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两波好感提示,让姜糖突然变得归心似箭起来,她看着皇城的方向,很想再找个机会打风听月一通黑拳。
作为一个合格的搅屎棍、咳,那什么,局面引导者,姜糖觉得自己有必要加快一下进度,毕竟让元相帮忙带娃这事儿吧,有点不靠谱,虽然她觉得自家寨子的三个娃娃非常省心。
“阿嚏——”从小无病无灾的元相突然打了个喷嚏,他皱眉把房顶三个誓要帮忙修屋顶,结果把屋顶给修没了的孩子拎下来,最初的感动当然无存,只是看着没了顶的房子和三个娃,罕见地有些不知所措。
【来自元相的怨念值+541。】
【温河好感度+2,当前好感值37。】
远在皇城的姜糖倒吸一口凉气。
不行,明天就动手。
这次的风听月可没躲禁足时那么轻松了,全程都被重兵看守着,一直呆到天亮,都没找到出去的机会。
而安王一行人就比较幸运了,被人包围的一瞬间,他们就表示,我是谁我在哪儿这女人是谁?
他们郑重表示自己等人只是出来晃悠,并不知道风听月的事。
你问为什么大半夜的出来晃悠?
放肆,我堂堂安王,出来做什么还要跟你一个小小守城军汇报?
出来看夜景不行吗?
一直注意着皇城动静的姜糖发现,自己居然并没有把安王府拖下水,当即一咬牙,直接跑到将军府百米外的树上,拿着裹了油布的箭矢点燃,瞄着将军府的马厩一箭射出,也不看结果,扭头就跑,深藏功与名。
这大白天的,带火的箭矢划破长空,准确落在那堆积的粮草上。
大火蒸腾而起的瞬间,就有人来救火,同时有人跃出王府,朝箭矢飞来的方向查去,可惜哪里早就没了人影。
救火的侍卫只拿到了烧剩一半的箭。
那箭尾被粘乐了两根翠绿的羽毛,异常显眼,这让侍卫在火势腾起来的瞬间,把箭准确从一堆料草中抢了出来。
“这羽毛,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呢?”几个侍卫盯着那羽毛看了许久,突然惊住。
这不是自家大小姐的宝贝翠鸟身上的吗?
不敢多耽误,侍卫拿着断箭就往风听月禁足的地方赶去,刚走近院子就见风听月急得在门口打转,见他过来连忙跑来:“你去用我的小翠给听风山送信,让师父他老人家来救我一...”
她话说到一半,就看到了侍卫手里的箭,后面的话戛然而止:“这是——”
【来自风听月的怨念值+1000。】
——
姜糖拍掉手上的土,把采到的一堆植物拢在一边,拧出汁水放好,自己跳到树上,抓紧时间补个觉。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忙前忙后的,城里城外跑了好几个来回,也是累得够呛。
这皇城里的事,该铺垫的她都已经铺垫好了,最后再给皇城的权贵们留一点小礼物,她就要赶紧回山里去了。
元相这一波好感值刷得她心里发虚。
凌晨时分,姜糖小心翼翼躲过禁卫军,翻出宫墙憋着一口气溜到城外,直到离开皇城百米开外才长舒出口气。
她回头看了眼夜色掩映下偌大的皇城,忍不住感叹一声:“我这下血本耗费了两颗丹药得来的内力,可真是一点儿都没浪费。”
【臣附议。】目睹了全过程的系统实在忍不住冒泡附和。
你是真能霍霍啊,他就说自家宿主拿翠鸟当暗器使得时候,为什么还要薅几根羽毛,感情当时就没安什么好心思。
这一肚子坏水儿的宿主,系统表示,我好喜欢。
“走了,眼看着这天,就要下雨了。”姜糖心情舒畅地走远,挥一挥衣袖,只留下一个混乱的皇城。
五分钟以后,夜色中传来姜糖懊恼地声音:“糟了,忘了带匹马了,跑到最近的城镇得好几个时辰吧,可惜了我这两大包的银子,没用出...咦?银子?”
风中的声音静默片刻,那道黑影突然掉头:“真要命,差点把那可怜的车夫给忘了。”
——
风听月觉得自己快疯了。
听风鸟死了。
或许连姜糖都不清楚,听风鸟对风听月来说意味着什么。
江湖与朝堂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就算同为江湖中人,也不会轻易将自家功法传给他人,她风听月凭什么得各家武学,不过是武林中人给听风山不出世的神秘门派一个面子。
这听风鸟便是她重生以后,有一听风山弟子寻来,赠与此鸟,让它助她一臂之力,若以后有缘,或能成为听风山弟子。
而这听风鸟,不仅仅是听风山交于她的信物,更是外界能主动联系上听风山的唯一途径,居然就这么的...没了?
在得知听风鸟昨夜送信并未归来后,风听月安插在安王府的眼线很快传来消息,昨日安王府一下人院中一肥猫吃了只带信的翠鸟,信被送去主院不久,就有安王贴身侍卫取走了残留的羽毛。
【来自风听月的怨念值+999。】
“安!宴!”风听月蓦地转身看向安王府的方向,面纱遮住了她脸上的青紫,却着不住那美眸中凛冽的寒光。
——
天上的乌云愈发地厚重,使得这凌晨的夜色更加浓稠。
姜糖跑去给那车夫松了绑,带着他连夜往最近的集镇赶去。
车夫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被捆了三天不说,最后一天还被遗忘了,一整天连口水都没喝上。
好不容易被想起来松了绑,抱着干粮还没垫吧两口,就又被人用剑指着上路了。
“还有没有点人性了,总要让我再吃两口吧,我没力气走了。”车夫手脚发软,头晕目眩。
“路上吃。”姜糖冷笑:“我看你是飘了,忘了姑奶奶我是干啥的了,我再提醒你一遍,姑奶奶我是山贼,山贼懂吗,要休息还是要命?”
车夫看看手里干巴巴的饼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刚开始不是这样说的。
天色转亮的时候,姜糖带着车夫,已经出了皇城的监视范围。
而愤怒中的风听月带人冲开侍卫,连夜进了宫,表示自己有要事禀告,事关七星国的江山国运,愣是把老皇帝从娇媚贵妃的被窝里喊了出来。
天刚蒙蒙亮,大批禁卫军从皇宫涌出,迅速包围了安王府与将军府,同时有快马带着圣旨疾驰城外兵营,大军迅速集结,掘地三尺也要清除皇城方圆十里一切安全隐患,以皇城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
姜糖两人比这些士兵早动身三个时辰,等皇城的士兵清查到集镇,姜糖早已买好了马车,和那车夫一起离开许久。
皇城的天彻底变了,异姓王安宴被囚禁在皇宫,整个安王府都被严密监控起来。
风听月举报反臣有功,手持御赐令牌,带兵前往福泉村周遭“剿匪”。
积蓄了一整夜的雨终于落了下来,剿匪的队伍刚从皇城出发,异变再生,金銮殿正前方开阔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两行淡紫色的大字,气势浩荡,内容惊骇。
风家有女,还魂归来,涅盘重生,君临七星,得金凤之命者得天下。
姜糖写字的时候,都没怎么过大脑,反正怎么忤逆怎么来,最好能把那老皇帝吓得直接跟风听月拼命。
老皇帝确实膈应得不轻,他是想着对风听月动手来着,可人已经带兵出了皇城了。
昏沉的视线在地上的字上转了两圈,老皇帝突然眼睛一亮:“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来人,召风大将军回京。”
——
姜糖无比舒坦地躺在宽敞的马车上,听到系统汇报的情况,一边嗑瓜子一边感叹:【这人啊,果然总是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以前是我当将军之女时娘亲被抓,现在换成风听月老爹被抓了,突然还有点开心怎么办,哎呀我说命运啊——】
她嘴上说着,心里却是没一点不高兴。
这京城,是彻底乱起来了,别说老皇帝会不会对风听月下手,单是安宴那些消息灵通的私兵手下,就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更别说暗中还有个被遗忘许久的齐鸿熙。
这里的事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就算没有她参合,也注定不能善了了,这水已经被她彻底搅浑,再沉淀也不能回到当初那般。
有马车代步,这速度就快得多了,有来时那么一趟,车夫对回去的路也是无比熟悉,仅仅十几天,那个熟悉的小镇就近在眼前。
“喏,当初说好的你的银子,都给你。”姜糖取出那两个钱袋子递给车夫,在他热泪盈眶的注视下跳下马车:“这马车是用你的银子买的,就也归你了,毕竟你得罪了风家的大小姐,这地方是呆不得了,有这么一个宽敞的马车,带着老婆孩子和家当一起离开更方便些。”
唉,这世上,怎么会有她这么善解人意、光芒万丈的好姑娘。
姜糖自恋地摸摸脸。
“可、可我为什么要离开,我什么时候得罪风家大小姐了?”车夫抱着银子,一脸的莫名其妙:“我都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了,我不走。”
刷——
寒光一闪,闪着森森寒光的大宝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刚才还一脸愉快笑意的姜糖秒变脸,呲着小白牙看着他,笑得无比阴森:“要不你再想想?自己是不是得罪她了?”
车夫半边身体都被寒气冻麻了,他哭丧着脸屈服:“是,我得罪了风大小姐,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也不回来。”
“这就对嘛,走吧,别留太长时间。”姜糖收回大宝剑摆了摆手,转身离开的,脚步轻盈地朝山上赶去。