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何铁柱带着娄晓娥在前门大街散步消食,刚刚他跟娄振华已经商讨好了下个月婚礼的所有事宜。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娄家不要彩礼,也没要他拿什么东西出来,置办什么家具嫁妆,对他的唯一要求就是要对娄晓娥好,其他的一切都由娄家来安排。
何铁柱自然不会拒绝,张口答应了下来。不过他肯定不会什么都不干,家里里里外外的肯定要收拾一遍。
多的不说,该有的肯定要有,三转一响三十六条腿,虽然有些困难,但是自己想想办法,未必办不到,就是太显眼了一点,这个可以慢慢搞。
衣服、被子、被套什么杂七杂八的也不少,等自己回去了还得好好的统计一下,真要算下来,这几天都够自己忙活的了。
路上行人匆匆,要说娄家住的这块地方那是真的好,旁边就是百货大楼跟医院,学校,天A门广场跟前门大街,还有各种机关单位跟外宾办事处,真是有钱人的理想住所。
“你这混蛋,为什么不提前跟我商量一下,害我出丑!”
走着走着,娄晓娥恼羞成怒的捶了他一下。
“我还以为你不打算跟我说话了呢!还商量什么呀,就咱们的关系,这不是水到渠成嘛!”
何铁柱笑着抓住了她的手,用力一拉,直接把她拽进了怀里。
“啊~混蛋,放开我!”
娄晓娥娇声呵斥,嘴里叫的厉害,身体却很诚实,动都没动一下,被何铁柱紧紧的抱在怀里。
“不放!”
何铁柱才没那么傻,女孩都自己送上门来了,谁放谁傻子。
“坏人!”
娄晓娥狠狠地在他的腰上扭了一把,痛的何铁柱龇牙咧嘴。不知道这一招是不是刻在了女人的基因里,她们总是会无师自通的就知道并熟练的应用。
周围的人看着这一幕,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为了娶你,我可是快破产了,小娘子,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伺候我,知道吗?”
何铁柱挑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的说道。快破产这话不假,他的总资产还有八百多块钱,等办完婚礼还能剩多少那就不知道了。
“去你的!想得美,你伺候我还差不多!”
娄晓娥白了他一眼,她本就性子有些大大咧咧,先前因为小秘密被父母发现不敢说话,憋的不行。到外面,她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好好好,我伺候你!反正都一样!”
对于娄晓娥的要求,他自然没有争辩,等以后他就知道到底谁伺候谁了。
和娄晓娥在街上漫无目的乱转,聊聊天,偶尔占点小便宜,打打闹闹,两人乐此不疲。
突然,他的目光被一个招牌给吸引了。
“雪茹绸缎庄?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啊?”
何铁柱疯狂的回忆,最后一部电视剧模糊的出现在自己的脑海。讲述的是两个被丈夫抛弃的女人,一起做生意,互相奋斗,最后都成了大老板的故事。
要问何铁柱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只是因为这两人长得都不错,其中一个听说在现实中也是几百亿身家的真富豪,他还意淫了好长一段时间。
“你在看什么呢?”
看着何铁柱不动,娄晓娥有些奇怪的问道。
“蛾子,我看这店好像还不错,走,我带你进去看看。”
何铁柱说完拉着她就往里面走,至于是店不错还是店老板不错,那就不知道了。
进了雪茹绸缎庄,店内绫罗绸缎琳琅满目,一匹匹布料在架子上整齐码放,色泽鲜亮、质地柔软,摸上去顺滑无比,花纹也是繁复精美。有素雅的水墨图纹,也有艳丽的牡丹绽彩,看得人眼花缭乱。
正看着,一位身着红色旗袍、身姿婀娜的女子袅袅婷婷走来,眉眼含笑,透着精明与温婉,正是这绸缎庄的老板娘。
看着那眼熟的样貌,何铁柱心下暗忖,果真与记忆里电视剧中的模样十分契合,气质尤甚。
“二位贵客,今日光临,可是想选些布料做衣裳?咱这料子,可都是上乘的,这京城里的太太小姐们做旗袍、制新衣,常来我这儿挑呢。”
娄晓娥被这满店华彩勾了兴致,伸手轻抚一匹淡粉绸缎,眼里放光:“这料子摸着可真舒服,做身裙子定是极美的。”
何铁柱见她喜欢,便对老板娘笑道:“老板娘,这匹粉绸,还有旁边那匹宝蓝的,都拿出来看看。”
老板娘眼睛一亮,还以为遇上了大顾客,忙不迭应下,手脚麻利拿了出来。
“姑娘好眼光,我们家的料子都是从苏州那边进的货,质量那是没得说的,您瞧瞧!”
她还在介绍,娄晓娥已经上手了,左翻右看,看来十分喜欢。
何铁柱哪怕身上没票,心里也一点都不慌。
“喜欢吗?要不要试试?”
男人都是死要面子的,哪怕兜里就那几个钢镚,也要强撑着装作小事一样。
“算了,下次吧,今天我身上没带钱!”
娄晓娥想了想,还是放下了手里的布匹,现在两人散步,抱着一块布算什么事儿!
“这没事的,这位小姐您要是喜欢的话,我们这里有裁剪师傅,可以给您量身制作一身旗袍,钱的话到时候您留个地址,我们派人给您送过去再给也不迟。”
一边的陈雪茹见娄晓娥犹豫的样子,就知道她是真的喜欢。看她的穿着打扮,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完全不用担心。
“那行,麻烦您给她量一下身,不过我现在没这么多布票,结算方式不知道可不可以换成钱或者其他物品,比如青菜还有海鲜之类的。”
何铁柱看娄晓娥喜欢,还是决定给她置办一身衣裳。
“真的?你能弄来青菜跟海鲜?”
陈雪茹听到这话眼睛一亮,现在最缺的是什么?那就是粮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背地里买高价粮求生,如果真的能用一身衣服换粮食,再怎么样也是值得的。
“那当然!”
何铁柱斩钉截铁的说道。
出了绸缎庄,娄晓娥满心欢喜,又嗔怪道:“你这大手大脚的,买这么多,得花不少钱吧?”
刚刚何铁柱一开心,又给她置办了几身衣裳,让娄晓娥心里有些感动和心疼。
何铁柱满不在乎,宠溺的刮了下她鼻子:“给我媳妇备着,哪能心疼钱。再说了,婚礼上你总得穿得漂漂亮亮的不是?”
娄晓娥媚眼如丝的看了他一眼,自己这白捡的男人倒是个大方的人物,就这么短短几回,花费都已经让她都有些心惊了。
老北京有句老话,叫做“头顶马聚源,脚踩内联升,身穿瑞蚨祥,腰缠四大恒”?。意思是说戴马聚源的帽子最尊贵,用瑞蚨祥的绸缎做衣服穿在身上最光彩,脚蹬一双内联升鞋店的靴鞋最荣耀,腰中缠着“四大恒”钱庄的银票最富有,也指有腰缠万贯的意思。
雪茹绸缎庄虽然不能和老字号瑞蚨祥比,但是这绸缎的价格可是一点也不便宜,三件旗袍花了他五百多块钱。
还好陈雪茹答应他可以用蔬菜跟海鲜进行支付,他用一块钱一斤的蔬菜,还有两块钱一斤的海鲜进行结算。
留下地址跟联系方式后,具体支付方式他故意分成了几次,陈雪茹满脸高兴的答应了下来,她一次性也吃不了这么多东西,分多次更好。
二人继续沿街溜达,没多会儿,瞧见街边围了一群人,闹哄哄的。
挤进去一瞧,原是个卖糖画的老师傅,正拿着勺子,在案板上娴熟勾勒。
糖浆倾洒,不一会儿,一只活灵活现的彩凤就成型了,在灯光下晶莹剔透,引得众人啧啧称奇。
何铁柱见状,来了兴致,这年头还能有糖人,真是稀奇。
“蛾子,你想吃啥模样的糖画,我让师傅给你做。”
娄晓娥歪着头想了想:“算了,刚刚才吃过饭,我不要,咱们看一看散散步好了。”
“那行吧!”
见她不想要,何铁柱也没勉强。
不过他们不要,有的是人要。这一块儿都是做生意的小业主,完全不缺有钱人,老师傅的摊位上不一会儿就围满了人。
“老板,给我来个齐天大圣!”
旁边一个孩子拽着母亲的手高兴的说道。
老师傅听了,笑着点头,手腕轻抖,猴子的轮廓渐现,看起来极为逼真。小孩接过之后也舍不得吃,他还要回去向小伙伴炫耀呢!
看着这童真的一幕,何铁柱跟娄晓娥都笑了起来。
“蛾子,咱们俩也生一个好不好,我也想要个孩子!”
何铁柱把头凑到娄晓娥的耳边,脸上挂着微笑,眼神炙热的看着她。
娄晓娥看着他的眼神,忍不住身子一抖,感觉身体都燥热了起来,有些口干舌燥颤抖的回应了一下。
“好~!”
天色渐晚,二人并肩往回走,灯光照在身上,影子被拉得长长的,带着温馨的感觉。
一路上两人紧紧的抓住对方的手,商量着婚礼上的琐碎事儿,时而拌嘴,时而嬉笑,满心都是对新生活的憧憬。
“回去吧!这几天我要好好的准备一下结婚的事,估计没什么时间过来了,你在家好好待着,等我过来接你回家!”
把娄晓娥送到家门口,何铁柱亲了她一口,轻声的说道。
“嗯~!”
娄晓娥轻声回应了一下,然后害羞的跑回了屋里。
等人走后,何铁柱才忍不住痛心疾首的心疼起了自己的荷包。
自己起初还想着从娄家搞钱,现在一分钱没看到,自己但是搭进去不少,只希望这个傻蛾子能多带点嫁妆回来,要不然兜里没钱,总感觉有些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