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窗外的夜色如墨,寒风呼啸而过,屋内昏黄的灯光,将两人的身影在墙壁上拉长。
“你说,我听听你准备怎么狡辩?”周斯年支着下巴、脸上带着一丝邪魅的笑,声音带着些微的沙哑与低沉。
姜婳的心跳不自觉加快,眼神不知怎的就往下瞟了瞟。
周斯年的衬衣领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解开了几颗,袖子也稍往上卷了卷。
在昏黄灯光的映衬下,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邪魅的诱惑感。
姜婳一边给周斯年再次倒满一杯红酒,一边皱眉支吾道:
“这个……不是你的问题,当然也不是我的问题。上次我去看了老中医,他说我是平日里过度操劳,所以体虚。来,你先把这个喝了。”
他盯着快溢出来的酒杯,仰头连喝两杯。
姜婳依稀记得周斯年上次在绯色顶层包房,也是没几杯就变得醉意醺醺的。
只要她灌得够快,肯定就能敷衍过去、蒙混过关!
“难受……”周斯年手撑着胃,整个人笼罩着一层脆弱感。
姜婳本来就心虚,见他被自己灌成这样,赶忙站起身。
周斯年眼角的余光瞥见姜婳缓缓走近,似是找到了依靠,极为自然地将头慢慢靠向她的怀中,还顺带着轻轻蹭了几下。
周斯年声音放轻,似是带着一丝撒娇,
“胃难受,头也有点晕。”
姜婳:“?”老中医把的是我的脉,你倒是先虚弱上了。
“我送你去医院吧。”姜婳想着把他丢医院,自己回来就可以独占这个豪华套房了。
周斯年轻轻哼了一声,他的气息一下下拂在姜婳柔软的腹部,带着几分似有若无的埋怨说道:
“你说我敢不敢去?这次是小药丸和小卡片,谁知道下次等着我的会是什么?你太闹腾了,不看着你我不放心。”
“怎么可能,不会的,我保证。”姜婳哄小孩似的说道。
“要不你给我揉揉,估计是胃寒。”周斯年提议道。
姜婳的拳头顿时硬了,从牙缝里一字一顿地往外蹦着说道:
“要不我用腿给你捶捶吧,我看你病入膏肓了,揉揉是好不了了。”
周斯年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薄汗,胃疼不是装的。
录这个节目,比穷游还惨,这一路上都没好好吃过几顿饭。
况且港城和内蒙的饮食风格差异太大,对他这种有严重胃病的人来说,身体实在是吃不消。
在港城时,他的饮食都是周家的御用私厨为他量身定制的。
每天私厨都会依照节气变换安排菜单,雷打不动的,就是会给他炖一盅老火靓汤。
仔细养了这么久,连他都快忘了自己有胃病这件事。
敞着衣服在冰屋呆了那么久,还吃了糖葫芦,那时胃就开始隐隐作痛。
姜婳存了灌醉他的心,每次给他倒红酒几乎都是到杯沿。
可瞧见她那满是狡黠、炯炯有神的目光,周斯年竟甘之如饴,一杯杯地接过,心里还觉得甜滋滋的。
姜婳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献宝似的说道:
“哎呀,我想起来啦,之前那个老中医还教过我穴道按摩呢。我来给你按按吧。”
周斯年从鼻腔里发出轻轻的笑声,伸出大掌牵过姜婳的小手。
低眸看着她软糯白净的掌心,轻轻捏了捏,带着几分调侃说道:
“你这才刚想起来学过按摩的事儿,那些穴道在哪儿你还能记得住?可别给我越按越严重了。”
姜婳一听,立马用另一只手作势要把他推开,周斯年眼中含着一丝不舍与依恋,话锋一转:
“行吧,行吧,你给我按按。”
姜婳立马把原本就挽起的浴袍袖子又往上撸了撸,像是要大干一场似的,还自信满满地说道:
“放心吧,保准五分钟就能药到病除。”碰到我,算你走大运咯。
周斯年嘴角噙着笑,缓缓闭上眼睛,摆出一副任由姜婳捏圆搓扁的架势。
姜婳这边倒是一脸认真严肃,她确实跟老中医认真学过,只不过当时学的是针对阴虚火旺的治疗方法。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一些呀?”
“嗯。礼尚往来,今天走了那么多路,你大腿根疼不疼?我也帮你揉揉。”周斯年语气真诚,不像是在开玩笑。
姜婳额头沁出一层薄汗,按得手掌酸麻,径直抬手端起桌上的红酒,仰头猛灌。
她怕自己太清醒,一冲动会将周斯年扔出房门。
“呃~”
可能是刚才灌的过急,她冷不丁打出一个小奶嗝,声音娇柔婉转,恰似小猫轻吟。
顺了顺气息后,她开口说道:
“好了,早些休息吧,明天还要录节目呢。”
周斯年微微凝望着姜婳,轻声说道:
“姜婳,后天就是节目录制的最后一天了。看在大家夫妻一场的份上,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先说来听听。”
姜婳可不是心软的女人。
历经这几年商场上的勾心斗角、明争暗斗,她的心早就被层层坚壳包裹。
心软钱就没了,钱没了就饿死了。
“在最后是否选择继续婚姻的环节,不要去考虑播放量的高低,也不要想能不能上热搜。
倘若回到港城后,你有一点想跟我继续发展的想法,你就下车。
如果你选择不下车,那我就明白你的心意了。”
姜婳:“周斯年,你是不是喝醉了?我们两个人本来就只是合约的关系。你难道以为我姜婳是那种,会在路上随随便便拉个人就登记结婚的人吗?”
周斯年犀利的眼神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好吧,她是。
“就算你长得不错,家世不错,很多方面都堪称优秀。但是,目前我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而且,我并不觉得像我们这样发展下去,是健康的情侣关系。”
周斯年缓声说道:
“我不是现在就让你给我答复。你只需要答应我,最后你做出的选择,会遵循内心真实的想法,可以吗?”
姜婳困意如潮水般汹涌袭来,为能尽早躺到床上休息,她带着几分敷衍随口应道:
“行啦行啦,答应你就是了。”
周斯年嘴角上扬,漾出一抹浅笑,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姜婳的发顶,语气温柔且宠溺:
“好乖。”
姜婳内心腹诽:我只是困了,才不是因为听话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