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山尧这边刚走到去金陵的长街上,纯姬立马就不知道从哪跳了出来。
“王兄,看你脸色好差,怎么不在屋里休息?”
纯山尧瞥她一眼,脚步不停答:“本座倒是想。”
“怎么,发生什么了,难道是跟那女人有关?”
眼见纯姬又准备开始“叽叽喳喳”,纯山尧的两眼开始燃起怒火。
他冰冷道:“不该问的别问!”
“不问就不问,”纯姬识趣地翘翘嘴,但却没有要离开的样子。
就在纯山尧以为她又要开始闹事准备把她轰走的时候,纯姬抢先开口道:“其实我知道王兄对那位嫂嫂一往情深,你们之间容不下别人。但我实在为你感到气愤,再怎么说王兄身体刚好,嫂嫂怎么能一大早就同王兄置气呢。你们俩谁气坏了身子,对方都会难过啊,嫂嫂怎么就不明白呢。”
纯山尧闻言停下了脚步,眯了眯眼睛,奇怪地盯着她看。
“谁教你这些话的。”
“什么?这……没人教我啊,我是真这样想的。”
纯姬被质问得莫名其妙,可她表面委屈,心里却慌了。
要是被纯山尧知道她同苏隶安私下有来往,自己和苏隶安都讨不到好。
“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背后嚼舌根。再让本座听到你编排商珝,你就给本座滚回有苏!”
纯山尧的反应完全出乎纯姬的意料,那双喷火的眼睛仿佛要杀人般的恨在翻涌。
纯姬吓得大气不敢出,僵在原地目送纯山尧继续朝金陵走去。
她反复咀嚼刚刚的自己的话,明明都是照着苏隶安说的做的,怎么效果反而更坏了呢?
眼里的不甘的泪又再次盈满眼眶,还不等落下,她又惊奇地看到纯山尧往回走了来。
纯姬瞬间激动,她强忍着身体的颤抖,收起眼泪期待地看着纯山尧快速走来。
“王兄……”
话刚出口,纯山尧就匆匆从她身侧走过,黑雾猛然炸开又消散,高大健壮的身影就消失在长街里。
纯姬气得一阵闹腾,最后还是哭哭啼啼朝金陵奔去。
松音殿。
檀月煌架不住苏隶安的软磨硬泡,只得答应吻他一下就给他自由。
纤细的手扶着苏隶安清秀的下颚,头微微一扬,两张唇就叠在了一起。
这一刻,檀月煌好像听见了花朵怒放的声音,娇嫩的花瓣被自己叼在嘴里,细细轻咬着花蕊,吮吸其间花蜜。
美好正在蔓延,对面的唇却突兀地抽离。
一股凌冽的风刀割似得刮来,檀月煌猛地睁眼,就见纯山尧像一头愤怒的凶兽般抓着苏隶安的衣襟。
带着青色灵力的一拳重重砸下,苏隶安白皙无瑕的脸立马就开了花。
口中渗出的血让他淡色的唇增添了一抹艳丽。
苏隶安被这拳揍得猝不及防,等回过神来,他却看着纯山尧笑。
那样子好像他赢了似的。
曾经无数次发生过的场景居然时隔多年后还在重演。
檀月煌一时间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只是当她看见苏隶安对纯山尧得意地神情时,突然明白过来原来他刚刚又在耍自己。
嘴上的感觉还残留着,却不再是甜蜜的。
她起身费力地分开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像片叶子在隔开两头斗殴的猛兽。
“停!你们做什么,还没闹够吗?”
檀月煌的声音非常的尖锐飘忽,好像生了大病似的。
纯山尧红着眼,他恶狠狠道:“闹?我早该知道你死性不改,今早问我少符白就是想要收他入宫是吗!昨夜给你的还不够是吗!”
“你住嘴!”
“啪”一声脆响刮到纯山尧俊俏的脸上。
鲜红的指印立刻显现,脸颊火辣辣的感觉让纯山尧一时失神。
脑海中浮现出他与商珝的曾经,那些美好的、只属于他们二人的曾经,可下一秒就全碎了。
碎成一片一片拼不完整。
脸上的疼让左边眼睛有点睁不开,纯山尧愣愣地用右手摸了一下,难以置信道:“你对我动手?我说错了吗!”
“尧,你能不能冷静点。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吗!”
檀月煌绝望地质问,她想不到都已经成枕边人了,自己都已经重新活过了,怎么纯山尧还是介怀过去。
但又或许他应该介怀,那既然如此放不下当时又为何逼婚?
真的只是因为自己这个妖尊的虚名吗!?
纯山尧看着她痛苦的泪,心脏疼得犹如针扎刀砍。
可再看到眼前人身后的那张得志小人的脸,刚压下的愤怒又再次滚滚而来。
“问什么?我亲眼所见、亲耳所听还问什么!你可曾一天心里有我?”
纯山尧左脸高高肿起,或许是因为动怒,身上的金纹开始慢慢显现。
浑身的滚烫和刺痛终于还是压过了愤怒,他摇摇欲坠地往后退了半步。
檀月煌发现眼前人不对劲赶忙上去搀扶。
可纯山尧却缓慢坚决地推开了她的手,转身朝大殿外走去。
手上的那滚烫到几乎被烫伤的触感还残留着,但檀月煌却不知道该如何举动了。
空无一物的双手茫然地端着,好像在祈求某种施舍。
苏隶安走上前来,将她的手腕轻轻握住。
“还记得你以前会怎么做吗?”
这声提问唤回檀月煌出走的思维,她思索一阵,闭上了眼。
“以前的我冷血、无情,尧他难受与否与我都没有任何关系。可是现在我做不到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做不到了。”
檀月煌的声音还是很轻,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她漆黑的眸子紧盯着虚空,里面什么也没有。
恍惚间,她想起了檀子仁。
自从恢复记忆后,过往就犹如梦魇如影随形,不停将她拖回深渊。
可每每回想起与檀子仁在一起的时光,回忆瞬间就被点亮了,不再疼痛,不再煎熬。
檀子仁,为何偏偏是他呢?为何偏偏他是天枢的分灵呢?为何他偏偏是人族呢。
檀月煌闭了一下眼,深呼吸一口,转身朝纯山尧离开的地方跑去。
苏隶安的手心空了,他紧紧将手捏成拳,掌心残留的余温变得稀薄,化作了他嘴角带血的苦笑。
“商珝,你居然会心痛?你凭什么心痛。这不是你,你应该继续冷血无情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