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清心虚,下意识捂住长袍,由于来回的匆忙,她甚至没来得及换里面的黑色法衣。
“没,我只是……有点意外,能帮我去厨房拿杯水吗?”她想转移话题。
斯内普轻轻抬手,一杯温水从厨房飞出来,落在他手上。他递给她。
顾云清接过,她将身上的袍子拢紧,接过水杯,慢慢喝掉,温热的液体让她的身体更舒服,也缓解了一点她的紧张情绪。
“谢谢。”顾云清将空杯放在桌上。
斯内普看着她的小动作,嘴角讥笑。
“换晨袍吧,比罩袍舒服。”他从沙发上拿起,递给她。
顾云清本打算接过,找借口上楼。
斯内普故意在她接住之前松手,她下意识伸手去接,抬手的瞬间,里面黑金色的衣服露出。
他确定了心中的猜想,眯起眼睛,等顾云清抬头的时候,他的脸色发白。
几下将她的罩袍从身上拉掉,扔在地上,看着交领的黑色法衣,他的腮帮子咬紧。
“好啊,你是真长本事了。”斯内普脑袋气的发疼。
顾云清大气不敢出:“西弗勒斯,我没想瞒你,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我知道你不会同意的……”
“是,我是不会同意!”斯内普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
顾云清吓得后退两步。
“要不是格兰杰写信告诉我今天你们做的事,恐怕我会一直被蒙在鼓里,你可真不珍惜你的命啊——”他极度克制自己心中的怒火,忽然,准备搭上她肩膀的手将黑金色的法衣从她身上粗暴地扯下,狠狠扔在沙发上,转头看向她的时候,看到她交领的中衣长袍,和脑海中一些人和事重合在一起,心里莫名一阵窝火。
“西弗勒斯,那是长老亲自炼制的,今天若不是——”顾云清受不了了,上前整理着。
“是他来帮你的吗?”斯内普猛然压低声音,制止她整理的动作,拉着她的胳膊强迫她转身,他的声音极低,手伸向她的衣领,用指头摩挲着她的脸颊,随之力道不受控制地加重,顾云清原本疑惑的眼中逐渐增加了震惊。
他害怕又期待听到那个人的名字,这让他变的分裂。
他在嫉妒。
嫉妒他陪她的那些日子,还有所有曾经的朝朝暮暮。
她回来的不算太晚,但这点时间对他来说是煎熬,几乎每一秒钟都慢了好久好久,他脑子里不断回想着当时在办公室林云峰醉酒后的失态,甚至成了他的心魔,他甚至有好几次有不切实际的想法,她会这么再次离开,他也知道,那人绝不会轻易死心。
即便她现在完全属于他,即便他们有了孩子和无数次确定的未来。
他用不同的方式或试探或霸道地一遍遍确认她是否有一点后悔。
无数次得到确定的回答后,他才证明自己是真真切切的活着。
这世上,只有她才能让他安心,只有看到她,他才明白一切的努力都是值得。
他甚至黑暗的想过,如果她后悔了,就用魔药将她困在他身边。
顾云清挣开他抓着她胳膊的手,直起身子,也意识到他提到的是谁:“你在说什么啊,西弗勒斯,是这件法衣的炼制人,女长老。”
斯内普脸上狐疑,上前,霸道地抓过她,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确定之后,他整个人放松下来。
“你这张脸即便是如此,也能魅惑众生啊——”他想到了之前那个被他关禁闭的学生,来掩饰自己胡思乱想的尴尬。
而顾云清,从进门到现在,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西弗勒斯,你发什么神经!”她猛地推开他,从衣架上拿过一件斗篷长袍,打开房门,摔门而去。
似乎这时,斯内普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
斯内普赶紧跑出去跟上去,冷风吹在脸上冷静一些,他给自己几个巴掌,只有在确定她一直属于他之后,他才有正常的思考能力。
顾云清回到蜘蛛尾巷,她本想去找艾琳,但听到里面孩子乐呵呵的声音,抬起的手停住,她来到马尔福庄园。
庄园很冷清,花园逐渐恢复到了之前的样子,那些炸了毛的孔雀也恢复到了之前的美丽,它们在庄园里来来回回悠闲地溜达,偶尔捡拾落在地上的种子。
顾云清站在铁门外面,她屡次抬手,但始终没法鼓起勇气敲门。
纳西莎出门喂孔雀的时候,发现了站在门口犹豫的人。
“亲爱的,欢迎欢迎,怎么不敲门。”她将饲料直接放在地上,孔雀飞过去争相啄食,她快步走过来,经过休养后,她的气色也恢复如初,一如刚见她时的容光焕发。
顾云清提起精神笑笑,可不擅长伪装的她还是暴露了自己的心情。
“发生什么了?”看到顾云清勉强的表情,纳西莎一眼就看出端倪。
“抱歉,这个时候打扰你。”顾云清的委屈在她的手搭在她后背的时候,再也忍不住。
卢修斯也从大厅走出来,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人,又看看后面,心中明白了大概。
“西弗勒斯欺负你了?”纳西莎和卢修斯交换了个眼神,明白了一切。
顾云清没有回答,只是擦了擦面纱上渗出的泪水。
纳西莎看着她身后,揽过她的肩膀:“先进屋,外面太冷了。”
一晚上,斯内普甚至没有来找她。
临近天亮的时候,假寐的纳西莎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
“他太过分了!”她看着外面蒙蒙亮的天空,咬牙切齿。
卢修斯在昨天稍晚的时候就去找斯内普了,现在很多事情都由儿子打理,他清闲了不少。
顾云清一夜未眠,房间很暖和,但她感觉异常寒冷。
她何尝不知道他的敏感和多疑,甚至在他无数次近乎蛮横无理地试探之后,一次次让他感到安心。只是这一次,他的反应竟然如此。
卢修斯从外面回来,纳西莎迎上。
“我找了好几个地方,只要我知道的都找了,一晚上没见人。”他将袍子脱下,抖落掉头发上的灰尘。
纳西莎皱眉,示意他小点声:“学校也找过了?”
卢修斯点头。
“德拉科那里呢?”
“也没有。”
“或者,你有没有托人问问问那个男孩?”纳西莎看他喝干了一整杯水。
卢修斯眉头拧出一个不太好看的表情,最后变成难堪。
“拜托,你去找人问,不用亲自问。”
卢修斯重新穿好外袍,又走出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