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的视线缓缓的从夏油杰的脸上划过，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嘴巴。
最后强迫自己的视线落在，那张长了已经快要到下巴的刘海上。
没有得到回应夏油杰有些疑惑的歪了一下头。
于是视线里的那缕头发，也跟着轻轻晃了一下，就像是点在心尖上的羽毛。
凭借着微弱的星光，能看到发丝上亮丽的色泽。它们被打理的很好，柔韧漂亮像是夜光下的黑珍珠，只是看着可以猜想到那柔软微凉的手感。
半晌之后，五条悟动了一下嘴唇，“杰，刚才的特级咒灵还没有调伏吧。”
冰凉坚硬的咒灵玉还放在袖子的暗兜里，夏油杰皱了一下眉毛，“是没有，不过……”
“现在就调伏给我看。“五条悟打断他的话。
夏油杰仔细的打量着五条悟，他的态度很奇怪，面无表情但没有生气，看起来更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夏油杰想要拒绝，他并不是什么害羞的人，之前既然已经在五条悟面前调伏过一回了，那也就无所谓了。
但看着五条悟奇怪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里有一个声音催促着他拒绝。
像是知道夏油杰想要说什么似的，那只一直被夏油杰捧在掌心的左手，反客为主的捏住了他的手腕。
五条悟淡淡的说:“杰不是欠我一个奖励吗？就用这个来补偿吧。”
没有拒绝的理由了，而且除了大义以外的事情。夏油杰是做不到，两次拒绝五条悟的。
夏油杰单手掏出口袋里的咒灵玉，他的另一只手还牢牢的被五条悟捏在指间。
眼前的这个情况确实是有一点怪异，夏油杰握着咒灵玉，整个把它塞进嘴里，想要速战速决。
手掌覆盖在嘴巴上，喉咙用力的吞咽，咒灵玉穿过狭窄的喉管，夏油杰无法控制的泄露出几丝痛苦沙哑的喘息。
在意识到自己不小心发出声音之后，夏油杰立刻停止了呼吸，将由鼻子带进来的空气通过张开的口腔缓慢的吐出来。
即便已经丧失了大部分的味觉，但咒灵玉那恶心的像是抹布一样的口感充斥在口腔中。
像是受伤的蝴蝶，舌尖在细微的颤抖着。
终于结束了。夏油杰看向五条悟。
那是一个愉悦至极的，带着点恶意的的表情，还混合着纯情的天真。
五条悟的皮肤特别的白，所以那轻微的红晕，在他的脸上也特别明显。轻柔的粉色晕成一片，快要蔓延到眼底。
还没等到夏油杰观察到更多的细节，五条悟的脸在他的视野中放大。
他的眼前只剩下一片晶莹的蓝。
嘴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温暖柔韧，带着一点凉气，轻轻的碰触着。
柔软的舌头然后顺着自己张开的唇瓣滑了进来，带着晨露的气息，探索似的轻柔的描摹着。
是悟！
大脑空白了三秒之后，信息才开始重新传递。
五条悟正在吻自己！
夏油杰感觉自己的眼眶都要裂了，他下意识的抬头，想要脱离五条悟的吻。
一只大手顺着夏油杰的脖颈滑上来，手指在他的头发里穿梭，最后停在夏油杰的脑袋上，按住了他想要离开的动作。
大手甚至过分的开始施加力道，将夏油杰的脑袋按向自己，加深这个吻。
两个人贴的更近了，夏油杰甚至觉得自己整个人被五条悟的气息包围了。那是如清晨朝阳下的露水一般，带着点冰，带着点凉，但是更多的是青草和花朵的味道。
舌头更加的深入，像是蜜蜂在吸食甘美的花蜜，不放过任何的一个角落。
五条悟没有虎牙，但是有两颗牙齿比较尖锐，他恶劣的用那一点点尖，挤压着，撕咬着。
那张完美的脸庞和自己无限接近，呼吸都纠缠在一起，眼皮微阖，睫毛安静的伏在上面。
这么近的距离，他甚至都没有办法在五条悟的脸上找到一丝的缺点。
好像永无止境的侵犯，终于停下了，眼帘抬起，澄澈的蓝一点点浮现。
五条悟甚至都没有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说话的时候嘴唇相互摩擦着，气流含糊不清的被带出来。
“要专心啊，杰。”
说完这句话，夏油杰整个人就被五条悟推倒在地上，五条悟的手贴心的垫在他的脑后。
他翻过身跨坐在夏油杰的腰上，另一只手终于松开了一直钳制住的手腕。指尖顺着手腕向上滑动，五指插进指缝里，牢牢的攥住夏油杰的手。
五条悟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那个笑容就像是在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五条悟压着夏油杰的手，把它按在脑袋的上方，整个人俯下身来，再次吻了上去。
和之前那个温柔，带着点缠绵味道的吻完全不一样。粗暴灼热，像是席卷一切的龙卷风。没有一点的缝隙，摄取着对方的一切，将所有的喘息都吞咽下去。
悟这么会的吗？
这是夏油杰脑海里最后一个清明的想法，然后就被强硬的炙热的吻，搅乱了所有思绪。
五条悟，五条悟，五条悟。
他的吻，他的气息，他的一切。
想要更加的贴近他，想要更加彻底的占有他。
再靠近一点吧，再亲密一点吧。
直到融为一体。
两只手紧紧的交握在一起，指尖因为用力而泛出玫瑰一样的颜色。
在无人的旷野里，只有星月和草木看见了，他们在接吻，激烈的灼热的滚烫的吻。
在夏油杰快要因为窒息昏过去的时候。五条悟终于停下了这个吻，他用自己的鼻尖贴着夏油杰的鼻尖。
声音低沉，“多谢款待。”
夏油杰躺在地上，急促的呼吸着。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接吻也能算做一种谋杀。
五条悟和他并肩躺着，像是一只吃饱喝足的大猫一样，浑身都散发着慵懒满足的气息。
“接吻的时候要呼吸呀。”
接吻！这个词简直像一把大锤子锤夏油杰脆弱的神经上。
接吻了，接吻了，我和悟接吻了！
五条悟侧着脸看着夏油杰，调笑的说道，“杰的眼睛可以睁这么大啊。”
夏油杰沉默，他27岁又不是7岁，他当然知道接吻意味着什么。
只是他不敢去思考那个可能，悟值得更好的。
他应该有一个完美的家庭，温柔的敬爱他的心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妻子，可爱的崇拜着他的被众人夸耀的孩子。
最起码不应该是一个随时会死的诅咒师。
世界上没有比希望破碎更加残忍的事情，他怎么可以让悟忍受失去爱人的痛苦呢。
像是知道夏油杰在纠结什么似的，五条悟脸上的表情温柔又包容。
“如果杰不想去思考我爱你这种可能性的话，那么我可以提供另一种思路。”
“还觉得调伏咒灵玉难受恶心吗？”五条悟笑着说，“就当做是特级咒术师的特别治疗吧。”
“这样的话会让你感觉好一点吗？来自五条老师的特别调理。”
无数的情感拖拽着夏油杰，是爱，是绝望，是怜悯，是锥心刺骨的疼痛。
夏油杰的眼里蒙上一层水光，没有眼泪，只有无尽的潮湿。
“很好，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