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鸿宇接过电影票,指尖在票面上轻轻摩挲。他抬头示意身旁的助手过来,将电影票递给他,低声吩咐道:「去查一下这张电影票的真伪,尽快。」
助手接过电影票,快步走出审讯室。不到十分钟,助手便返回,将核实结果汇报给方鸿宇:「方队,电影票是真的,观影时间和龙洪涛所说的一致。」
方鸿宇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确认龙洪涛在这件事上没有说谎后,他从桌子上拿起一份记录好的口供,递给龙洪涛,说道:「在这里签个字。」龙洪涛接过笔,快速签下自己的名字。方鸿宇示意警员将龙洪涛带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翌日午后,沉闷的哀乐低回盘旋,蔡子健的丧礼正式开始。蔡子健生前在暴风堂地位显赫,他的丧礼自然操办得隆重而奢华,前来吊唁的人群熙熙攘攘,宛如潮水般涌动,形形色色,鱼龙混杂。
丧礼的各项事宜都由蔡子健的堂兄蔡子峰全权负责,他身着黑色西装,神情肃穆,指挥着现场人员忙碌地穿梭。繁琐而喧闹的破地狱仪式开始后,人群更加拥挤,嘈杂声也随之高涨,震耳欲聋的锣鼓声和人们的低语交织在一起,如同沸腾的开水。
一个穿着清洁工制服的身影,灵巧地穿梭在混乱的人群中,借着嘈杂的环境和拥挤的人流,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吊唁的队伍。他步履谨慎,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正是伪装成清洁工的赵伟伦。
赵伟伦低着头,假装认真地清理地上的垃圾,碎纸屑和烟蒂被他一一扫入簸箕,他的身体随着清扫的动作缓慢地移动,逐渐靠近蔡子峰。
他耐心地等待着最佳时机,目光始终紧盯着蔡子峰的一举一动。终于,蔡子峰弯下腰,与一位前来吊唁的宾客寒暄,赵伟伦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张折叠整齐的小纸条塞进了蔡子峰西装口袋里。
赵伟伦娴熟的做完这一切,随后,他便又一次假借清洁工的身份,离开了灵堂,只是他没想到,他那偷天换日的动作,恰好被坐在角落里默不作声的龙洪涛看的一二清楚。
破地狱仪式一结束,龙洪涛就开始了他的表演。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脚步虚浮,仿佛随时都会摔倒,眼神迷离,脸颊泛红,活脱脱一个醉汉的模样。
他扯着嗓子,大声嚷嚷着不着边际的话,故意提高音量,吸引周围人的注意。不少吊唁者纷纷侧目,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突兀的醉汉。
他跌跌撞撞地走向蔡子峰,口中含糊不清地嘟囔着,言语间夹杂着挑衅和讥讽,隐隐约约地暗示着蔡子峰想要将他堂弟的死算在自己头上,还对着蔡子峰骂道,想要我龙洪涛当替死鬼,没门。
蔡子峰眉头紧锁,一脸厌恶。龙洪涛的几个小弟见状,连忙上前劝阻,想要制止他继续「胡闹」。他们一边用力拉扯着龙洪涛,试图将他带离现场,一边不停地向蔡子峰道歉,解释着龙洪涛只是喝醉了,并非有意冒犯。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嘈杂声此起彼伏。龙洪涛借着这混乱的掩护,眼疾手快地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蔡子峰的口袋里摸出了那张折叠整齐的小纸条。
三天后,昏暗逼仄的小巷里,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腐败的气息,令人作呕。巷子深处,污水横流,散发着阵阵恶臭。龙洪涛斜倚在斑驳的墙边,嘴里叼着一根未点燃的香烟,吞云吐雾间,眼神轻蔑地打量着来往的行人,仿佛在寻找猎物。
他的目光最终锁定了一个身材瘦削,略显疲惫的路人。此人穿着褪色的衬衫,脚步拖沓,似乎承受着生活的重压。龙洪涛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故意用肩膀狠狠地撞了他一下,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着挑衅的话语,语气中充满了讥讽和不屑。
路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他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茫然,随即怒火中烧。他紧握双拳,青筋暴起,朝着龙洪涛的脸挥了过去,这一拳带着愤怒和屈辱,势大力沉。
龙洪涛早有准备,他轻蔑一笑,侧身躲过这一拳,顺势抄起巷口垃圾桶旁的一根木棍,这根木棍又脏又旧,散发着令人反胃的味道。他高举木棍,狠狠地砸向路人的头部。路人顿时头破血流,痛苦地倒在地上。
昏暗的小巷里,路人被龙洪涛击倒在地,痛苦地呻吟着。周围的行人见状,纷纷停下脚步,好奇地围拢过来,对着倒地不起的路人指指点点,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
有人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急促的按键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划破了小巷的宁静,红蓝闪烁的警灯很快出现在巷口。两名警察迅速赶到现场,看到龙洪涛正骑在路人身上,挥舞着拳头,一副拼命互殴的架势。
他装作怒不可遏的样子,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着挑衅的话语,仿佛与路人有着深仇大恨。一名警察厉声喝止:「住手!警察!」龙洪涛这才停手,装作气喘吁吁的样子,从路人身上爬起来。警察立刻将两人分开,分别询问事情的经过。
龙洪涛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添油加醋地描述了路人如何挑衅滋事,而自己只是出于自卫才还手。他演技逼真,就连脸上的淤青和嘴角的血迹都像是真的。警察将两人带回了派出所,分别关押在不同的房间里,等待进一步的调查和处理。表面上,这是一件再寻常不过,再普通不过的斗殴事件,然而真相只有龙洪涛自己知道,这是他精心布下的一盘棋。这是龙洪涛在以退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