呛得发红,又刺激到泪腺,哗哗地往下掉金豆子。
“我们在这儿!”陆宁的声音从坑洞内传了出来,声音中带着些许急切之意。
獒犬心里一紧,怎么是陆宁回话,那女人不会被炸死了吧?!
脑子里一瞬间就闪过了崔篱给它买烤肉串的情景……
自己被地藏王跟崔珏联合吊起来剥皮抽筋的场景……
还有自己在恶狗岭那留守的十五房狗姨太被别的公狗左拥右抱的样子……
“嗷!!!我的亲娘咧——”
獒犬瘫软在地,用前爪抱住自己的头,疯狂地抓挠着头发,一副要疯掉的样子。
有的狗,它还活着,但它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