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宋闻璟落地北城后，已经是深夜了。
北城的冬天比南城还要冷些，一行人直接从机场去了酒店。
“幸亏这批产品还是在预生产阶段，这次一共大概产了有一万台，还没有正式发售，算是可控。”
在车上，秦柯还不忘把混用两种芯片生产的产品主要情况梳理了一下。
“老板，合作方那边想先和您解释一下，负责人已经先一步在酒店楼下了，您看……”
紧接着，秦柯将视线落在了后座假寐的人身上，缓缓开口。
“不用了，明天直接去工厂。”
闻声，宋闻璟揉了揉眉心，低声回应了句。
……
合作方他们选了在北城综合实力算得上前三的陈氏，宋闻璟也是看重了陈氏在北城作为国民品牌的形象，一个国民老品牌按理说不应该有这种问题。
如果不只是他们代工厂的问题，那就是陈氏那边根本就没打算真心合作。
毕竟和远扬合作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能帮陈氏同在北城颇有种想一家独大的江氏竞争，但是远扬势必会抢占一部分北城的市场份额。
其实对于陈氏来说，利弊都有。
出事了之后宋闻璟调查了陈氏的掌权人陈鑫海，他表面上好像和江家的关系还算可以。
现在不排除他们北城本地的品牌联合抵制南城的远扬，故意答应合作，然后在问题产品上市之后把远扬在北城的名声搞臭。
所以，宋闻璟决定明天先去陈氏的代工厂看看。
据调查，代工厂是有充足的动机的。
……
所以，商务车伴着夜色直接驶入了酒店停车场。
宋闻璟直接从停车场坐了直梯去了酒店房间，他没有给陈鑫海和他见面的机会。
另一边陈鑫海在酒店楼下等了许久都不曾见到人，心里忐忑极了。
和远扬的合作是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如果不是远扬想开拓北城的市场，他可能不会这么快有机会能合作上。
谁能想到自己合作多年的工厂会突然在这件事上掉链子，掺用低价芯片不说，还被远扬派去的技术指导发现了。
不知道这合作还能不能保住，眼下远扬又不见人，陈鑫海只好无奈回去了。
……
次日，宋闻璟直接去了陈氏的代工厂。
没等他们车子停下，就注意到工厂门口已经有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在等着了，显然是候着他们的。
张勤勉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远扬的大老板还亲自来处理这件事，他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要不是前段时间他那个不懂事的儿子在国外赌输了大几千万，他是不会铤而走险的。
车门被副驾驶上下来的秦柯打开，宋闻璟迈出一条腿来，即使昨晚连夜赶到了北城，现在在他脸上也看不出一丝的疲倦。
他还是平时的那股子生人勿近的姿态，今天更是情况特殊，他看上去更严肃了。
张勤勉只好上前迎上，微微颔首，唤了声：“宋总。”
等他打完招呼，宋闻璟没说什么，只给了他一个冷冷的眼神，张勤勉只觉得这次估计糟糕透了。
“张老板，我们进去说？”
就在这时，秦柯微微一笑，还算礼貌地提醒道。
“好，这边请。”
张勤勉尴尬笑笑，作势就要把人往里面带。仔细听还能察觉到他话里微微带着颤音。
……
一行人在张勤勉的办公室坐下，张勤勉还让秘书送来了茶水。
“不解释一下？”
宋闻璟没接秘书递上来的热茶，而是抬眸缓缓问了句。
在来之前，秦柯已经查到了张勤勉的儿子欠了巨额赌债，这次的事情十有八九和这个有关系。宋闻璟还是想听听张勤勉本人怎么说。
闻声，张勤勉给了秘书一个眼色，秘书迅速就离开了办公室，还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不瞒您说，犬子最近在外面欠了些钱。远扬的芯片实在是比国外产的贵上了几乎一倍，使用寿命和效果也没差多少，我也是一时糊涂。”
等办公室里只剩下三人，张勤勉才如实坦白。
听了他说的原因，宋闻璟微微皱眉，抬手拿起来了桌上的茶杯，抿了口热茶。
……
“你怎么知道没差多少？”
一侧的秦柯听不下去了，挑了挑眉，忍住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张勤勉也无从具体回答，国内大部分公司都是用的进口芯片，这个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而且远扬的这款芯片和他掺杂的那个进口芯片，各方面的性能都相差无几。
这也是张勤勉敢用那个进口芯片的原因。
这种话没办法跟远扬的老板说，张勤勉略过了这个问题，赶忙挽回，对着正在喝茶的人轻声说了句：“宋总，这批货我会处理的。还请您再给我个机会。”
……
“不必了，这批产品远扬会全部买了，远扬自行销毁。”
杯底碰到了桌面，发出了一小声清脆的声响，宋闻璟直接说了句。
疑人不用，既然出了原则事故，这个工厂就不会再合作了。机器已经生产出来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得远扬亲自销毁。
远扬能出钱买了这批问题机器，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其实按理来说，这个费用不该远扬出，没告张勤勉都算不错的了。考虑到他也是为了孩子，也没真的造成损失，宋闻璟才决定放他一马的。
……
“宋总，您别怪我们陈总，这件事和他没关系，全是我自作主张的。”
见宋闻璟放下来了手里的杯子，颇有种要走的意思，看来这次的合作继续不了，张勤勉想到了陈氏，忍不住好生解释。
这次是问题都怪他，跟陈氏没关系。
陈总在早些年给过他很多单子，要是没有陈鑫海就没有今天的工厂，张勤勉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连累他丢掉和远扬这种头部公司的合作。
“你为什么觉得我不会认为这是你们陈总的意思？”
见他要把陈氏择干净，宋闻璟抬眸看向了眼前的中年男人，饶有意味地问了句。
宋闻璟对产品掺杂进口芯片的这个事故，最想知道的就是陈氏有没有参与，因为这关乎后续还要不要和陈氏合作。
要不是陈氏是远扬拓展北城市场的最优合作对象，出了这种事情，不管这件事和陈鑫海有没有关系，保险起见，宋闻璟都不会再和陈氏合作。
……
“陈总不会这么干的，他比谁都希望这次的产品能够让陈氏在北城再次打响名气。”
见状，张勤勉赶忙解释。
“是吗？他能让代工厂出现这种混用芯片的事故，我凭什么相信他？”
宋闻璟轻笑一声，将视线放在了略显紧张的张勤勉身上。
张勤勉闻言，便知道宋闻璟对他刚刚的那句话明显是不信的。
“我们北城的江氏您应该知道吧？”
沉默了两秒，张勤勉对上了那个深不见底的眸子，很是认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