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燕一问,范浩也来了信心。
“被老公伤透了,坚决要离,对方设置各种障碍,阻止离婚,无奈之下就找到了我。具体情况,不方便透露,请不要再咨询了。”
说完,蔡澜漪拉着聂潇潇:“咱们带叶子去游乐场,我要开碰碰车。”
紫燕为剩下的几个人斟上茶,笑着说:“范总的幸福可能要来了。”
张奕轩问紫燕有几个意思,紫燕说:“难得看到范总这么关心一个陌生人,说明一见钟情。然后呢,人家马上就自由了,范总也有了机会。再说,范总是暖男型的,多才多艺又多金,被伤过心的女人,最受不了柔情蜜意的诱惑。只要范总决心出马,基本上就成功了。”
叶天宇一拍大腿:“完了完了,范总入坑了。”
张奕轩点着紫燕:“不简单啊,范总这种老江湖的心思,一个小丫头能拿捏如此到位,证明紫燕情感经验还是很丰富的嘛。”
被张奕轩发难,紫燕并不恼怒,依旧微笑:“范总刚才说过,局内者迷,局外者清。我这样的感情小白,在一旁看,可能更清楚。”
叶天宇支持:“有道理,就像叶子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纯洁的眼睛,看东西才清晰。”
紫燕继续说:“张校长刚才说我会拿捏,感觉是夸我呢,毕竟范总带我几年了,要是连范总的心思都琢磨不透,那说明我不用心,也不合格。对吧,张校长?”
张奕轩被反制,有点坐不住了。
叶天宇再补刀:“领导都希望手下的人,能做肚子里的蛔虫,张校长难道正好相反?”
范浩显得更兴奋了,手舞足蹈:“今天有收获,等会喝好酒。”
关山路一直不想插嘴,他觉得,紫燕此刻的表现有些蹊跷。
平时泡茶,她基本不言语,偶尔插话,也仅限于茶艺茶叶。
深谙规则的员工,为啥突然滔滔不绝,哄范浩勇敢泡妞呢?
有悖于常理,也有悖于她的风格。
一向内秀的她,竟然还暗藏尖刀,毫不留情地反击张奕轩,如此咄咄逼人,让关山路大开眼界。
只能说,他对紫燕的了解,还不入皮毛。
张奕轩那些小心思,太过浅显,被人收拾,也实属活该。
小叶进来,请关山路去后厨看看:“我安排的是去买,可他们弄来了很多破破烂烂,看着很扎眼。”
两个人一起到了操作间,门口摆了一大堆竹筐藤篮,形状各异,新旧不一。
范刚迎上来,咨询关山路的意见:“这可不是废物利用,这是别具一格,员工都是附近农村的,抽空跑回去,收拾出这么多,你看能用不?”
“清洗干净,全部用上。这样的,才更有质感,比集市上买更有创意。”关山路对着范刚竖大拇指。
“还弄来两台手推独轮车,也很有感觉吧?”
范刚对田园理念理解的很透彻。
“不怕破旧,就怕脏,独轮车也清洗干净,换一副新肩带,找年龄大点的员工去用,吱吱扭扭的走,想想都好玩。”
范刚很激动:“想想也是,城里人来干嘛,肯定是想融入大自然,吹野风,吃野菜,返璞归真。关总一指点,我就明白了。”
小叶有点担心:“这么折腾,会不会拉低档次,影响到了菜品价格?”
关山路问她:“超市的整鸡多少钱?十块左右一斤吧?山上跑养的土鸡呢?一斤超过三十。关键是还买不到。”
小叶点头。
“接受了你的理念,就接受了你的价格。不是价格决定理念,是理念影响到价格。”
范刚也说:“我还有几个灵感,等想成熟了,再给关总汇报。”
正说着,一群游客走了过来,围着那些破烂框匾指指点点,还有大人把孩子放进独轮车,来回晃荡。
此刻,关山路想起蔡澜漪的那句话,你眼中的破烂,在另一双眼睛里,就是个宝。道理是相通的。
就如生命这个东西,关山路决然放弃了,而在其他人的理念中,好死不如赖活着。
认知和理念,可以决定事物的贵贱,甚至可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范刚还在大谈他的设想,关山路却有点神思恍惚。
他总觉得还有一件啥事要做,可一时想不起来。
是今天的流量还没用?好像又没用武之地。
蔡澜漪聂潇潇带着小叶子也晃悠过来了,那个小乔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看到独轮车,蔡澜漪野性大发,推起来就跑。
聂潇潇笑:“性子可真野,可能是投错了胎。”
小乔也笑:“办案子那么严谨,骑上摩托就疯子一样,我坐后面都抱不牢她的腰。”
“没把你甩飞就算你幸运了。”
小乔呵呵笑:“也就差点甩飞呢,快到山庄的时候,我实在受不住颠簸,难受的要死。没办法,让她停了一会。”
关山路听得清楚,走过去问:“晕摩托是啥感觉?”
小乔看了一眼关山路,指指上身:“胸口憋闷,胃部抽搐,一身的冷汗。”
“很难受对吧,持续了多久?”
“也就三分钟吧,缓过劲来,再坐上,蔡律师就慢多了。”
她的描述,正好与自己在垂钓池边突发的感受相似。
前后持续的时间也接近。紫燕扶着他回到客房,症状就基本消失。
可她是被摩托车颠的,而关山路的难受却毫无先兆,也毫无来由。
关山路为淡化自己的唐突,开玩笑说:
“蔡律师的名字就起错了,以她的性格,哪还是微澜涟漪,应该叫蔡狂涛。”
蔡澜漪正好拉着独轮车返回,高声叫:“刚打了几个喷嚏,谁又在骂我?”
聂潇潇嘲笑她:“野小子一样,将来怎么嫁人呢?”
“我为啥要嫁人?我自己过不自在不舒畅不轻松?非要找个拖油瓶,受他的气?”蔡澜漪歪着倔强的脑袋反问。
聂潇潇连忙摆手:“当我没说好吧!”
蔡澜漪眼睛一瞪:“可惜已经说了,可以作为呈堂证供。嫁了人,再生个娃娃,每天围着他们两个人转,放弃自己的事业,岂不是浪费生命?”
关山路急忙调停:“各人有志,理念不同,不能强求,我就挺羡慕聂潇潇的状态,相夫教子,其乐融融。”
蔡澜漪好像被惯性裹挟着,已经口无遮拦了:“羡慕?是真羡慕还是安慰?若羡慕,你为啥还要抛弃未来?”
聂潇潇紧急介入,拉扯蔡澜漪:“你这个毒舌,就不能收敛一点?”
蔡澜漪这才发觉又闯祸了,急忙捂住了嘴巴。
关山路却一脸的平静,转脸对小乔笑:
“律师说话都是条条框框,容易不接地气。有时候,放弃不如意,是想换回快乐,腾空了心,才能接纳新未来,是不是这个道理?”
小乔赞许地点头。
蔡澜漪对着关山路抱歉地尬笑,嘴唇乱抖,却无法启齿。
小乔不明觉厉,看着她的怪模样,只觉得好玩:“蔡律师就是小孩子脾气,得理不饶人,理亏就泄气。”
“其实很欣赏她这种性格,直来直去,没有心机,能轻松相处,而不需要戒备。”
小乔望了关山路一眼:“赞成,很怕那种斗心眼儿、玩心机的,总被算计。简简单单多好。”
聂潇潇说:“还是要留点心眼儿防备,阴险小人多着呢,别被卖了还帮人数钱。”
蔡澜漪抓住了时机:“潇潇姐,请注意言辞,不要跟着我学毒舌。”
“好吧,咱俩都不插话了,一张嘴就犯错。”说完拉住叶子、拽着蔡澜漪往旁边走。
剩下的两个人就开始局促起来。
好一会,还是小乔先找个话题:“这山庄有你的股份吧?”
关山路连忙摇手:“全部是范总的产业,我就是一个无业游民,被范总收留,今天刚上岗。”
“呵呵,说好的直来直去不斗心眼儿的,又开始了。”
“不需要对天发誓吧,范刚,你来证明一下,我是不是第一天上班?”
范刚从食材库跑出来:“这个倒是真的,但关总很专业。”
小乔收起刚才的不悦:“以前干过这一行?”
“如果我说自己从来没做过,你可能又不信了。”关山路无奈地解释。
小乔指着地上的箩筐竹篮:“喝茶的时候,你讲的很有思路啊。”
关山路嘿嘿一笑:“现学现卖,入职当天,总得表现一下给老板看吧?”
“那么诚实啊?”
关山路正想开口,范浩和叶天宇就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叶天宇喊:“有人在茶室等你呢,快点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