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走后,沈眉庄依旧呆坐在御花园的亭子里,她并不想回永寿宫里,嬛妹妹如今得了盛宠,送赏赐的送礼的宫女太监熙熙攘攘,惹得她心烦。
她知道自己该为嬛妹妹高兴的,只是她与皇上夜夜的动静,她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心里难免有些酸涩,原本皇上宠的可是她呀!
“小主,风大了,咱们回宫吧!”采月见吹凉风了,主子的衣着又单薄,便开口劝道。
“罢了,走吧!”沈眉庄神色还是恹恹的,她并不想与嬛妹妹争宠,只盼着以后两人都好好的。
…………
第二日,听闻皇上专宠了莞贵人七日了,太后也坐不住了,这真是像极了当初柔则初入府那几年,一直便是专宠,那几年府里只有弘晖一个孩子,其余的格格竟没能生下个一儿半女。
后来还是柔则怀孕了,如今的齐妃,当初的李格格才获宠了,一举生下健壮的三阿哥。
后来可能是胤禛腻了,而且柔则失了子不能再生育了,才开始逐渐宠幸其余的格格们。
如今皇上年纪大了,可不能再行这般专宠之事了。
太后命竹息把皇上请到了寿康宫里。
“给皇额娘请安。”胤禛进了门便恭敬地给太后请安。
太后慈爱地说道:“皇上快坐下吧!”她的目光落在胤禛的脸上,见他神情疲惫,立即便皱起了眉头。
胤禛坐到竹息搬过来的凳子上,“不知皇额娘找儿臣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看皇上脸色不太好,近来政务可还繁忙吗?”太后先关心道,眼神中透露出对胤禛的关爱。
胤禛道:“一切都好,劳皇额娘挂心了。”
“新人们伺候得可还好吗?”太后点点头后继续问道。
胤禛想到了甄嬛,嘴角微微上扬道:“甚好,莞贵人很合朕的心意。”
太后脸色有些不虞,“听说皇上连宠了莞贵人七天?”
胤禛看了苏培盛一眼,才沉下脸道:“是谁来跟皇额娘搬弄是非了?”
太后叹了一口气,“哀家有眼有耳,皇上宠莞贵人宠得这么声势浩大,哀家想不知道都难呐!”
太后开始苦口婆心地劝道:“也不是哀家不许你宠那莞贵人,只是八个新人,如今还有六个还未能见到圣颜呢,皇上无论如何都要先雨露均沾,先去瞧瞧她们,往后喜欢谁就宠幸谁,哀家也不会再说什么了。”
“哀家前两日也去瞧了淑妃,如今她身子也好些了,有空皇上也去瞧瞧她吧,她也是对皇上一片痴情。”
胤禛点点头道:“儿臣明白了。”
太后也知道再说下去,会惹皇上厌烦了,便拿过一只橘子,掰开递给胤禛,“这橘子我吃着不错,是你十四弟命人送来的,皇上也尝尝吧!”
胤禛听到额娘提起老十四,心情愈发不好了,盯着太后手里的橘子道:“儿臣不爱吃橘子,额娘留着自己吃吧!没什么事,儿臣便先走了。”说完便大步走出了寿康宫。
太后放下手中的橘子,叹了一口气,她特意说橘子是老十四送来的,也有试探皇上态度的意思,却没有想到皇上如此不给面子。
他还是记恨哀家偏心,记恨老十四在夺嫡中没有站他呀!
罢了,也不能强求,老十四除了赋闲在家,没有爵位外,过得也算不错了。想到胤禛圈禁起来的几个兄弟,太后也觉得自己该知足了。
“太后娘娘,您,也别多心了,皇上还是很孝顺您的。”竹息开口劝道。
太后面露哀凄,“哀家自然知道皇上孝顺,只是单单孝顺而已,他向来就跟哀家不亲近。”
只能说有因必有果吧,生下老四的时候,她才是一个小小的常在,根本不能亲自抚养皇子,只能把他送出去。
刚巧那佟佳妃没有生育,皇上便把老四抱给她养了。
佟佳妃待老四也很好,后来更一步步成为了贵妃、皇贵妃,是她怎么都及不上的,老四跟着她也能有个好前程。
而且她后来又生了老六,可惜没养住,后面又生了三个女儿,只养活了一个温宪固伦公主,随后又生了老十四,她的全部心神都被后面生的几个孩子占据了。
生了六个,却只活了三个,已经够她伤心的了,实在没有心神去关心老四了。
等后来佟佳皇贵妃死后,老四回来时,便与她不亲近了,她忙着照顾老十四,也没有去关心他。
如此,便造成了今日这样的局面。
胤禛回了养心殿后,也没有心思批阅奏折了,想到额娘如此疼爱老十四,就让他心生妒忌。
他平日里什么好东西都是让额娘先挑选的,剩下的才分给各宫嫔妃,结果老十四送的几只破橘子,就能让额娘如此显摆,难道他真的就比不上老十四吗?
“苏培盛,老十四最近在做什么?”胤禛沉声问道。
“回皇上的话,听说十四爷最近在四处游玩呢!”苏培盛谨慎地回道。
“哦?既然他那么闲,便让他去岭南剿匪吧!”小心眼的胤禛此刻只想让老十四去干一些脏活累活,这样他的心理才能平衡。
“好嘞!”苏培盛很快拟好了圣旨,交给传旨的小太监。
传旨的太监很快到了老十四的府上,“十四爷,皇上有旨,请接旨吧!”
允禵不明所以,甚至以为老四那个小心眼的,终于想起来要处置他了,却也不敢反抗,立即跪下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先皇十四阿哥允禵,整日无所事事,特派去岭南剿匪,钦此。”
小太监笑着把圣旨递到允禵手里,“十四爷请接旨吧!”
允禵只能双手接过圣旨,他就知道老四那个小心眼的,肯定是看他不顺眼了,连个贝子都不愿意册封他,就让他赤手空拳去剿匪,好歹毒的心肠,莫不是想偷偷弄死他?
允禵叹了一口气后,又坚定了神色,老四以为这就能难倒他了吗?不可能的,他可是被先帝称为大将军王的,区区岭南山匪,怎么可能难得住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