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乾坤的话一说，所有人都默默低头。
谁也没想到，大战开始，狐族的兽人就全部消失。
当时为了稳定军心，大家谁也没提。
再后来，大家就当他们都死了，眼下白乾坤将这事踢到明面上。
他们一时不知道是该骂还是该继续装傻。
“狐族叛逃，导致我们现在狩猎队，无法两班轮换。
不能让大家这么累，所以大家回去都想一想，推举何人为新的长老。”
白乾坤直接下了决定，部落现在哪哪都需要人。
说完白乾坤又根据部落的情况，具体的安排了一番。
全部安排好，白乾坤看着黄高纠结的脸，摸了摸鼻子，“关于此次大战，大家都辛苦了。
小过全消，有功的等巫师出关后，会给大家在兽神像前，重新嘉奖！”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黄高高兴的摸了摸自己的眉毛。
事情讨论完，白乾坤挥手让大家离开。
一会功夫，偌大的兽神像广场，又恢复了宁静。
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敬仰的兽神像上，站着一个人。
黑衣金饰的男人，正站在往日最敬仰的神像之上。
他的脚在落满灰烬的神像脑袋上踏了踏。
隔着扬起的灰烬，巫师的视线看向了下面，此时地上重新铺设的黑色圣土。
崭新的土，掩去了血迹和当日的一切痕迹。
他站在这里，看完了整场部落集会。
曾经他与他们一样，是这世上，最恭敬的信徒。
恭敬到，愣是没有一人敢好好看看这兽神像。
其实也不过是块破石头罢了。
风吹日晒下，照样，也会落满灰尘。
巫师慢慢仰头，看向未知的天空，思绪飘回三日前。
巫师院内。
绿发的男人，眼里带着警惕，“你究竟知道什么？”
“你想知道什么？”
竹叶听着男人淡淡的话语，几乎是咬着牙，“红！岭！谷！”
“哦！”
巫师挥挥手，给火堆里添了把柴。
“你！你是不是在耍我？！”竹叶的眼瞳慢慢竖立。
身上的鳞片开始若隐若现。
巫师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放上烧水的石锅。
“想知道消息，不知道这世上的事情，要等价交换吗？”
“你想知道什么？”
竹叶身上的鳞片，逐渐平复下来，顺着眼前男人的动作，找了一块兽皮，围着火堆坐了下去。
巫师又去拿了几块肉，扔进锅内，“说说圣城现在的情况罢。”
“......”竹叶嗤笑了下，“你们究竟都是些什么人？”
“明明几日前，还是个杀几条小蛇都费劲的少女，现在成了双神力的大祭司。
一只白马竟然能压着变异的我打。
一个连姓名都没有的巫师，竟然知道红岭谷。
人人闻之皆会艳羡的圣城，在你们口中仿佛是蝼蚁一般。”
竹叶越说，脸上的笑容越大，眼中的兴味也越深，“呵呵呵，有趣，实在有趣。”
巫师没有理会竹叶的自言自语，用匕首在锅里，将肉块分割成小块。
竹叶自顾自的笑了一会，抬眸看见置若罔闻的巫师，慢慢的止住了笑。
“圣城...圣主英明，五位护法神力高强，堪比兽神。”
竹叶说着，看了看，不远处的兽神像的后背。
他倒是不忌讳，但这巫师...
真是邪门。
“我的那些法器，你们都看到了，比你们的兽神好用多了，它们都来自护法制作，你看我干什么，是你让我说的。”
竹叶看着突然抬头，盯住他的男人。
“你确定？”巫师淡淡开口。
竹叶的眼眸一滞，“你什么意思，不如直说。我如今...有何骗你的必要？”
“你误会了。”巫师将视线落回石锅，将肉挑出来，拿出两个碗，其中一个递给竹叶，“先吃东西。”
“？？？”竹叶蹙眉。
但看着巫师没有收回的手，想了想，接了过来。
肉放了几天，已经不新鲜了，但他们蛇兽并不讲究这些。
他抬起手，将整碗肉直接倒进口中，然后吞了下去。
巫师看着他吞下，慢慢开口，“你浑身鳞片变红，并不是因为修炼出错，而是因为这方法是从红岭谷偷的。”
“你说什么！”
巫师将竹叶扔下的碗接住，放到一旁。
继续说道，“包括他们给你的法器，也不是他们自己练的，都是当年灭了红岭谷后，抢来的。”
巫师看着眼前，已经变为巨蛇的男人。
看了一眼他身上的鳞片。
原本点点红色，如今已经变为了一多半。
“嘶——你胡说！”
护法怎么会看上红岭谷那帮恶人的东西。
巫师的嘴角抽了抽，但面部神经还是不够活跃，所以嘲笑的表情并没有做出来。
“红岩的兽人，和你想的一样，‘兽神’怎么会冤枉我们这帮罪恶之人。”
“........”
“这不是你们常用的手段吗？怎么，落到自己身上时，便不熟悉了？”
“.......”
四周一下子变得极为安静。
巨大的蛇尾，一点点颓废的落了下去。
恢复人形的竹叶，无措的捂住自己的头，他不想相信。
但...其实真相早就有所端倪。
那些只有他能用的‘特制’法器。
变异后身体的变色的鳞片。
被放逐和排斥的过往。
“所以，我究竟是谁？”竹叶的声音有些发抖。
“不知道。”巫师淡淡的给自己口中喂了块肉，“但你是红岭谷的人。”
“而且，你全部蜕化成红鳞后，并不会死，但会疯。”
巫师慢慢吃着肉，任由对面崩溃的男人，自己去消化。
他对这后辈，已然不错了，担心他知道真相后，受不了刺激。
还提前给他喂了些吃的。
若不是在那另一个版本的世界里，见过这疯了的蛇兽，他才不会救这蛇。
这蛇也是个关键人物，他得替乔瑶瑶暂且留下来。
至于未来，乔瑶瑶用不用的上，那得看这蛇兽自己争不争气了。
等巫师快吃完，竹叶才缓缓抬起头来，他凝视着眼前的男人。
“你们救我究竟为了什么？
为了圣城的消息？呵呵，那马族说的没错，被派来这么偏僻的大陆，我在城中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下等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