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闻言眼中精光一闪,缓缓踱步道:\"高太尉那边,你可有门路?\"
\"回大人的话,在下在清河县的同僚,是高太尉昔日同乡,帮在下写了拜帖。\"张晓忠不卑不亢地答道,\"不过若能得大人引荐,自然是再好不过。\"
\"同乡?\"中年人停下脚步,\"可是孙得胜?\"
张晓忠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正是。不知大人如何知晓?\"
中年人轻笑一声:\"孙得胜确是与高太尉同乡,此人在高太尉跟前颇得信任,但太过不识抬举。你有他引荐,倒是不错。\"
说着,中年人踱到书案前,拿起一封信端详:\"不过你想得到重视,光有他引荐还不够。你可知高太尉最近在忧虑什么?\"
张晓忠心中一动:\"想必是钱粮之事。\"
\"哦?\"中年人挑眉,\"此话怎讲?\"
\"高太尉身为三公,统领禁军,每年所需钱粮浩大。\"张晓忠说道,\"加之今年边境不太平,各处都在操练兵马,更需银钱。\"
中年人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说得不错。你既知此节,可有对策?\"
张晓忠拱手道:\"在下在清河县时,曾理过账目,颇有心得。若能在高太尉帐下效力,必当尽心竭力,为高太尉分忧。\"
\"有意思。\"中年人放下手中信件,正色道,\"你可知道,高太尉身边已有不少能人?\"
\"知道。\"张晓忠点头,\"但在下自信,必能让高太尉满意。\"
\"哦?这般自信?\"中年人眯起眼睛,\"说来听听。\"
张晓忠不慌不忙:\"在下曾在清河县查税,开源节流,使县衙收入翻了三倍以上。若能在高太尉帐下效力,必能想出更多法子。\"
中年人闻言,沉默片刻,忽然问道:\"你可知本官为何要去青州?\"
张晓忠一愣,随即明白过来:\"青州近海,莫非是......\"
\"不错。\"中年人点头,\"此去,正是为了海贸要道。高太尉近来正缺银子。行了,你人不错,够机敏,且一点就通,倒是个真正的人才,我可以引荐。\"
\"多谢大人。\"张晓忠躬身一礼。
\"不必谢我。\"中年人摆手,\"本官不过是提点你一句。至于能不能得高太尉青睐,还得看你自己的本事。\"
张晓忠正色道:\"在下明白。不知大人何时有空,引在下去见高太尉?\"
\"你倒是急。\"中年人轻笑,\"也好。三日后便是高太尉的寿辰,本官正要去贺寿。你若备下厚礼,倒是可以同去。\"
\"多谢大人提点。\"张晓忠再次躬身,\"不知高太尉喜欢什么?\"
\"此事嘛,倒也不是秘密......\"中年人沉吟片刻,\"高大人,年事渐高,最怕精力不济。若有什么真能让他重振雄风的,他定然喜欢。\"
张晓忠闻言,不禁想起自己为讨好高俅配制的药方,当即道:\"在下倒是略通医理,曾得过一个秘方。\"
中年人眼睛一亮:\"哦?什么秘方?\"
\"此方乃是前朝御医所传,专门调理元气。\"张晓忠说道,\"用老山参配以银杏叶,再加入其他几味药材,效果极好,可让人雄风……\"
\"真有这般神奇?\"
\"千真万确。\"张晓忠正色道,\"这方子我已试过,确实有效。\"
\"准备的真充分,本官是越发看好你了。\"中年人捋着长须,目光闪动,\"你我相识,便是缘分。正式介绍一下,本官姓冯,单名一个鉴字。若这方子当真有神效......\"
张晓忠会意,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锦盒:\"冯大人若不嫌弃,这里正好有一副。\"
冯鉴接过锦囊,打开看了看,又细细闻了闻:\"药材倒是上乘。不过......\"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张晓忠:\"此药,你可当真试过?\"
\"这个......\"张晓忠略显尴尬,\"在下是让人试过。\"
\"让人试过?\"冯鉴挑眉,\"那效果如何?\"
张晓忠正色道:\"试药之人是在下的结拜大哥,我以他性命担保,药效奇佳。大人若不信,亦可找人一试。\"
冯鉴点点头:\"甚好。若效果当真如你所说,本官定会在高太尉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多谢大人。\"张晓忠拱手道谢。
\"行了,你也别藏着了,还有何本事,一并施展。反正本官也该去青州上任了,上任之前,必助你一步登天。你我结个善缘,日后有个照应。\"
冯鉴直接亮明了态度。
张晓忠心领神会:\"既然大人您如此抬举,那在下也不藏着掖着了。其实在下对于海上情况,也颇有研究,可绘制一张海图进贡。\"
\"进贡海图,可有把握?\"
\"大人放心,自然是有把握的。\"张晓忠解释道,\"在下绘制时,自当标注各处商船必经之路,以及可设关卡之处。大人上任后一验便知。况且大人也说了,你我结个善缘,那图真伪,当真重要?当然,我保证大人拿到图,一定会惊喜万分的。\"
冯鉴眼中精光闪动:\"你倒是好算计。这份图若是用得好,确实能解高太尉的燃眉之急。\"
\"而且......\"张晓忠压低声音,\"在下还准备了十万两银子贺礼,还请大人代为转交。\"
\"嗯。\"冯鉴点点头,\"如此,倒是差不多了。\"
顿了顿,他又道:\"三日后午时,我来府上,带你去见高太尉。记住,见了太尉要沉稳,莫要表现得太过急切。\"
\"是,多谢大人指点。\"
\"去吧。\"冯鉴挥手,\"这宅子的契书我明日便让人送去。\"
张晓忠告退出来,只见武松等人还在院中等候。
\"大哥,怎么样?\"武松迎上来问道。
张晓忠笑道:\"一切顺利。这宅子咱们要了,而且,三日后,我便能见到高太尉了。\"
\"真的?\"潘金莲眼睛一亮。
\"自然是真的。\"张晓忠笑道,\"走,咱们先回客栈。待明日拿到契书,便搬来此处住下。\"
回到客栈,张晓忠将与冯鉴的谈话仔细说与众人听。
众人听完张晓忠的描述,各有感悟。
武松对兄长的手段赞叹不已,深感其进退有度。
潘金莲虽为夫君际遇欢喜,眼中却也闪过一丝担忧,毕竟官场凶险。
王玉萱则是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她出身官宦之家,深知这冯鉴愿意全力相助,必有所图,只是此时不便多言。
张晓忠见众人神色各异,心中了然。
他深知自己此番入京,看似只为求取功名,实则关乎全家性命。
一步都不能行差踏错。
如今得冯鉴相助,确是一个机会,但也要步步为营,不能有丝毫大意。
夜深人静,张晓忠躺在床上,思绪难平。
明日便要搬入清风府,三日后又要面见高俅。
这一切来得如此之快,让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想到这里,他悄然起身,准备绘制那份进贡海图,务必要让冯鉴和高俅都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