砾岩赶紧伸手捂住盖板,唤起系统:“系统,中止引爆程序。”
系统似乎比他还着急,砾岩话音刚落,系统便回答道:“已中止。”
红色小灯全部亮了起来,然后同时熄灭了。
旁边的小喽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砾岩。
砾岩松了口气,转身走向小喽啰。
先是搜了搜他的身上,搜出了一把手枪,几张纸币,除此外别无他物。
“你知道引爆密码,看样子至少是个小头目吧?告诉我,你的主子是谁?你们又是什么组织?”
那个小喽啰一声不吭,反而面带微笑看着砾岩,似乎根本没听见砾岩的问话。
砾岩又问了几遍,依然照旧。
无奈,砾岩只得伸手,直接把他的两个膝盖掰脱臼了,准备带回去再说。
“让我试试吧。”
砾岩回过头,只见芸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拎着一个工具箱一样的东西。
“里面是什么?”砾岩好奇地看向芸手里的工具箱。
“一些必要的工具,手套、止血带、雨衣、线锯、凿子......”
砾岩听得头皮发麻,连忙挥手道:“好了好了,别说了。”
“你去外面等我吧,用不多久。”芸淡淡道。
说完,她把手提工具箱放到地上,轻车熟路地从里面拿出一件件的工具。
砾岩逃也似离开了。
一阵接一阵的惨嚎声从地下车间的入口处传来,砾岩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只能尽量走远点,直到听不见为止。
大约半小时后,砾岩远远看到芸从地下出来了,赶紧迎了上去。
只见芸表情淡然,手里还是提着他的工具箱,在入口处,顺手扔掉了手里的一团东西。
砾岩往地上瞧去,是一双沾满xUE污的手套。
“交代了两个有用的信息——他们是圣石教的人,他们的总部,在圣所贫民窟内。”
“圣石教?”砾岩摸着下巴,“这不奇怪,不过他们的总部,居然在圣所贫民窟里?”
圣所贫民窟,正是那群希望能在第一时间进入圣所避难的人群,自发搭建的大型棚户区。
因为靠近圣所工程,所以被称为圣所贫民窟。
只是那里据说住了几十万人,建筑布局杂乱无章,要找到圣石教的总部,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有没有说,他们的教主的名字?”
“没有。”芸摇摇头。
“那个人,要不要带回去交给铱?”砾岩又问道。
芸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缓缓道:“我不建议这么做,因为要把他的各个部分重新组装的话,会很麻烦。”
砾岩听得毛骨悚然,马上便缩回脖子,不敢再问了。
“走吧,通知铱,让她来收拾残局就好了。”
两天后,朵拉塔市以北30公里。
这里是圣所的项目所在地。
地面上已经被挖开了数个直径超过10米的大洞,大洞里,伸出好几条条蟒蛇般粗大的机械尾巴,正在不停地颤抖着。
尾巴末端,隐隐可以看到有大量泥土,正被尾巴里层层叠叠的传送带,飞快地排到地面上。
离大洞不远处,堆了好几座小山一样的土堆。
一辆辆大型挖掘机机,正围着土堆,不知疲倦地将铲斗里的泥土倒进旁边排队等待的渣土车车斗里。
与这番热火朝天景象形成强烈对比的,是离工地不到500米处,一大片如大地疮疤般的棚户区。
杂乱无章的临时建筑,外墙都是用木头和合成版搭建而成,大部分没有刷漆,风吹日晒下,斑驳破败如同耄耋老人的皮肤。
没有正儿八经的道路,全都是人们用脚踩出来的羊肠小路。
路面当然不可能硬化了,全都泥泞不堪,还有各种深浅未知的泥浆坑。
砾岩和芸在离棚户区很远的地方便下了车。
俩人都把自己的脸涂黑了一些,换上了破破烂烂的外衣,又戴上了风帽,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货真价实的流浪汉。
步行了大概半小时,刚靠近棚户区,便有三个人围了上来。
“你们干什么的?”
领头的是个面相凶恶的中年人,一边大嚷,一边上上下下打量两人。
砾岩装作惊慌道:
“我们是从西部过来的,想投奔圣石教,圣石教是在这里吧?”
三人对视几眼,领头中年人问道:“早说嘛,入教礼带了吗?”
“什么入教礼?”
“100公斤铁票,50公斤豆票。”
这些都是GoVERN-mENt统一配发的配给物资,没想到在这里变成了入教的门槛。
“大哥,我们的票都拿来付船钱了,哪还有剩的呀。”砾岩一脸懊丧。
“没有?那就只能加入圣教军了,不用入教礼,还给你们管饭。”
“圣教军?是做什么的?”
中年人冷冷地瞪了砾岩一眼道:
“你现在不需要知道。”
“那我夫人也可以加入吗?”
“可以。”中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问完了没?愿意就跟我走,不愿意就滚。”
砾岩把芸拉到一边,假装商量了起来。
“你刚才那个称呼我喜欢,以后都这么叫我好不好?”芸低声问道,脸上满是喜色。
“夫人?”
“哎~”
“那我们还是抽个时间,注册结婚?”
“不要,我不喜欢,就现在这样就行。”
“......”
砾岩走了回来,对中年人道:“大哥,我们商量好了,我们加入圣教军。”
“磨叽,跟我走吧。”
中年人转身往棚户区深处走去。
砾岩赶忙拉着芸,跟了上去。
刚走进棚户区狭窄的小路,一股恶臭便直冲砾岩的天灵盖。
气味里混合了烂泥味、粪便味、尿骚味,还有汗味和脚臭味。
砾岩险些把胃酸呕了出来,一把扶着旁边的木板墙,站定了身体,勉强把这股冲动压了下去。
中年人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眼砾岩发绿的脸,嘿嘿一笑,戏谑道:“挺金贵啊,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砾岩艰难道:“在乡下开小作坊的。”
“做什么的作坊?”
“维修农具的。”
“会修枪械吗?”
“没修过,但我可以试试。”
中年人眼睛亮了起来,又问道:
“你老婆呢?是做什么的?”
“她是个乡村医生,会做一些简单的外科手术。”
中年人明显有些兴奋,但是啥也没说,只顾带头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