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当初两人还没结婚时,安杰穿着裙子站在镜子前,红着脸羞涩地问江德福的问题。
当初的她希望自己的丈夫是一个白马王子,能抱着她,深情地说一句:“miss an,我爱你。”
可江德福偏偏说不出来,涨红了脸也说不出来。
其实他心里对安杰喜欢极了,只是身为传统的男人,他无法将心中的感情宣之于口,只会默默地用行动证明自己。
因此结婚这么多年,安杰一直没听过江德福说一声“我爱你”。
而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可能是因为早上的那一幕,让她想起了深埋心底的遗憾,竟然情不自禁地问了出来。
江德福听了很不自在,清了清嗓子道:“什么爱不爱的,咱们在一起过了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清楚吗?”
安杰轻轻哼了一声,“我不清楚,你不说我怎么能知道呢?”
江德福说不出来,他拿起报纸遮住自己的脸,“咱们两个加起来都一百多岁的人了,还说这些,也不害臊!”
安杰听后白了他一眼,她就知道自己这是对牛弹琴,看来这辈子啊,她是听不到江德福的“我爱你”了!
江德福一想就知道安杰这又是受了江卫东的刺激,掩在报纸后的脸气得吹胡子瞪眼,这小子就是来克他的!
而另一边的江卫东却浑然不知江德福对他的怨念,他打了个喷嚏后,不在意地揉了揉鼻子,继续和林望舒故地重游。
因为正在放假,岛上的学校空荡荡的,倒是正方便了他们。
拿着安杰的钥匙,江卫东打开了当初他们上课的教室,拉着林望舒走到了熟悉的座位。
摸着坑坑洼洼的桌面,江卫东突然笑了,指着一处对林望舒笑道:“你看,还在!”
林望舒看过去,发现上面正是他们两个人的名字,用小刀刻得歪歪扭扭的,隔了这么多年也依然很显眼。
林望舒眼神一柔,仿佛看见了当初那个上课不认真听讲的小男孩,紧抿着嘴唇,一笔一划地认真刻画着。
她托着下巴,笑盈盈地看着江卫东,挑眉道:“哥哥,你小时候不认真听课,刻我的名字做什么啊?”
那时候的江卫东什么都不懂,他只是看见两个人的名字挨在一起,心里就高兴,至于原因,他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
只是现在的江卫东明白了,面对林望舒的调侃,他不见羞窘,反而淡定地看着林望舒的眼睛,轻轻弯了弯唇道:“因为喜欢你啊!”
是的,就是因为喜欢,这样的原因,当年的江卫东只是想想都要脸红。
小时候江卫东对林望舒的好,让旁观的江卫国百思不得其解,他曾悄悄问过:“卫东,你真想把望舒当你的小媳妇啦?”
身边的小伙伴都这样说,让本来不信的江卫国也起了一丝怀疑。
而江卫东听了却像是被点燃的炮仗一般,一蹦三尺高,涨红着脸嚷道:“大哥,你咋也这么说啊,这都是他们瞎说的!”
虽然江卫东心里是有些窃喜的,但一想到林望舒澄澈、信任的目光,他便觉得有些羞愧。
因此,他绞尽脑汁,刮光了自己肚子里的所有词汇,极力向江卫国证明自己确实只把林望舒当妹妹。
江卫国听得头昏脑涨,晕乎乎地点头道:“好好好,我相信你还不行吗?”
从那以后,不管身边的人怎么说,江卫国都坚定不移地相信自己的弟弟妹妹之间是十分纯洁的兄妹关系。
直到多年以后,江卫国看着手拉着手的两人,向家里人宣布他们恋爱的消息,一脸的不可置信。
那一刻,江卫国的精神都恍惚了,不是这样的,当初他弟弟不是这样说的啊!
在听到江卫东亲口承认之后,林望舒眼睫微颤,嘴角翘了翘,可随即又鼓了鼓唇,有些不高兴道:“那你当初还做缩头乌龟!”
想起当初这人假正经的样子,林望舒便忍不住地生气,捏着两根手指就在他肩膀上掐了一下。
江卫东觉得怪痒的,忍着笑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轻轻地亲了一下,“是我脑子不开窍,谢谢小月亮没有放弃我。”
林望舒的手指动了一下,看着此刻他们亲密的动作,不知怎地突然想起了葛美霞,不由笑道:“哥哥,我们这样被葛老师看见了不好吧?”
看着她狡黠的双眼,江卫东从善如流地跟着她演,“没关系,哥哥牵妹妹的手是可以的。”
“是吗?”林望舒微微一笑,食指勾了勾他的下巴,身体慢慢凑近,眼神流转之间,显得有些勾人,“那哥哥亲妹妹,是可以的吗?”
说话时,林望舒眼神下移,目光定格在他的嘴唇之上。
江卫东听后,一本正经地摇摇头,“这个不可以。”
林望舒脸色一变,张嘴想要说话,却听见一声轻笑,接着便感觉唇上一热。
嘴唇摩擦之间,江卫东含糊道:“哥哥不可以,但老公可以!”
在这间破旧的教室内,抱着书包等待的少年,正在亲吻那个办黑板报的姑娘。
在岛上转了几天,他们故地重游了不少地方,像是打靶的后山,反帝的狗舍,夕阳的沙滩。
回忆完童年趣事,很快假期就要结束了,两人也该回家了。
在离开的时候,看着准备跟着出门的江德福,江卫东很是孝顺地说道:“爸,您不用送了,我们过一段时间再来看您和我妈。”
“谁要送你了,你以为你地位这么高啊?还得我亲自去送!”江德福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说完他便背着手,脚步一转往老丁家走去,“我这是找你姑父下棋去!”
见江德福对自己的态度阴阳怪气的,江卫东只觉得好笑,他爸真是越来越孩子气了。
而安杰则摆了摆手,不以为意地说道:“别搭理你爸,他这是更年期到了,脾气古怪的很!”
到了码头,林望舒和江卫东两人是空手而来,满载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